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陷入了觀戰場深深的地面中,唐凌在被砸下來的一瞬間,就恢復了所有的行動能力,可那又如何?
他能感覺到全身的骨頭都被折斷了,這和之前被束縛的狀態有何區別?
如果,如果不是釋放了小種,這一下自己就要死了吧?
那個怪人是誰?自己和他有什麼仇恨嗎?爲什麼下手會那麼狠?
唐凌的腦子發脹,劇烈的撞擊讓他的思考能力幾乎陷入了停滯,他的心中現在只有疑問。
卻不知爲何,就是對那銅面怪人涌不起恨意,就只有怒意。
“唔。”唐龍也悶哼了一聲,隨着他的這聲悶哼,一縷縷鮮血接連不斷的從他口中涌出。
他的情況和唐凌相比,幾乎是一模一樣,全身的骨頭斷裂,內臟也受到了傷害。
他的心中同樣也充滿了疑問,這個人是誰?爲什麼會對他有如此大的怒意?他是來幫唐凌的嗎?似乎不是,唐凌好像也被搞得很慘。
同樣,和唐凌的決鬥忽然被打斷,唐龍心中也充滿了怒意,但偏偏也沒有恨意,要恨這個銅面怪人什麼呢?
就在兩個人都陷入了重傷,疑問卻沒有辦法思考的時候,銅面怪人從幾乎有兩米深的坑洞之中,將唐凌和唐龍又同時撈了出來。
人們看見的是,這兩個天才少年就如同兩個破垃圾一般的被銅面怪人扔在了地上。
但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的唐凌和唐龍卻同時聽見了一個微小卻怪異的聲音:“彼岸沒死,也不會死。”
“但你們如果再爲了這樣的理由戰鬥,我就先廢了你們。”
彼岸沒死?
唐凌和唐龍癱在地上,心中同時鬆了一口氣。
這個聲音也許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聽見,但他們也聽出來了,這個聲音來自於銅面怪人。
他們不知道這個怪人究竟是誰?可是,他的話絕對是值得被相信的。
以怪人的實力,和莫名其妙的行爲來看,就不可能騙他們,也沒有騙他們的理由。
只是,因爲這樣的理由戰鬥又如何?他有什麼資格廢了自己?
唐凌和唐龍心中都涌起了不服的感覺,奈何此時根本無法動彈,只得眼睜睜的看着銅面怪人一步一步離去。
每一步都帶着虛幻的感覺,如同跨越了一小片空間,然後突兀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看着狼狽的唐凌和唐龍,人們沒有想到兩個人的戰局會是如此的結果,竟然被一個怪人出手將兩個天才少年都‘廢’掉了。
此時,癡笑小丑又站了出來,穩定了一下情緒說道:“世事總是多變的,不是嗎?一羣天才在一起,沒有故事纔是奇怪的事情。”
“不過,現在重要的是,比賽還是要進行的!圍觀的天才小傢伙們,難道你們不繼續挑戰了嗎?”
“如果不,那就退出賽場。挑戰豐富的獎勵可以讓你們去黑暗之港有名的修煉室享受一下飛速進步的感覺了。”
“如果要繼續,那就重新回到地獄崖吧。看看吧,兩個最耀眼的傢伙現在身負重傷,不是你們碾壓他倆的好機會嗎?要知道,每一分鐘的時間都是寶貴的,誰讓他們倒黴呢?”
癡笑小丑真是說着很可惡的話啊,提醒着現在這些天才少年趕緊去佔唐凌和唐龍的便宜。
不然,想要超越他們就太困難了。
但也不得不說這樣的話非常有效果,這些天才少年們一鬨而散,就連韓星也只是走到唐凌身邊,衝着唐凌點了點頭,然後就再次衝回了地獄崖。
圍觀人的散了,挑戰得以繼續進行,觀衆的注意力自然就被轉移了。
在這時,已經成功控場的癡笑小丑這才叫人悄悄把唐凌和唐龍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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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
痛苦的猶如在地獄中過去了二十年,當所有的邪惡種子終於對彼岸停止了折磨,木罰室的門打開時,深受折磨的彼岸幾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她,還沒有倒下,全憑的是心中那一點希望。
“你,可以離開星辰議會了。從現在開始,再無任何一個人阻止你。”星辰議長來到了木罰室,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真是殘忍啊,如此的一個美人,經過了二十分鐘,被折磨的就像一個破布娃娃。
頭部以下,露出的部分,從脖子到手臂,到一截小腿,全部都露着猙獰的傷口。
那一襲看起來如此聖潔的白色長裙,已經有了許多細小的裂口,而且充斥着血腥味,看起來就像在血池中侵泡了許久才爬上來。
那美麗的臉啊,雖然沒有留下任何傷口,可是蒼白的幾乎接近於透明。
真是讓人憐惜啊,不知道那個唐凌看見彼岸爲了他如此犧牲,心中會是怎麼樣的感受?也不知道高高在上的龍少,看見心愛的女人被折磨成這個樣子,又會是如何的憤怒?
