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勝利。
不管亞怎麼想，總之亞肯低頭親自詢問他，這絕對是兩人鬥了無數歲月頭一回。
想來唐凌真的是福將，竟然會讓亞如此失態，等下私人給點兒獎賞？
昆的心裡無比的暢快，倒也沒有想着要對亞賣關子，抓住這個機會教一下謙虛的‘學生’不是很好？
想着，昆笑眯眯的，不緊不慢的給亞斟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那俊美的容顏配上這樣的笑容，加上斟酒時那優雅的姿態，有一種絕世魅惑的感覺。
可是亞卻體會不到什麼魅惑，他只覺得昆笑得像只老狐狸，有一種恨得牙癢癢的感覺。
“你說不說？”亞從牙縫之中蹦出了這幾個字，他決定昆如此藉着這個機會賣關子刁難自己，他情願永遠都不知道，也不會讓昆得逞。
“說啊。”昆笑着把酒放在了亞面前，心中卻嘀咕了一句‘果然如此’，歲月太過漫長，他和亞之間太過了解對方，簡直少了很多樂趣。
“那就快說。”亞終於坐下，抿了一口酒，望着屏幕中的唐凌又在學習了，忽而覺得有些可恨啊！
臭小子，以後找到機會一定要刁難一下他。
“嗯，其實最重要的原因涉及到一個秘密，恰好我機緣巧合的知道，而你不知道。”昆也抿了一口酒，一開口非常直接，也沒有賣關子。
“什麼秘密？爲什麼你知道，我不知道？”亞心中憋屈，簡直失去了平時的耐心與優雅，不等昆具體解釋，就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別急，我再有本事，話也要一句句說。”昆的指尖輕輕的敲着櫃檯，神色倒是稍微嚴肅了一些。
亞悶悶的唔了一聲，倒沒有再打斷昆，而昆一邊看着唐凌一邊說道：“這個秘密很簡單，就是涅槃之塔的權限並沒有開放。”
“什麼？”亞的神色忽然變得異常精彩，他的腦中開始止不住的聯想，這個聯想讓他的心緒起伏，不可抑制的涌出非常深沉複雜的，不受他控制的強烈情感，以至於他拿着酒杯的手都在劇烈的顫抖。
“不是那樣的。”昆瞥了一眼亞，他知道亞在想些什麼？但是那是絕無可能的，若真有那可能，事情何以會走到這一步？哪怕只遺留一個呢？也不會！
昆的回答讓亞失落了，
過了許久情緒才穩定，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如果不是我猜測的那樣，爲何權限不放開？”
“確切的說，權限並不是徹底的鎖死，而是給了源祖一次機會，但這一次機會是開啓...”昆略微有些猶豫，小聲嘀咕了一句：“如果說出來，會不會被懲罰？”
出奇的，當昆嘀咕完這句話後，神秘商店內竟然響起了一個聲音：“但說無妨，時間已接近最後的時刻，所有的秘密很快會不再是秘密。”
“源祖？”亞不由得略驚訝，估計是今天受了太多刺激，腦子一時轉不過來，在驚訝之餘他又冒出了兩個字：“偷聽？”
‘啪’，亞的腦袋被莫名的拍了一下，亞知道說錯話了，趕緊閉口不言，像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轉頭望向昆，一副要認真傾聽的樣子。
昆咳嗽了兩聲，心中再一次發出‘果然如此’的感慨，然後說道：“源祖的權限其實是，在符合條件的情況下，開啓涅槃之塔99層之後的空間。”
‘啪’，亞手中的杯子又一次的被他捏碎了。
“賠錢。”昆簡直無語了，一連捏碎他兩個珍貴的杯子，真當這些杯子不要錢？不，就算要錢也很難弄到的吧？
可是亞完全不在意賠錢與否的問題，他同上次一樣，一把甩開了手中的殘渣，然後激動的站了起來，抓住了昆的衣袍：“涅槃之塔不止99層？爲何瞞着我？說，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當我是傻子嗎？”
“我的衣服很貴，你真當我不會問你賠錢？”昆眯起了眼睛，神色冰冷，整個人散發着一股危險的氣息。
