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人風狂”,風狂的臉上帶着點微微的驚訝:“難道你是那所說的是那個擁有赫拉迪克方塊的人類陣營職業者”
風狂在這個時候選擇性的將那神秘人的話,所帶來的驚駭遺忘,而以一個局外人,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待。
他臉上的表情和動作恰如其分,那微微的驚訝剛剛好,既不過激,讓自己失態,又可以小小的緩解一下心中那突然出現的壓力。
而動作也沒有絲毫的遲疑和停頓,他知道,這種遲疑和停頓,不論多小,都會落在那躲在暗處的神秘人的注意,那等於是承認了他就是野蠻人風狂。
後果無疑是致命的。
無論之後用多少藉口來掩飾,始終是無法消除對方的警惕和懷疑,甚至對方能夠那麼肯定的說出自己就是野蠻人風狂,定然是有所依仗。
只是,風狂在賭,任你是來自哈洛加斯黑暗之觸總部的真正高層,也無法看穿完美僞裝藥劑的僞裝。
赫拉迪克方塊這個遠古盛世的巔峰之作,所合成的東西豈是那麼簡單就能夠破除的,事實上,完美僞裝藥劑的確是不能爲人力所破除的,就目前而言,只有等待它的持續時間消失才行。
而風狂不論表情還是動作都是那麼的自然,一個正常的局外人該如何表現,他都做到了,在這一刻,風狂猶如影帝附身,一舉手一投足沒有任何的破綻可言。
並且還針對那神秘人的言論而做出一些小小的反擊,反問他所說的是否就是那個擁有赫拉迪克方塊地傢伙。
以此表示我也知道那個傢伙。所以我不是他的意思。
從外表上看。風狂地舉動讓人找不到絲毫地破綻。這種情況無論放在誰眼裡。都會讓人對自己地判斷產生疑惑。
而風狂地心中卻和他此時地外表完全相反。驚濤駭浪一般地思緒和淡淡地恐懼席捲在心房之內每一個角落。
這個傢伙究竟是誰。爲什麼可以知道我地身份。如果是野蠻人風狂這個人被黑暗之觸地人知道。那也沒有什麼。
畢竟。他們曾經派人來截殺過自己。最後反而將自己給陪了進去。並且自己也得到了赫拉迪克方塊這個鍊金學上地巔峰之作。
無論怎麼說。被人所知悉也是最正常不過地事情。
但風狂真正所驚訝地是。對方不僅僅知道野蠻人風狂這個人。甚至還肯定地指出自己就是野蠻人風狂。
聽那語氣的悠閒。好似清風拂過,卻帶來足以將大海凍結的冰寒。
努力的壓下心中地驚駭,風狂不敢讓一絲心中的想法露出表面,他身子往後一靠。靠在大椅上,微微的閉上雙眼,右手捏着酒杯,輕輕晃動之間,傾斜而下,讓那血腥之蘭緩緩的流入口中。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人的內心世界的活動會通過眼睛顯現出來。
而厲害的人完全可以對方的雙眼猜測出對方地內心活動和一些想法,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也知道這樣的道理和方法,但小心一些總是對的。所以,風狂故意將身子往後靠去,微微的閉上雙眼,他的這個動作非常的自然流暢,不會讓人產生突兀地感覺。
因爲人在舒適的環境中總會下意識的尋找更加舒適的感覺,是一種人之常情。
而舉起並傾斜酒杯。以此還可以將自己的臉龐稍稍遮住,有點象是心理的一種自我安慰。
當風狂的背部接觸到冰涼的椅靠,人漸漸的平緩下來,而當那血腥之蘭地醇香和濃烈回味在口中,並且逐漸地往全身蔓延時,他終於漸漸的放開了那突如其來地沉重的壓力,心跳也由自己拼命的抑制到自己放鬆之後仍然平緩如初。
那個聲音突然安靜下來,不知道是在觀察風狂的表現和反應還是在做什麼,總之。整個房間之中就只有風狂手中那輕輕的繞着酒杯旋動的紅色液體。和那不斷蔓延的酒香。
“對了,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呢”。風狂在那房間沉寂了一會兒之後,決定主動一些,雖然那神秘人沒有再次出聲,但風狂可以肯定,他就在某一處看着自己,所以,出聲問道,他值得那神秘人定然可以聽到。
“等一會,你就知道了”,那聲音不經意的回答道,之後又沉寂下去,房間又陷入了難言的沉默之中。
這種沉默卻不斷的帶來一種更加奇怪的壓力,彷彿自人心中誕生,然後以這種沉默爲養分,不斷的吸收成長,直至將人壓得難以呼吸。
