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下午五點鐘下的班,本來計老想請方旭到家裡去見一下他老伴,順便吃頓便飯,方旭推辭掉了,說自己跟朋友合租的房子,這些日子朋友也沒有回家,而且自己跟人家約好了晚上回去做飯,不好反悔的。
計老也很善解人意,只是約定下週五晚上(臘月27,一個很重要的日子,一般此時我們家鄉都是一家人在一起,由此可見計老對方旭實在不錯),自己在家設宴款待方旭,到時候他一定要來,如果可能的話,把他那位朋友也帶來。方旭對此着實感激,點頭答應。
方旭回到家,買菜做飯,自然又是一陣忙活。
七點鐘左右,雲若若回來了。放下包,洗了把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纖纖玉手輕託香腮,美目流盼,看着廚房裡這個大男孩忙的不亦樂乎的樣子,心下涌出陣陣的暖意,似乎切身感受到了一種稱之爲‘幸福’的東東。
“雲姐,怎麼樣,今天感覺如何?”方旭邊做飯邊問道。
“還好了,大家的幹勁十足,我們做了好多準備,酒店第一天開業的業績就已經很不錯了。”
“對了,你的一些新設想都付諸於行動了嗎?客人對酒店新氣象反映如何?”
“在大家的支持下,我的幾點設想都落實了,一天下來大家反映不錯,而且客人也對酒店員工和服務都很滿意。”
“對了,阿旭,今天酒店大廚照着你的菜譜做了幾道菜,你猜怎麼着?”
“不會吃的客人拉肚子吧。”
“你…”雲若若苦笑不得,“你啊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
“呵呵,開個玩笑,別生氣。我想反映應該還好吧。”其實方旭對自己的廚藝是相當的信任,而且他給雲若若的那份菜譜有很多做法是老早就失傳的,經過他做、老道這個美食家試吃並加以改良過的,又怎麼會差呢?
“豈止還好,簡直太好了,客人們一吃就着迷了,今天光一份‘早紅桔酪雞’就賣出了200多盤,其他像什麼‘棗慄燜雞’,‘藕斷絲連’就更不必說了,雖然菜價訂的很貴,客人可都是相當滿意的。有一桌的客人甚至連着吃了四盤‘翠竹粉珍珠魚’還意猶未盡,說是在其他的地方曾經吃過這道菜,當時感覺不錯,現在吃了‘金皇’的這道菜,才知道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好多人都打聽可不可以給配菜,自己帶回去做。”雲若若越說越起勁。興奮得連說帶比劃的,就像是一位得到了企盼以久玩具的興奮小女孩。
“那就好,不過雲姐,你可注意一下別讓別的競爭對手得到這本菜譜。”
“你放心吧,我已經着手準備替你申請這本書的獨家所有權,而且我已經同五位主廚的師傅簽了十年的合同,最起碼十年之內不會流傳出去。”
方旭暗暗咋舌,這個女孩子頭腦實在太精明、手段實在是太高超了,剛看到這本菜譜的價值就作出瞭如此果斷有效的決定。還好她是自己的夥伴,如果是競爭對手的話,自己可要頭疼了,“雲姐,所有權還是歸酒店吧,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很怕麻煩的。”
“早知道你會這麼說了”雲若若微微搖頭,嬌笑着說道,“對了,今天幾位大廚對你是心服口服的,如果不是我攔住,搞不好要來拜見你這個前輩。”
“前輩?沒這麼誇張吧。這不是折我的壽嗎,你們那的大廚可真逗。”方旭已經做好菜了,正在一一端上桌來,聞言笑道。
“什麼‘你們’,是‘咱們’。”雲若若很是不悅,面色微冷,一字一句的更正道。
“對,對,是‘咱們’,我一定改口,”方旭忙忙應道,心下卻很是不解,‘女人真的是很麻煩,雲若若這麼有魄力又精明的女孩子有的時候也會爲了一些很小的事情糾纏不清’。可是方旭不知道任何一件事在不同的人心目中的分量也是截然不同的。