亞一愣，他知道這個膚淺的，在意外貌的，虛榮的，矯情的人是真的生氣了。
他有些悻悻的放開了昆，但嘴上不服輸：“我要罷工，不能這樣對待我。”
這句話與其是說給昆聽的，倒不如是說給源祖聽的。
果然源祖很快就回應了亞——腦袋上再次被拍了一巴掌，亞精心打理的髮型已經凌亂。
昆很想笑，但他不敢笑，他怕亞真的會和他拼命，他內心又忽而覺得今天真的非常美好，難得源祖竟然也有了一些幽默感？
亞牙關緊咬，握着櫃檯邊緣的雙手已經開始微微發抖。
櫃檯也很貴的，是真的很貴，材料在如今的情況下已經無法再有替代品，昆怕亞真的把櫃檯捏碎，趕緊安撫到：“我知道是巧合，因爲你不要忘記了唐風是誰的夢種？”
事關唐風？上一個完美基因鏈？亞長出了一口氣，要是如此他還真無話可說。
完美基因鏈就算在整個宇宙，也是絕對不一般的，那麼因爲完美基因鏈而知道這個秘密，就顯得合情合理了。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源祖拒絕我，是因爲沒有權限？”回過神來，亞的心情又好了很多，看來源祖也並非不想磨礪唐凌那個臭小子啊。
“不，源祖不會這麼想的。”昆打破了亞的美好幻想。
“你嘴硬什麼呢？源祖是沒有權限！”亞強調了一次，然後略顯雞賊的追問了一句：“99層之後是什麼？”
昆搖頭，用可憐的目光看着亞：“知道權限爲何不開放嗎？因爲涅槃之塔創建起，就被認爲是完美運行，加入了任何外在因素，都會影響其完美運行。”
“所以你明白了嗎？只要涅槃之塔不針對唐凌做出任何調整，那麼...唐凌不受磨礪，反而享受快速學習成長的福利，就是涅槃之塔判定的完美。”
“什麼？”亞還真不知道這一茬，但他絕對不會也不敢懷疑涅槃之塔創建者的判定。
“其實你用腦子想一想，這個道理非常好理解，我是說關於唐凌。”昆看着亞，神情從嚴肅變得有些感性：“三階就開始接觸法則，這是前所未有的，那麼在涅槃之塔不該理所當然的去碾壓，然後得到信心，得到回報，得到一些不同的照顧？真正的完美運行應該是...嗯，應該是充滿了挑戰也充滿了激勵的。有一些人情味兒？”
亞低頭沉思，慢慢的拿起酒壺直接灌了一口，悶聲說道：“或許我太嚴厲，也太戰戰兢兢。想來源祖也同你是一樣的想法吧。”
“大差不差吧，時間如此緊迫，唐凌也必須得到這樣一個快速提升的機會。前提是他其實已經受足了磨礪。”昆的聲音充滿了某種情緒，聽來似乎是有些心疼唐凌。
“唔，是吧。極端也沒有好處，我...”亞有些不知道如何說下去，畢竟他是驕傲的。
“你的極端我理解，時間已經接近最後的時刻。”昆搖搖頭，忽而覺得之前累積的好心情散去了大半。
亞也沉默，兩人在談論這事兒的時間，唐凌再次闖過了五關，來到了第三大階的最後一關。
整個涅槃之塔廣場已經站了許多人，按照平常的規律，到了這個時間點，挑戰的人基本上已經有一半完成了挑戰。
此時整個廣場議論的都是那個神秘的柱子，而柱子接連的敲鐘讓人們逐漸已經不再震驚，畢竟有些麻木了。
大家都只是在猜測等待，柱子最後能夠闖過多少關？而做爲一個新人，柱子不出意外應該是三階紫月戰士，畢竟按照涅槃之塔的規則，突破四階者，挑戰還不能突破十八層，是會被剔除資格的。
涅槃之塔的挑戰就是這樣殘酷，有着種種被剔除資格的限制，而最不能挽回的便是達到一定的實力卻停滯不前者。
所以柱子絕對不會是超越了四階的紫月戰士。
那就意味着當他真的順利的闖過18層以後，便會來到和自己實力對應的第四階段，那個時候纔是真的考驗。
因爲他通關的時間太過逆天，大家都抱有期待。
但在27層以後，一旦不順，他的頂尖天才之名便難以坐實，畢竟最早的一批頂尖天才都來到了三階或者三階以上，所以現在的競爭主要集中在了三階以上，六階以下的紫月戰士。