幾秒鐘之後,風狂便感覺到不對勁,這傢伙還會使用心理戰術來着,難道他現在還沒有消除對我的猜忌和懷疑,想以他躲在暗處的神秘和這個房間突如其來的寂靜製造出心裡壓力,來讓我屈服,以此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這樣的話,你也太小看我了。
如果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而自己又心中有鬼,不論外表多麼的理直氣壯,內心總是會感到一些心虛的,久而久之,必然會在不經意的動作中露出馬腳。
但風狂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一個來自信息爆炸時代的穿越者,對這種手段不僅見過還聽過甚多,並且又瞭解了對方的意圖,自然是不會陷入那種被動之中了。
他輕輕的搖晃酒杯,久久的傾斜一下,喝入一小口的血腥之蘭,然後半躺着回味,刻意的將其他的一切遺忘掉,只把自己的感覺留在那血腥之蘭的獨特韻味中。
這個時候,就算是有人能夠探索到風狂的內心想法,也全是對酒地喜愛,單純的喜愛。
風狂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被對方突襲擊殺。爲什麼呢,因爲他能夠感覺,面對這個躲在暗中的神秘的傢伙,自己是一點反抗之力也沒有,就算是自己實力全開,能不能保命還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這個想法自他進入這個房間,聽到那神秘人的聲音開始就突兀的出現在心中,並且一直持續着難以消除,他也嘗試的去搜索這個神秘人,卻一無所獲。
然而對方卻是能夠將聲音傳進來。並且將他的一舉一動,甚至是一個細微的表情看地一清二楚,而又不會讓自己發現任何痕跡,那麼這個傢伙至少是大天位級別的。
一個小天位級別的。風狂還不放在眼裡,即使是打不過,也可以輕易的逃脫,但是小天位和大天位地差距就如同沒有進入天位和小天位的差距一樣。非常的明顯和徹底。
既然自己面對這個神秘的裝神弄鬼地傢伙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那也用不着防備什麼的,對方要幹掉自己的話,只需要一下就夠了,所以,倒不如把心思放在其他的地方,比如,這血腥之蘭上,這等好酒。若不好好的細細品嚐,那是暴殄天物啊。
此時,風狂的悠閒愜意和那詭異的寂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宛如風狂是處於另一個時空,對這房間中地情況沒有絲毫的感覺一樣。
“你這小傢伙還真是了不得呢”,那聲音再次響起。帶着微微的莫名的感慨,隨着他的聲音,房間中那種詭異的沉默瞬間消失,彷彿亙久以來就不曾出現過一樣。
風狂慢慢地睜開雙眼,清澈的如同血腥之蘭的剔透,但心中卻出現新的疑惑,這個神秘人的這句話和以往的不同,那語氣之中多了一種很奇怪的東西,雖然感覺很細微。令人難以覺察。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就像是一個長輩對一個晚輩不經意的關心和讚賞。
這種感覺令風狂疑惑不已,難道自己真地是見過這個神秘地傢伙。並且和對方還很熟悉一樣,但是記憶中並沒有啊,自己已經從頭到尾的刷選一遍了,所遇過地可能的人也不過是那麼幾個而已。
但是無論哪一個都只是一面之緣而已。
“聽大人的語氣似乎見過我”,風狂終於還是問了,這麼多的疑問一直卡在心中,還真是不好受啊。
而且對方的那副模樣,顯然是已經認定自己就是野蠻人風狂,並且在自己剛纔的那番表演之後依然沒有消除疑心,還能夠再次的肯定,那對方必然是有所依仗的。
既然如此,還要掩飾下去,那就和跳樑小醜沒有什麼兩樣了,不過風狂也沒有直接承認,而是委婉的說明,給人一種模糊的感覺。
到時候萬一真的有什麼,還可以以此辯駁一翻。
“當然見過,沒想到幾年未見,你已經成長到這種程度,還真是令人詫異啊”,那聲音中蘊含着些許的感慨。
但風狂心中卻是苦笑不已,看來對方真的是認得自己,也完全的認定自己就是野蠻人風狂了,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本來想利用角鬥場的機會得到金波斯高層的賞識,以此獲得潛入那些巨大建築的機會,但沒有想到的是,這次釣到的是一條超級大魚,還是一條與自己見過面的大魚,難道真的是他。
風狂的腦海中不由的閃現出一個身影,除此之外,他實在是想不出這神秘人是誰了。
