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楊有些喪氣的往裡走，之前得到線索那種高興的心情，此時不知爲何卻高興不起來。
顧晚笙這個時候剛從解剖室裡出來，正打算會辦公室，正好就撞見了高楊一副喪家之犬的模樣。
“高楊，你怎麼了？這麼這幅表情？”顧晚笙關心的問了一句。
高楊擡眸看了一眼顧晚笙，擺擺手，道：“顧法醫啊……哦，沒事，就是看到了一些不好看的事情。”
顧晚笙看了看時間，這個時候纔剛下班不久，高楊又剛從外面回來顧晚笙差不多也能猜出他看到了什麼，她勾了勾脣，道：“看到宋珏來接菲菲回家吧？”
高楊聞言猛的擡起眸，但隨即又重新垂下，笑了笑：“沒有，那個宋什麼的來接副隊回家關我什麼事啊！”
顧晚笙看着他還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實在忍不住了，雙手抱胸，無法理解的看着高楊，道：“高楊，我就想不明白了，爲什麼你明明喜歡菲菲，幹嘛還要死撐着說不喜歡她呢？”
聞言，高楊慌亂的搖頭否認：“沒有，我沒有喜歡張菲菲，誰喜歡她了，顧法醫你不要亂說！”
顧晚笙白眼一翻，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們倆互相喜歡對方，要不然按照菲菲那麼好的一個女孩，早就被局裡其他男生追走了，還得等到現在去相親？我就不知道你一直在彆扭個什麼勁兒，人家菲菲一個女孩都敢表現出來，倒是你一個大男人在這兒彆扭個什麼勁兒呢？”
“我纔沒喜歡張菲菲，她又不性感，又不漂亮的，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我纔沒喜歡她呢！”高楊低下頭嘴裡像是自我催眠似的低喃。
顧晚笙看他依舊這幅樣子，恨鐵不成鋼道：“你就作吧，等到時候菲菲真的被宋珏追走了，我看你去哪兒哭去！”
說着直接越過他上了樓，看着顧晚笙上樓的背影，嘴裡用顧晚笙聽到的聲音小聲道：“那你和慕教授不也相互喜歡着卻沒在一起嘛……”
顧晚笙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慕北尋正在翻着那些屍體和現在的照片，顧晚笙看着照片裡爬滿蛆蟲的屍體，似乎還能感受到那天的那種格外刺鼻的屍臭味，她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像那天那樣一副屍體了，光是清理掉那些蛆蟲，就花了快一個小時。一想到兇手很有可能會繼續作案，她之後還得再處理這樣的屍體，她就覺得頭疼。
慕北尋看到顧晚笙回來了，把桌上的照片全部收進抽屜裡，站了起來，道：“事情完了？”
“嗯，屍檢報告可以回去再寫。”顧晚笙微微莞爾道。
慕北尋挑眉點點頭：“那我們走吧。”
“好。”
……
晚上回去後，剛寫完了屍檢報告，一旁的手機就響了，顧晚笙拿起一看是蘇沐，她勾了勾脣，按下接聽鍵——
“木木，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哎喲，我現在都快要無聊死，整天都窩在家裡哪兒也不能去，所以所以只能找你聊聊天唄！”蘇沐俏皮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顧晚笙放在筆，轉身倒在牀上，問：“怎麼不能出去呀？”
蘇沐有些抱怨道：“都是付耀啦，說我現在懷孕了，肚子越來越大，還是不要到處跑，萬一磕了碰了會讓人擔心，老爺子聽他這麼一說，居然也同意了，我真是無語了。哎喲，我又不是小孩子，會那麼不小心嘛！”
蘇沐是個喜歡玩的人，叫她整天窩在家裡她肯定是受不了，顧晚笙瞭解她，忍不住笑了笑道：“人家付耀也是關心你嘛，你就別和他一般計較。”
蘇沐氣嘟嘟的哼了一聲，道：“我就要和他計較。”
