後座上的人不知低低的咒了句什麼,徐坤只看着他大力開了門往下走,兩千多平的前花園,立刻便沒了他的身影。
徐坤搖了搖頭,洛七的眼也真尖,卻也總是這麼喜歡‘藏着掖着’,一個字都沒說轉身就往回,看來少爺又得費一番力氣了。
進了別墅門,一向還算儒雅深沉的狄靳臣甚至是用腳踢上的門,大衣脫了直接便扔,手裡還捏着手機,左手胡亂扯着領帶大步往樓上走,一樓的燈純粹沒有打開。
進了主臥,他似乎才覺得環境足夠好了,可以讓他心無旁騖的和那個可能氣到不行的小女人解釋了,定了想法,他才認真的曲手拿起手機望着洛七的號碼,沒有訊息,沒有電話!
遇到她是他狄靳臣的禍,只好認了,他給她打電話過去。
簡心苑裡,只有洛七的臥室亮着燈,聽着手機鈴聲,她乾脆把它放在了枕頭底下。
他能說什麼呢?這種事情還用解釋?
不說興許過段時間便好了,洛七也不是沒有這樣,對他的怨氣往往都是時間在解決。
可鈴聲卻孜孜不倦,她只得接了。
“你在哪?”
良久之後,狄靳臣才低低的問了一句,並沒有把對陳媛的怒意表現出來,甚至沒有表現出他已經知道她離開原因的樣子,因爲無以解釋。
“已經回來了,臨時改了沒去和人接洽,已經很晚了,我去做晚飯,你應該也洗洗準備用晚餐吧,我先掛了……”
“七七。”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狄靳臣並沒有太急,卻喊了她一句,讓她沒有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
實則她也沒什麼話了。
“……”
他喊完她,卻好一會兒沒話說,因而洛七卻並已經有些未覺的煩躁,似乎也並非那麼想掛電話,也想聽聽他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有,在她剛要開口時,他卻說話了。
“明天我去接你,不能拒絕,你去弄晚餐吧,早點休息。”
他的聲音依舊不疾不徐,只帶着淡淡的篤定,就像他說的不許拒絕。
不知爲什麼,這樣的聲線,他忽然這樣主動的掛電話,讓洛七心底有些疼,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收了線,扔下電話,早沒了弄晚餐的興致。
隨便拿了幾個水果弄了個簡單拼盤了事。
第二天一早,她依舊照常上班,沒有人和她計較她昨天離開後沒有刷離開記錄,依舊都禮貌的含笑和她打招呼,之後便各自工作。
臨近下班,她沒有等來任何人找她,但卻等來了祈歐文的電話,心底裡有些淡淡的壓抑,興許是失望的影子。
還以爲昨天下午她和狄靳臣撒的謊成了現實,但卻似乎私事成分佔得多。
“歐文?”洛七已經習慣一接通電話便報出來電人。
祈歐文在那頭似乎有些凝重,洛七也跟着收了收情緒,手機貼着耳朵,腳步已經到了總裁辦大樓延伸出去的陽臺,冷風呼呼的吹着,讓她不禁縮了縮脖子。卻也聽清了歐文的話。
他問她,關於嚴寬的行蹤和目的。
但她皺了皺眉,最直白也最真實的回答:
“他沒有聯繫過我,只說是出差,也沒有透露任何信息。”
嚴寬是沒有和她說過任何信息,只隱晦的讓她注意安全,隱晦的讓她不必擔心會出事,除了能感受到他的體貼外,別無其他。
他才離開不久,最近的行蹤,是不是警局覺得難以掌控了?
“歐文,你確定我在嚴寬那裡是有作用的?他一不和我透露行程安排,二沒有讓人跟蹤我,再者,他根本就不和我提男女之間的隱晦關係,無論哪一方面,都沒有任何強迫的意思。”
沒有考慮太多,洛七便和歐文說了自己的感覺,並不是因爲昨晚情緒受到影響而如此欠缺考慮。
就像當初她想的,如若他是想利用她,怎麼卻反而如此體貼?反而比任何人擔心自己的安全,處處表現出呵護?
