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穹微微笑了笑,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到了皇帝的牀前,淡淡的開口,“他們做了虧心事,只是太心急的想要掩蓋了,纔會殺了人,只是沒想到會惹出這麼打的亂子。”
他的面目隱藏在陰暗的黑夜裡,離得他距離一步遠,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沾染的冷氣,她頓了頓,“那麼葉柔曼父女的出現,就是意外,所以他們不會讓葉丞相他們見到皇上的,對嗎?”
蕭天穹擡起頭看着她,淡淡的一笑,“真聰明。”
上官靈悅一個失神,他看向在那裡躺着的人,靜靜地說道,“皇上聽不到我們說話,是因爲被下了毒,可是你知道是什麼毒嗎?”
上官靈悅沒有作答,因爲她知道接下來蕭天穹會告訴她答案。
蕭天穹從懷裡掏出一個瑩白色的小玉瓶,“這個就是皇后殺人的原因。”
上官靈悅緊緊地蹙眉,“皇后殺人?難道葉丞相的門生郎智不是意外被人打死的?”
蕭天穹淡淡的轉了轉手裡的玉瓶,“哪有那麼多的意外,所有的意外都是人爲的,郎智的確繼承了葉丞相的風骨,他前途不可限量,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皇上中毒的消息,一直在暗中查訪,這個解藥就是從郎智的身上得到的,想必當時皇后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才讓人把郎智殺了滅口。”
上官靈悅臉色有些僵硬,“滅口?你的意思是,皇上的中毒,跟皇后有關?”
蕭天穹目光深邃如平靜無瀾的海面一般,看似風平浪靜,下一秒就能掀起狂風驟雨。
“皇后心急叵測,這種毒還是在中書令的家裡找到的,江湖上的確是少見,郎智能得到這麼多的確不容易。”
上官靈悅上去抓住他的手,“你和皇上中的毒是一樣的,你可以把解藥自己留着。”
蕭天穹一愣,看着她瑩白如玉的手,上官靈悅覺得失態,立即要抽回來,可是卻被他反手抓住,上官靈悅頓了頓,聽着他說道,“這種解藥的確難得,可是並不是徹底的解藥。”
“什麼意思?”
蕭天穹的目光少了幾分冷冽,多了一絲柔和
,他慢慢鬆開她的手,解釋道:“真正的解藥並沒有研製出來,所以我纔沒有動皇后那邊,這瓶只是能把毒藥裡面的讓人昏睡的藥效催化,讓人清醒過來,並不完全解除毒性。”
上官靈悅看着自己的手閃過一絲失落,聽着他的話,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她說,“我一定會找到解藥爲你解毒的啊!!……”
“我知道。”蕭天穹淡淡的說道,“可是現在要做的,就是讓皇上清醒過來,告訴他外面發生的事情,不要直接說皇后的事情,至少葉丞相辭官這件事情,就能讓皇上費不少心,繼而查到皇后的頭上。”
“爲什麼不能直接說出皇后的陰謀?傷害龍體,那是大罪。”上官靈悅不解。
蕭天穹嘴角扯出一抹淡笑,“我是攝政王,皇后的兒子是太子,眼下朝中兩權分立,我沒有母親,太子卻有皇后,勢力自然能深入後宮,如果我出面告訴皇上皇后投毒,那麼皇上就會把這件事情看成是兩派之爭,說不定還會連累到我,所以這件事情不能出面。”
上官靈悅頓時就明白了,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那皇上醒了之後,我會告訴他解藥是我研製出來的啊!!……”
蕭天穹點了點頭,看向窗外,點點紅光漫天,喧囂的鼓聲和笑聲,顯得寢宮裡面尤其寡寂,清冷。
他把小玉瓶放在牀沿上,看着她,“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啊!!……”
上官靈悅點頭,他推着輪椅轉身,向着更裡面的內室去,那裡面應該就有密道,可是還沒走兩步,忽然轉過頭來說,“今日是過年,我拒絕進宮,本應該在府裡設宴的,你儘快把事情辦妥,就不要回鎮國侯府了啊!!……”
上官靈悅心裡有些飄忽,這是讓她回攝政王府,她心裡自然是高興的,比起鎮國侯府,呆在攝政王府更讓她覺得自在。
蕭天穹離開之後,上官靈悅倒出裡面的小藥丸,給皇帝服下,聽着他的喘息漸漸的急促起來,知道這是要清醒了,連忙轉身去找葉柔曼。
外面的太監們都去偷懶了,倒是方便了上官靈悅,她拿着蠟燭搖了搖,外面的夜色漸濃,
沒一會兒葉柔曼就來了。
“我爹起先還不讓我來,不過我跟他說了皇上昏迷的事情之後,他就沒有說話了啊!!……”葉柔曼緊緊地跟着上官靈悅,臉上頗爲緊張。
上官靈悅過去的時候,皇上剛剛睜開眼睛,她連忙走過去,“皇上,你醒了,你還記得我嗎?”
皇上的雙眼微微的渾濁,迷茫的看着上官靈悅,“你是……”
“我是上官靈悅,是鎮國侯府的上官朗的女兒,上官靈悅,皇上。”
“哦,扶朕起來。”他眼裡閃過一絲亮光,倚靠着後面的枕頭坐起來,看着上官靈悅的臉,微微的失神,嘴裡囁嚅着,“清荷,你來了……”
上官靈悅一愣,手上頓了頓,“我不是清荷,清荷郡主是我娘,皇上。”
“哦,你娘……”皇上點了點頭,揉了揉眉心,“怎麼像是睡了很久?”
上官靈悅頓了頓,“皇上昏迷的事情,我一會兒再跟你說,葉丞相的女兒有話要稟告皇上。”
皇帝轉頭,看着還有一個人站在不遠處,他雙眼迷濛,看不清楚,頓了頓,“往前點,葉丞相的女兒?那可是他的心頭肉,怎麼到朕這裡了?”
上官靈悅給葉柔曼使了個眼色,葉柔曼的眼眶瞬間紅了,立刻撲騰一聲跪下去,“請皇上做主,我父執意辭官返鄉,已經在殿前跪了一整天了,不見皇上宣召,小女這才冒昧打擾皇上休息。”
皇帝微微蹙眉,臉上的皺紋溝溝壑壑,“辭官?葉丞相不是好好的,身體硬朗,爲何要辭官?”
葉柔曼挺直了身體,紅着眼睛說道:“回皇上的話,父親的得意門生的郎智被中書令的兒子當街打死,官府卻不管不問,父親年歲已高,不得已過問此事。
可是父親把郎智看成親生兒子一般,不願他枉死,於是冒險進宮辭官,與皇上陳情,可是跪在外面一天了,都無人通稟,小女冒死覲見,請皇上爲郎智做主。”
皇帝坐在那裡,微微的沉吟,整個人隱藏再暗光中,目光復雜的看着下面,指尖的青筋微微的凸起,彷彿隱喻着難掩的怒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