所以呢？柱子會取得怎麼樣的結果？到底是震驚世界，還是說暫時不足爲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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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之塔難得出現這樣的盛況，大家都全神貫注的等待着，甚至一些闖關者在被人用特殊道具通知後，都第一時間放棄了闖關，出來關注這個叫做柱子的新人。
畢竟入夢的機會如今已經變得很多，這樣的盛況可不多見。
涅槃之塔廣場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但其中有三兩個異類的心情並不緊張，到了這個時候猜測到柱子是唐凌的，又豈止黃老闆一個人呢？
至少這幾個人覺得唐凌一定會給出震撼的答案，即便不能暴露，這也是一種安慰，對他們已經失落了太久，完全靠着信念支撐着的內心的安慰。
看着涅槃之塔廣場的紛紛擾擾，亞不知道爲何，鬱悶的心情得到了一些緩解。
其實哪裡只是他，就連昆也又變得開心起來。
屏幕之中，唐凌再次挑戰成功，正在認真的‘檢屍’，小心的扯着銀羽族的翅膀，看着這小子就像在看着希望，如何能讓人心情不好？
“你還沒有告訴我，九十九層之後是什麼呢？”亞再次想起了這個問題。
昆心情很好，回答的也很直接：“我不知道，源祖恐怕也不知道。畢竟條件沒有達到，從未開啓過。”
“好吧，我大概也知道是這樣的。畢竟，我們並不...”亞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昆則無所顧慮：“是啊，我們並不知道全部的歷史，也就不知道全部的殘酷，我們只是被創造出來的...守護者。”
亞：“我以爲守護者會很無聊，但現在看來很精彩。之後，會更加的精彩，我實在不該焦慮。”
“你早想通不就對了，漫長的活着並不是一件好事。”昆很是無所謂。
估計剛纔那一巴掌拍得太狠，二十矮現在才恢復，忽而聽見昆的話，嚇得一個激靈，眼淚汪汪的看着昆：“主人，二十矮活得很有勁頭，我...”
“聒噪。”可憐二十矮才恢復，又被昆一巴掌拍扁了。
昆這個動作看得亞有些不忍：“你會把它拍得更矮的。”
“沒有，我想着再多拍幾次，就費費心，給它漲點兒個子。”昆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被拍扁的二十矮一聽，幾乎是費盡了力氣的喊道：“主人你別忘記了你的話。”
“聒噪。”昆舉手想要再拍一次二十矮，發現它已經很扁了。
而在此時，唐凌再次闖過三關的鐘聲再次敲響，廣場上不出意外，又是一波波震撼的聲浪聲響起。
亞看着這個場景，小聲的說道：“這獎勵已經累計的很可怕了啊。”
“從形勢上來說， 我只怕我的權限給的還不夠多。”昆卻並不怕唐凌累計的獎勵會讓夢之域負擔不起。
就連昆自己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亞和他已經開始走向兩個方向，亞變得非常保守，而他卻越發激進。
是因爲唐風的出現，讓他看過了完美基因鏈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從而波瀾不驚的內心燃起了一團火？
昆其實是知道答案的，的確就是因爲唐風。但唐風又隕落了，雖然這隕落實在不該發生...
“你覺得第幾關才能擋住唐凌的腳步？”即便已經明白了唐凌碾壓式的闖關，是涅槃之塔默許的，但會一直這樣下去嗎？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恐怕五十層都擋不住唐凌的腳步了。
“我之前的判斷他的難題會出現在四十五層，但現在我也不確定了。我心裡有一個很不確定的猜測，唐凌怕是要闖到六十層以後纔會被碾壓。但...涅槃之塔的獎勵不會一直下去的。”如今唐凌的表現讓昆也不確定了。
“四十五層？真正的羽族？雙法則？”倒是亞很快明白了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