想起來,星辰議長竟然有些期待這兩個少年會流露出什麼樣的表情?這也算是一個小小的惡趣味。
星辰議長這樣想着。
而此時,彼岸終於回過了神,快要消失的意識慢慢的回到了腦海之中。
即便那可怕的刑罰已經結束,但全身上下那像被無數柄細小的利刃切割過的疼痛感,依舊讓人痛苦不堪。
就連皮膚和衣衫最細小的摩擦,都會讓人感受到近乎窒息的疼痛。
但是,真好....
彼岸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從來冰冷而平靜的雙眼在那一瞬間就像被注入了世間最柔軟的水波...看得星辰議長都愣了一下。
他從門前讓開了位置,下意識的就離彼岸保持了距離。
他當然清楚這種美麗有多麼的致命。
彼岸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木罰室,儘管每一步都是走的如此痛苦,但她的內心是愉悅的。
傷口,隨着彼岸的走動開始神奇的恢復,只是任誰都能看出來,每恢復一條傷口,都伴隨着彼岸的巨大消耗。
只是恢復了一小半,彼岸蒼白的臉上已經全是細密的冷汗。
“其實,就算你和星辰議會脫離了關係,也可以求得一瓶細胞恢復劑的。”星辰議長忍不住開口提醒了彼岸一句。
這倒不是他突發好心,而是他怕刑罰太過,將彼岸折磨死了。
如此巨大的消耗,彼岸再動用能力,是完全有這樣的可能的?萬一,再傷到了本質,這是會惹怒大人的!
大人要利用的就是彼岸那可怕的天賦啊...
想到這裡,星辰議長竟然有了一絲害怕的感覺,自己動用星辰刑罰室,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可是,面對星辰議長的提議,彼岸只是淡淡的搖了搖了頭,忍着巨大的虛弱和痛苦說道:“不用,從此以後兩不相欠,我怎麼樣來的,我就怎麼樣走。”
彼岸沒有回頭。
那些還爲癒合的傷口,伴隨着彼岸的行動,還會時不時的滲出血絲。
彼岸幾乎是一步就會留下一個血色的腳印。
但她,從心底覺得釋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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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港。
從生死臺挑戰開啓以後,每一天都是熱烈的!
雖然不像第一天,所有的天才少年都會去挑戰,但是每一天多少都會有十幾個天才少年去挑戰,把地獄崖當成了一種試煉,一種逼迫自己前行的方式,倒也是不錯的。
於是,人們每一天議論的主題都是地獄崖挑戰,誰又如何驚豔了?誰又創造了什麼樣的成績?
而一開始最驚豔的兩個人,唐凌和唐龍反倒像是被人暫時遺忘了。
是啊,天才們每天都會做出轟轟烈烈的挑戰,誰還會記得身負重傷,連地獄崖都去不了的兩個人呢?
僅僅五天的時間過去。
唐龍的排名就排在了倒數第二,而唐凌則排在了倒數第一。
就連洛氏兄妹的成績都超越了他們。
無它,畢竟洛氏兄妹是在黃道醫館,醫館的主人黃道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人,他心中的小主意不比黃老闆少。
既然黃老闆都想要利用唐凌在地獄崖挑戰賽之中大賺一筆,古老闆兒又怎麼會完全不動心呢?
在這樣的心思下,唐凌即便昏迷着,這古老闆兒還悄悄的來了一趟嗔癡樓,抽取了一點唐凌的骨髓。
他是醫道聖手,倒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提前激發洛離的天賦。
他想要等着洛離一鳴驚人,爲他帶來可觀的收益。
黑暗之港已經迎來了最冷的十二月。
雖然不會飄雪,但是不時就會落下的一場細雨,也提醒着人們這一個月,不會太過溫暖。
唐凌此時就睡在自己房間的那間小牀上,他還在昏迷中,沒有醒來。
劇烈的撞擊當時就撞碎了他的骨頭,傷了他的內臟,同樣對他的大腦也造成了震盪。
在當時,是全憑一股意志才清醒着的。
後來,在聽見彼岸不會死,整個人稍許放鬆了下來後,他幾乎和唐龍同時就昏迷了過去。
黃老闆嘆息着爲唐凌換好了藥,心中的鮮血幾乎是呈井噴的狀態。
最好的細胞恢復藥劑,還配上了一份特殊的又珍貴的強身之方。
只怕這小子不但不會因爲此次受傷而失去什麼,反而會因禍得福。
只是,黃老闆就血虧了,但他又不得不這樣做,他得罪不起那個人!況且,他還指望着唐凌醒來,能爲他把錢賺回來。
這邊,黃老闆剛剛離去。
唐凌的小房間中發出了一聲微小的聲音,虛掩着的窗戶被打開了,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唐凌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