顧晚笙聽着蘇沐孩子氣的話，啞然失笑，明明都快當媽的人了，性格還是這麼孩子脾氣，真的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哎喲，你就別生氣了，你要想想你現在這種日子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呢，嫁了個高富帥老公，又沒有婆媳問題，老爺子又那麼疼你，整天吃喝拉撒睡，多少人想要都沒有呢！”顧晚笙用一種哄孩子的方式哄着她。
“高富帥老公怎麼了，我…我纔不稀罕。”蘇沐原本第一句說得理直氣壯，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說道第二句的時候卻心虛起來了。
顧晚笙正想說什麼，就聽到聽筒那邊一聲啪啦一聲一種搶手機的聲音，接着就聽到蘇沐的叫喊聲：“付耀，你幹嘛搶我手機，快還給我！”
“以後要打電話去樓下用座機打，不許用手機。”付耀認真道。
“爲什麼呀！憑什麼！”蘇沐不服氣的大叫。
“憑我是孩子他爹！”付耀理直氣壯道，“手機輻射那麼大，萬一傷害到付小耀怎麼辦，你不在意，我這個當爹的我還在意我兒子呢！”
“我…我……誰說我不在意了，孩子在我的肚子裡，我比你早在意一百倍，一千倍！”蘇沐更加不服氣的反駁。
“在意的話，有本事你不要用手機啊！”付耀道。
“哼，不用就不用。”蘇沐雙手抱胸，氣呼呼的轉過頭不去看他。
顧晚笙聽着電話裡兩人之間的鬥嘴，覺得有趣異常，看來付耀是真的對蘇沐上心了，從剛纔兩人的對話就看得出，蘇沐絕對鬥不過付耀，輕輕鬆鬆就被付耀的激將法給套進去了。
聞言，付耀滿意的勾了勾脣道：“這可是你說的哦！”
“你！”蘇沐這時候才知道自己中了付耀的激將法。
付耀得意的挑眉，拿起蘇沐的手機對你顧晚笙道：“顧助理，剛纔的話你也聽到了，蘇沐這段時間估計沒法用手機了，如果你有什麼事要找她的話，就打付家的電話，待會兒我把號碼發給你，你以後就打那個電話就行了！”
顧晚笙笑了笑應道：“好。”
頓了頓，顧晚笙語氣認真的對着付耀道：“付耀，好好照顧木木。”
付耀吊兒郎當的笑了笑，語氣裡卻透着認真道：“哎喲，顧助理瞧你說的，那不是必須的嘛！你放心好了！”
得到承諾，顧晚笙滿意的勾了勾脣：“嗯，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電話一掛，蘇沐立馬就湊過去問：“你和笙笙說什麼了？”
“說你壞話呢！”付耀逗着她說。
“呸，你以爲我傻呀，笙笙纔不會說我壞話呢！”蘇沐白了他一眼道。
付耀把蘇沐的手機關機，放進自己外套裡，在牀上躺下，長臂一撈將蘇沐抱進懷裡，勾脣道：“睡覺吧，孕婦要多休息。”
蘇沐打了一下付耀摟着她的手，不滿道：“睡覺就睡覺，幹嘛老要抱着我。”
付耀無辜的看着她，無可奈何的聳聳肩：“你以爲我那麼願意抱着你睡啊，這不是習慣了改不掉嘛！”
“你…強詞奪理！”蘇沐反駁道。
“我說的是實話，一個孕婦火氣別那麼大，對身體不好。”付耀手臂一收，將蘇沐更加緊實的抱在懷裡，滿足的莞爾道。
“你！我火氣大還不是因爲你！”蘇沐把頭貼近付耀的胸膛，嘟着嘴控訴。
付耀溺寵的摸了摸她的頭：“乖啦！”
——
調查了幾天，案子依舊沒多大進展，這邊又傳來報案，又有人發現一具屍體。
專案組接到報案就立馬趕到現場去，這次發現屍體的地方是一個廢棄工廠，發現屍體的人是一羣小孩。
慕北尋他們到達現場的時候，幾個小孩已經被家長帶走了。
屍體被吊在一條兩米多好的水管上，依舊是被人保鮮膜層層包裹起來，同樣肉眼可見保鮮膜裡怕滿了蛆蟲，只是沒有像上次那麼多。
顧晚笙跟着屍體一起找回局裡，慕北尋就留在了現場。
這個工廠看起來已經荒廢了多年，規模也不大，據附近的居民說，這個工廠10年前是做飲料的，後來被查出產品有問題就被封了，現在都是附近小孩的“遊樂園”。
