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一具屍體。
我心頭一沉。
那人一直拖着屍體往前面走,我下意識也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當他停下的時候,我連忙躲在了樹後,這才小心翼翼地頭看起來。
眼前的一幕已經讓我驚呆了!
面前用蠟燭和血擺放了一個巨大的六芒星,那人將屍體扛了起來,放進六芒星中,然後扒光了他身上所有的衣服,拿着小刀,從屍體的頭頂開始,一點點地,將人皮剝下……
我差點叫出了聲,自己連忙捂住了嘴巴。
我居然在夢裡,眼睜睜看着在犯罪!
這下,我慌了,也沒有勇氣再看下去,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跑。就在我轉身的時候,一個黑影正正出現在我前,貼着我的鼻子。我嚇了一跳,條件發射性地擡頭望去,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正掛在樹上,而之前出現在我眼前的正是她的兩條腿!
剎那間,我尖叫出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更可怕的是,那具腐爛的屍體突然睜開了眼睛,兩條黑色的小蛇直接從她的眼珠裡掉落下來,再然後,越來越多的黑色從她的眼眶,鼻孔,嘴巴鑽了出來,密密麻麻地落在了地上,全都朝着我涌來……
“啊啊啊啊……”
我連聲尖叫,甚至將死神之鐮召喚出來,可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瞬間就將我的死神之鐮纏得密不透風,無數的蛇扭曲交纏在了一起,甚至將我渾身都爬遍。
“初七!”
初七初七初七……
驚雷陣陣,直接在我頭頂上方出現,我拼命地掙扎着,揮舞着,將那些蛇從我身上拿走扔掉:“好多蛇,好多蛇……”
“初七,是我,初七!”子溟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抓着我的肩膀,重聲一喝。
“好多蛇……”我快要哭了。
見我醒來,他將我摟入懷裡,抱着我的頭:“沒有蛇,剛剛是你做噩夢了,聽到嗎?”
“蛇,都是蛇!我不要睡覺了,我不要睡覺,我不要睡覺……”我覺得我快要魔障了,只要一睡覺,就會夢見那些可怕的事情,只要我一睡覺,就會有人死人出現。
子溟緊緊抱着我,親了親我的頭頂,溫柔地安慰我:“好,不睡覺,別怕,沒有蛇,什麼都沒有。”
這是我第一次沒有掙開子溟。
腦海中,剛剛做過的夢仍然如走馬燈一樣在不斷地回放着,一遍又一遍。
過了一會兒,子溟突然鬆開了我,似乎要起身離開。
我嚇得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要去哪?”
“去拿塊毛巾,你身上都是汗。”
“不行,你不可以去!”我緊緊抓着他的手,視線朦朦朧朧的,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臉。我現在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我只知道,如果他一離開,真的從什麼地方鑽出來蛇呢?
“一分鐘。”
“不行!”
“初七……”
“不行,我不准你去,萬一有蛇怎麼辦?”我聲音裡出現了哭腔,“我不要一個人呆着。”
子溟失笑,忽而手一撈,一把將我橫抱在懷裡。我嚇了一跳,卻聽見對方在我耳邊曖昧地說:“那一起去。”
“你、你放開我!”
“別動。”子溟的聲音揚着笑意,“雖然沒有蛇,可說定會有蟲子順着窗口爬進來,蜘蛛……”
我身子僵住。
直到子溟開始脫我衣服的時候,那種溫熱的觸感和裴胤帶給我的完全不同,也讓我徹底清醒過來。
我用力推了他一把,緊緊抓着自己的衣服:“你幹什麼?”
“脫衣服。”
“你!”
“初七,別忘了,剛剛是你求着我不要走的。”子溟笑了下,“現在,過河拆橋了?”
“……你出去!”
我和他僵持着,好在子溟沒有堅持,反而轉身離開,見他走出浴室,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連忙道:“我的衣服!”
不一會兒,子溟重新拿着衣服走了進來,走到我面前,低聲道:“初七寶貝,敢這麼指使我的人,可就你一個了。”
我差點就動手了。
可是子溟卻抓住了我的手,然後不顧我的反抗直接吻住了我。
半晌過後,他這才滿意道:“總要有點補償才行,寶貝,你的滋味可真甜。”
“滾!”
從我第一次醒來到現在,這個“滾”字大概是我說的最多的一個字了。這子溟軟硬不吃,而且無賴之極,耍流氓無所不用其極,簡直難以對付。
等等……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軟硬兼施……似乎我還沒有放軟過吧?
可是一想到和子溟服軟,腦海中幻想了一下嬌滴滴的樣子,我就冷不地打了個寒顫,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換成是裴胤我還能接受,這算夫妻之間的樂趣。可是換成別的男人,萬萬不可能。
我趕緊重新洗了洗澡,然後連忙換上衣服就離開了浴室。不管怎麼說,子溟再討厭,也總歸是個人,比起我夢裡夢到的那些要好多了。
或許是已經慢慢緩過神來,我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六神無主了,甚至腦子裡已經開始慢慢地思考。我很想知道,是不是又死人了,是不是那些神僕又找到下手的對象了?還有那具掛在樹上的屍體,高度腐爛的程度顯然已經過去有很長的時間了,他又是因爲什麼原因出現在那裡?
我咬了咬脣,最終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件事?”
子溟的視線停留在我身上。
我有些難爲情,畢竟之前還和他水火不容,這會兒卻求他幫忙。可是相比較而言,我更加希望知道是不是又發生了死人的事情。
“說說看。”
“我想知道,就是剛剛,是不是又有人死了。”
“過來。”子溟開口道。
我握了握手,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子溟將我擁入懷中:“每天都會有很多人死,你想查誰?”
我心裡滿是抗拒,可是現在有求於人的時候,我只能忍住對他的這份厭惡,儘量讓自己表面看起來平靜些:“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是個女人,死在野外。死法,和之前A市曝光出的兇殘殺人案差不多吧?”
“這些,都和你做的夢有關?”子溟忽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