慵懶的坐在沙發上的美人柳眉倒豎杏眼圓睜那一副淺嗔薄怒的樣子真的是別有一番風情,撩人心絃,另方旭的心跳加速,最要命的是沒頭沒腦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雲姐,你別說,你生氣的樣子實在是美豔逼人。”
話一出口,方旭自己呆住了,心下懊惱:‘靠,老子怎麼變得像帥科那麼油嘴滑舌了,罪過罪過’。
雲若若也愣了,反應過來嬌嗔了一句:“討厭。”滿面紅暈的低下頭去。心裡卻着實樂暈了,‘這個傻子終於開了一點竅了,竟然稍解風情了,真是老天保佑’。
雲若若這頓飯吃的好開心,因爲她證實了一件事:這個男孩子對自己並非是一點感覺沒有,因爲剛纔那句話已經稍稍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了。這就夠了,以後朝夕相處,自己的機會還是很大的。而且這個男人好像壓根沒有女朋友。
當然在這方面雲若若還是有苦惱的,一是自己年紀比方旭大,二是方旭的家肯定不會是普通人家,自己卻沒有什麼顯赫的出身地位。
吃完飯,雲若若將幾位大廚的問題交給了方旭,方旭左右閒來無事,細心解答了一番,將答案詳細記錄在紙上給了雲若若。
******
雲若若第二天將答案給了幾位大廚,幾人看了後屁顛屁顛的,臉上肥肉樂得直抖。隨後雲若若立即召開了膳食部高層的會議,嚴令他們根據方旭的菜譜迅速在兩天內製定出幾套營養互補的套餐推出來吸引客人。膳食部得令後個個幹勁十足,最後在五位大廚和兩位營養專家的謀劃下在一天之內將套餐推了出來。
不出雲若若所料,套餐甫一推出,立即得到了客人的叫好聲,接下來幾天,酒店將藥膳與野味燒烤作爲單獨的系列推出了,一時間好評如潮,本來對金皇大酒店重新開張持觀望態度的市政府開始對其重視了起來,金皇的股票開始擺脫了低糜的狀態持續穩定的上升。
******
方旭這幾天過的很舒服,酒店有云若若這個女強人坐陣他可沒什麼擔心的,即便偶爾有什麼問題,在他們兩個超級的商業頭腦下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一次方旭下班後經過金皇大酒店,那車水馬龍的場面把他嚇了一跳,根本看不出這是個曾經面臨倒閉,如今才重新開業10幾天的公司。
這幾天方旭的名頭漸漸響了起來,原來持將信將疑態度的病人在方旭診脈開藥方後基本都是一兩副藥就藥到病除,有一些重病的患者也大有起色,而且當聽到方旭是在中國中醫屆名氣極大的計老的唯一弟子後,對方旭的信任是前所未有的深。方旭那淡然儒雅的神情、溫柔關心的語氣讓人從心裡感到舒服,計老見此也樂的讓他多磨練一下(其實是計老想偷懶而已),結果現在基本變成了方旭一人替病人診治,計老反倒在旁邊悠閒的喝着茶水,只是偶爾點撥一下,說點經驗之談。氣的方旭牙癢癢的,可也無可奈何。
此時病人們開始流傳出了什麼積仁藥店的計老有一個弟子,醫術高超,人長的又俊俏如金童一般,還有一頭奇怪好看的銀髮。於是很多人有事沒事就跑到積仁藥店來看方旭,大多是些女孩子,這場面與方旭被評爲cz大學第一帥哥後的場面是何其的相似。最後有好事的女孩子竟然給方旭起了個‘銀髮金童’的稱號,而且得到了好多人的贊同。
週二下午,計老回家了。方旭剛送走了一位病人,本想稍事休息,突然聽到一陣嘈雜的忙亂聲朝着藥店的方向過來了,‘這麼亂,怎麼回事?’。
方旭正有點納悶,門口衝進來了一堆人,朝着方旭奔過來。中間是一對衣着鮮麗的青年男女,像是夫婦,男的懷裡抱着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人羣中有幾位方旭的病人,剛走的那位病人也在,正朝着方旭大叫:“小方醫生,快來看看這個孩子。”