“是不是終於想起我了”,那聲音帶着些許的戲謔。
而在風狂面前的桌子對面,那張大靠背椅上,驀然出現一條紫色的輪廓,那紫色從虛空蔓延,快速的勾畫,彷彿絕世畫師的筆,緣木一般,一筆畫出,一氣呵成,逐漸的一道人影就出現在眼前隨着那輪廓的完成,那人影陡然散發出濛濛的紫色光芒,刺眼無比,讓風狂不得不暫時的閉上雙眼,以暫避鋒芒。
而當風狂再次睜開雙眼時卻看到一張有點熟悉的臉,他不由的陷入回憶之中。
那時候自己還是一個一級的野蠻人,還是一個屬性嚴重不足地野蠻人。正呆在鮮血荒地上的某處辛苦的鍛鍊着自己的身體,以此來彌補身體屬性的缺憾。
當半年之後,屬性終於提升並且比一般的野蠻人還要好一些時,自己正要回歸羅格營地,而那一次剛好迎來一個神秘人。
一個一身紫色的神秘人,依稀還是記得那神秘人臉上的溫和的笑意和令人親近的氣息,還有他對自己名字地介紹“塔.羅生”
“無塵大人”,風狂連忙起身,放下那杯酒,恭敬的行禮。
現在的無塵和幾年前的無塵相比。少了一分邪氣,多了一分溫和,更顯得飄逸非凡。
“坐,虛禮就不需要了”。無塵地臉上掛着溫和的笑意,很真誠的笑意,宛如見到了老朋友一樣的笑意。
“無塵大人是黑暗之觸地……”,風狂話說出一半就停了下來。這不是廢話嗎,不是黑暗之觸的人員,怎麼會呆在這裡。
並且看無塵的打扮,就知道無塵是黑暗之觸中真正的大人物。
“很驚訝是不是”,無塵手掌一翻,手中赫然出現一杯血腥之蘭,以極其優雅的姿態喝下一口,之後眯着雙眼笑道。
“何止驚訝”,風狂也沒有了剛纔的拘束。本性就露出來了,他也喝了一口酒,有點無奈的回答。
本來只是猜測而已,沒想到卻是真實,黑暗之觸啊,這個人類陣營的對立面。難道說,註定了兩個人真的是要對立地嗎。
還是說既是敵人,又是朋友,這種感覺還真是讓人矛盾啊。
“有些事情不要只看表面”,無塵看到風狂臉上那變幻的神色,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一般,不經意的笑着說道,頗有深意。
“恩”,風狂眼中精光一閃:“無塵大人。你是說……”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當你擁有離開這個位面的實力時”,無塵說道。意思很明白也很模糊,究竟風狂的猜測是真是假,也只好等到自己達到神位之後才知道了。
“你的身上是怎麼回事”,無塵臉現驚訝,看着風狂,好奇地問道:“竟然可以瞞過外面的魔法陣,若不是我幾年前見過你,並且還時常的關注,也不敢肯定你就在這裡”
“用赫拉迪克方塊合成的完美僞裝藥劑”,風狂如實的回答,沒有對無塵有什麼隱瞞。
“完美僞裝藥劑,就是傳說中能夠讓別人產生錯覺的神奇藥劑,果然奇特啊”,無塵感慨着。
“那您爲什麼會肯定是我”,風狂就好奇了。
“很簡單,因爲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斷”,無塵微微一笑,語氣中蘊含着俯瞰衆生的滄桑。
“呵呵”,風狂只好跟着笑笑,人心這東西,還真是難說,只要自己肯定,一切的幻象都不起作用。
“你已經突破天位了吧”,無塵對着風狂遞出酒杯,風狂也跟着遞出酒杯,並且在互相碰撞時,風狂地酒杯略低於無塵地,以此表示對對方的尊敬。
“突破不久”,風狂老實地回答。
“哈哈”,無塵笑的很開心,突然的開心,讓風狂摸不着頭腦:“從八年前見到你開始,到現在僅僅是八年,就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走到如今,也真正的踏入強者的世界”
“或許還真的是有希望”,這句話卻不過是無塵的低語,非常低的低語,風狂也只是隱隱約約的能夠聽到,但卻沒有多問,該告訴他的自然會知道。
這種情況就顯得頗爲怪異,一個黑暗之觸的高層,一個人類陣營的職業者,本來是互相敵對的關係,卻在這裡把酒言歡。
“以身試險,你進入金波斯爲的是什麼”,無塵突然發問,無緣無故的,風狂是不可能來到這裡的。
“取回吉得寶,庫拉斯特的情況相當的糟糕”,風狂聳了聳肩膀。
“吉得寶,這個東西”,無塵手一翻,手掌上赫然出現一把暗金色的匕首,上面還刻錄着許多密密麻麻的符文,他的手輕輕的一抖,匕首騰空而起,劃出一道優美的軌跡,落在風狂下意識伸出的手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