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在一旁說道:“總鏢頭,姑娘說得對,咱們行的正坐得直,他們中間誰做了惡,也不需要鏢局裡負責任,我們應該把真兇找出來,纔是真正的坦蕩仁義。”
有人在後面齊聲說道:“是啊,總鏢頭,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讓別人來查,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是啊,查就查,我們不怕,行的正坐得直,咱們江湖兒女不怕別人的三言兩語。”
“就是,要是真能找出真兇,也算是替水牛報仇了,雖然說水牛都要離開了,但是還算是我們鏢局裡的人,我們不能讓他不明不白的死了,總鏢頭,查吧,我們願意被查。”
總鏢頭沉吟着,過了好一會兒,臉色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堅定不移,他回過頭看着他們,點了點頭,“好,既然是你們說的,那我就更加不怕了,只要你們沒做虧心事,我就豁出去了,虎威鏢局的名聲不是別人給的,是我們自己賺的。”
“是,總鏢頭放心,我們沒做虧心事。”三兒仰着脖子喊道。
總鏢頭咬緊了牙關,看着掌櫃的,“老鄭,你說這件事情要怎麼處理?”
掌櫃的抿脣,“我看報官太麻煩,不如就讓醫館裡的大夫來一趟吧,我認識幾個郎中,醫德和人品都不錯。”
總鏢頭點頭,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其實一報官,這件莫須有的事情就跟虎威鏢局脫不了干係了。
總鏢頭回過頭去看着上官靈悅,“姑娘,既然這件事情姑娘提出了疑問,不如姑娘先去看看,說出個所以然來,然後等大夫來了,讓他說說他的,你們兩個兩個人的說法是不是一致的,就能看出誰真誰假,姑娘不會介意吧?”
上官靈悅抿脣,“自然不介意,總鏢頭能想得這麼周到,也是應該的,就請掌櫃的讓人把屍體搬出來,好讓大家看個清楚。”
“一般屍體不是不讓動的嗎?這一動,會不會造成什麼別的後果啊?”
“總鏢頭,官府裡查案是不讓動的,是爲了保護現場,可是這裡的現場已經很明確了,唯一的可以查的地方就是屍體本身,不會造成別的
後果的。”
總鏢頭低沉着點了點頭,指着後面兩個人,“三兒,你們過去,小心點,不要摔了。”
三兒跟一個人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把水牛的屍體擡出來,衆人往後退了一步,形成一個包圍圈。
花嬸不忍心看,往後退了幾步,目光有些哀傷和複雜。
上官靈悅看着掌櫃的,“有勞掌櫃的把燈火拿近一些,方便看到。”
掌櫃的點頭,跟着她的方向,上官靈悅用隨身的帕子包裹住了手,做成一個簡單的手套。
“大家請看這裡……”上官靈悅指着水牛的脖子的傷口,對總鏢頭說道:“這裡在脖子重中心的位置,傷口是最深的,血液凝固的也慢,因爲血液濃厚,所以在這裡,兇手下的第一刀,他應該是從後面襲擊,趁水牛不注意的時候,一刀致命。”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被每個人聽到,神情嚴肅,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想到那個場面,全身不寒而慄。
上官靈悅站起來比劃了一個殺人的動作,“就是這樣,一刀下去,毫不留情,所以中間的位置傷口最深,而兩邊的位置,刀一偏一斜,旁邊的傷口就會淺一些,因此血液都從中間噴出,短短一瞬間,那人就死了。”
掌櫃的臉色凝重的仔細的聽着,手裡的燭光舉得恰好好處。
總鏢頭站在那裡緊繃着脣角,臉色越來越難看。
上官靈悅看了看他們接着說道:“至於自殺,我們一般都會從側面開始動手,而且側面的第一刀是最深的,這樣纔會減輕痛苦,中間傷口反而不深,甚至可以說沒有,所以水牛的傷口一看就只知道有人從背後偷襲,一刀致命殺了他。”
上官靈悅鬆了口氣,看着衆人沉默的臉色,其中的王志被前面的人擋着,依然能看着他的目光閃爍不清,帶着冷冽陰森的寒意,刺向上官靈悅。
她繃緊了脣角,帶着倨傲的神色看向他,只有這樣才能激起他的仇恨,催動他露出馬腳。
王志果然眯了眯眼睛,狠厲的神色極其難看。
上官靈悅卻在這個時候別過頭去,看着
總鏢頭,抿了抿脣,他的目光晦暗漆黑,有些懊悔,“總鏢頭,這就是我所看到的,都告訴你們了,毫無隱瞞,如果說你們不相信,可以去找任何一個人來查驗,而且我敢確定,殺死水牛的人,一定就在鏢局。”
總鏢頭的眉心微微一動,看着她,“這又怎麼解釋?”
“因爲你們說過,水牛會武功,而且輕功最好,那麼他怎麼會對別人到了後面而沒有任何的防備,這明明就是他以爲的自己人,難道還不夠說明這一切嗎?”
上官靈悅說完,後面有人說:“可是水牛拿了花嬸的錢,那個人爲什麼要殺了水牛?”
上官靈悅抿脣,目光晦暗,咬了咬下脣,“因爲他們是同夥,是有計劃而來,那個人跟水牛商量好,讓水牛去偷錢,可是水牛不敢,他就僞裝成水牛的樣子,自己去了。”
“什麼?這麼說,水牛不是偷錢的人?”大家一驚。
總鏢頭也驀地擡起頭,掌櫃的更是詫異,他可是從未想到過這一點啊。
上官靈悅淡淡的說道:“水牛隻是參與了其中的事情,比如說去準備簪花,可是他不知道,那個人爲了以防萬一,穿着水牛的靴子去做的這一切,目的就是爲了嫁禍給水牛,而水牛並不知道,他還在爲這件事情隱瞞,甚至不願意說出來,因爲這個人跟他太親近了。”
“到底是什麼人?害死了水牛,可是你們都說是水牛做的,這件事情難道不是怪你嗎?要不是你,水牛也不會被冤枉。”有人激憤的開口說道。
上官靈悅白了白臉色,“的確,這件事情有責任,可是我也是剛剛纔想到這種可能,如果水牛沒死,可能那個人就會暴露,但是水牛被抓起來也不算是冤枉,因爲花嬸的事情他也有份,心懷不軌的人,難道死了就該值得同情嗎?”
大家噤聲,抿脣,但是臉上還是很生氣,他們爲水牛可惜,爲水牛惱怒,爲背後的那個人感到羞恥。
總鏢頭擺了擺手,“算了,逝者已逝,說這些也沒用,趕緊找到背後的那個人纔是正事。”
大家沒有作聲,低着頭覺得有些哀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