方旭急忙伸手接過孩子,只見小孩的小臉紅的怕人,額頭的溫度更是高的驚人,身體抽搐着還不時的嘔吐,嘴角開始吐白沫了。
探手診脈,片刻方旭得出結論,看來是重感冒外加發燒,只是很嚴重了,孩子本身的抵抗力很差,如今生機極弱,可以說是危在旦夕了。
方旭來不及多說,輸了一道真氣護住孩子的心脈,然後快速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精緻的小包,打開后里面上九下八的放了17根銀針,來不及消毒了,於是運真氣化作高溫於針上將雜質消除,取出三隻銀針分別刺入小孩的大椎、合谷、風池三穴,並留了一絲真氣在裡面,接着又取出了三隻引證分刺入內關、中脘、足三裡,下針如電沒有一絲遲疑,根本不像其他醫生鍼灸時還要定穴取穴(注1)。然後迅速開了一個平補平瀉的方子吩咐早已經看得目瞪口呆的小顧趕緊抓藥到後院煮好。
方旭長出了口氣,心想:還好,如果再晚來一會,估計大羅神仙也救不好了。此時小孩子的情況已經大有好轉,燒已經漸漸退了,身體也不在顫抖了,恢復了平靜,看着小孩子的情況奇蹟般的穩定下來,周圍的人羣發出一聲歡呼聲。
“噓”方旭指着孩子對着人羣發了個“噤聲”的動作,大家反應過來,住了口,但仍然一臉興奮的看着方旭。
“放心吧,現在你們孩子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一會吃過藥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就沒什麼大礙了。”方旭輕聲對着已經喜極而泣的年輕夫婦道。
隨後在等着熬藥的時間方旭同這對夫婦聊了起來,原來昨天孩子就有點發燒,結果到醫院看了一下拿了點藥,今天早上二人有急事出門了,直到下午纔回家,一回家,才發現臥室的窗戶被吹開了,屋裡冷的要命,孩子已經昏迷了。醫院離的又遠,一時間攔不到車,幾個熱心人看到後指引他們來到了積仁藥店,還好她們住的地方離藥店不遠,而且方旭醫術高超,否則…。
談話間藥熬好了,方旭將銀針拔下來,輕輕喂孩子喝了藥,幾分鐘後藥力在體內化開,孩子的情況大好,方旭這才放心的將孩子抱給父母,然後又開了幾副驅寒強身的藥,在年輕夫婦的千恩萬謝中將他們送走了。
至此,方旭的名頭叫的更響了,後來計老詢問的時候,方旭就說自己對針灸一向很有興趣,只是自認爲水平不行不敢拿出來獻醜,當時情況緊急,如果單單等着喝藥的話孩子就危險了,情急之下只好兵行險着了。計老聽了,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
第二天小孩子的父母送了一副錦旗給方旭,上書幾個大字:妙手回春醫之聖者。
於是方旭的名頭徹底打響了,人稱“銀髮金童醫之聖者”,前者大多是女孩子叫的,後者就是病人們叫的。當方旭知道自己的外號尤其是前一個後,嘴巴張得老大,足以塞進一個雞蛋。
【龍的天下:注1――鍼灸首先要定穴取穴。準確取穴要求病人有一定的體位,如正坐、側臥、伸掌、握拳等;常用的取穴方法,一種是根據人體的自然標誌來取穴,如兩耳尖直上頭頂取百會;一種是以病人一個手指或幾個手指某部分的寬度爲標準來取穴;還有一種是把人體各部分的距離,規定爲一定的寸,以骨度來取穴。只有確認標誌,量好骨度分寸,注意本穴與上下、左右鄰近穴的關係,才能達到準確取穴的目的。方旭這種武學高手當然就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