這倒讓她更願意相信,他的感情是真的。
她說完之後,祈歐文在那頭並沒有說話,卻只是要求洛七和他一起與祁延見一面。
這樣忽然的要求,讓洛七皺了皺眉,沒有其他,只是因爲,狄靳臣昨天下午和她剛說完同樣的希望。
當然,她知道,見祁延與見狄啓祥,前者偏於工作,後者偏於私人,狄啓祥要談工作,根本用不着和她見面,找狄靳臣都比找她好。可無論見誰,她都不太樂意。
但最終她還是答應了。
接完電話回到辦公室外時,從玻璃門看到了半個身子,裡面已經多了一個男人,專程在等她的樣子。
總裁文秘剛從洛七的辦公室出來,遇上她時禮貌的對着她一笑,輕輕的說了一句:
“狄總稱讚你的工作能力很好!千萬別說錯話,雖然狄總爲人深沉,但不至於冷酷無情,不犯大錯就沒事!”
洛七笑了笑,點了點頭,沒有說破。只是想,原來還有南人
集團高層知道狄靳臣私底下的爲人,不是所有人都信媒體傳聞。
一開門便看到他站在窗前,一手插在兜裡,一手手裡端着文秘送進去的咖啡,裊裊炊煙,他卻安靜的不知在想什麼。
洛七並未打招呼,走到辦公桌前放下手機,沒有來得及穿大衣便出去了,看他手裡溫熱的咖啡,她也想來一杯,但腳步還未轉移,他轉身看了過來,似乎也剛從自己思緒裡回過神,立刻朝她走過來。
“怎麼這麼涼?”不作其它,狄靳臣只放下手裡的咖啡杯便抓了她的手,英俊的眉宇立刻蹙了起來。
洛七作勢想要收回來,掙了掙,卻未果,只好由他握着,輕輕搓着,她卻因爲凍得發麻而毫無感覺,目光只落在他微微低下的俊臉,那絲專注總能不偏不倚的射進心底。
眼角隨同心底微微一疼,洛七轉了目光。
卻也在同時,他擡起眼看了她,手裡搓手取暖的動作頓了頓,因爲看到了她眼角微微的閃動。
洛七下巴被一隻溫熱的手掌撫了過去,被迫微微仰臉看着他此刻已經鬆了稍許,卻已經輕輕蹙着的眉宇,目光一瞬不移的定着他,那裡頭的深情心疼讓她反而只想離他遠一點。
“你是不是有話要問我?至少讓我有個解釋的機會?”他一次問了兩個問題,卻根本就是同一個答案。
這種事怎麼解釋?何須解釋?
掙不開,洛七隻得忍得如無其事的擡眼看着他,卻怕一開口便泄露心底的微疼。
他今天依舊英俊,沒有了昨天那些下巴上青色的鬍渣,熟悉的乾淨深沉,目光低垂,精準的落在她臉上。
“你總是出現在南人,就不會造成什麼影響麼?”洛七最終沒能抵得過他定然的目光,卻也沒有回答他的話,轉了目光問了一句,說話內同根本不在一個線上,也順勢把手機放在一邊,想要收拾東西下班回家。
狄靳臣像是猜到她的迴應會如此,伸手把她整個身體轉了回去,低沉到幾乎飄忽在空氣裡的聲音跟着響起:
“洛七,你怎麼就這麼不信任我?”
他狄靳臣長得很像生來就愛沾花惹草的人麼?還是什麼時候給了她絲毫不具有安全感的錯覺?還就壞在她總是喜歡把東西藏在心底。
如果他知道是因爲洛七作爲保鏢時,他那些爲了擠兌她而作的行爲,洛七纔對他這種高貴身份的男人,生來喜歡女人、喜歡酒色定了型,即便後來有所改變都有陰影,他一定悔的無以復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