發現屍體的幾個小孩就住在這附近，他們來工廠裡“探險”，結果發現了屍體，但是可能小孩子心智還不成熟，所以也沒多害怕，依舊在工廠裡玩，等到回家後纔跟爸媽提起說，他們在工廠裡發現了屍體，家長聽了之後一開始還不相信，後來去看了才發現真的有屍體，就立馬報了警。
在屍體附近，他們找到了死者的衣物，和一個避孕套的包裝紙，還有一個硬紙筒，應該是保鮮膜用完了，兇手隨手就扔在這裡。
顧晚笙隨着屍體回到解剖室，這次依舊是那幾個人，小米看到又是這樣一具屍體，臉都綠了。
“又是這種屍體啊，討厭死了，好惡心，搞得我中午都吃不下！”小米一臉厭惡道。
小陽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就知足吧，你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我還要那些相機將某個地方放大拍下來，別提多噁心了，反正上次拍完之後，我那天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一看到吃的就想起那些蟲在蠕動的畫面，頓時就沒胃口了。”小陽此時一臉生無可戀。
顧晚笙看着他們互相吐苦水，笑着道：“現在案子還沒有破，保不定後面還會有人死，你們還是早點習慣的好。”
“小顧說得對，你們兩個還是早點習慣的好。”楊法醫笑着附和道，“特別是小米，你可是要當法醫的人，到時候肯定要接觸各種各樣的屍體，所以你還是儘早習慣這種情況。”
小米聞言，不情願的撇撇嘴，點頭：“我知道了，楊老師。”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處理起來就比上次快得多，清理加解剖，兩個小時就搞定了。
具體情況和上次差不多，都是遭人勒住脖頸導致窒息而死，死亡時間是大約是10月1日晚上6點~7點之間，只不過這次沒有發現避孕套，估計是被兇手臨走時帶走了。
這次的死者同樣是一名拾荒者，叫老張，34歲，身材瘦弱，背還有點駝，所以看起來比較老相。根據調查，老張這個人人緣不錯，性格也比較隨和，和很多人都相處得來平時不抽菸不喝酒，唯一一點就是喜歡和一些漂亮的女孩搭訕，雖然經常那些女孩不理會他，但是他也不是很在意，下次遇到漂亮女孩依舊去搭訕。
專案組對兇手的行兇對象進行了一次綜合，兇手都是挑選那些看起來中年，身材也比較瘦弱，而且喜歡招惹美女的拾荒者進行下手，下手的時間都挑在飯點，一般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吃飯，所以人也會比較少。
只不過，這次這個廢棄工廠周圍沒有攝像頭，所以沒辦法看到兇手和死者進入工廠的畫面。
現在唯一能做的，還是要在看看有沒有當時的目擊者，再擴大一點範圍看看能不能找到有拍攝到兇手和死者的錄像。
這次陸飛在分配任務的時候，故意把高楊和張菲菲分配在一起，兩個人最近之間氣氛都有點僵，所以陸飛將兩個人分配在一起的時候，兩人都反對了，對於他們的反對陸飛義正言辭的批評道：“現在我們是在辦案，是關於人命的事情，你們就不能先把個人情感放一邊嗎？”
兩人被陸飛在衆目睽睽之下一頓批，都感到很不好意思，也沒好意思在說什麼。過後，陸飛在慕北尋他們辦公室裡哈哈大笑着說道，他其實是故意把兩個人弄在一塊兒的。
車內：
高楊開着車，張菲菲一直轉頭看着窗外，兩人從剛纔到現在一句話不說，車內氣氛尷尬。
高楊時不時偷瞄了一眼張菲菲，見她一直看着窗外，想了想，開口道：“咳，你…最近和那個宋律師怎麼樣啊？”
聞言，張菲菲側目朝着他的方向瞟了一眼，依舊沒轉過頭來，冷冷道：“與你無關。”
“……”張菲菲冷冷一句話甩過來，弄得高楊語塞。
車內又重新陷入死寂，氣氛比起之前更加的尷尬了。
突然，張菲菲的手機響了一聲，張菲菲打開一看是一條微信羣消息。
高楊瞟了她一眼，見她興致勃勃的在回覆，又以一聲咳嗽開頭道：“是宋律師給你發的消息。”
張菲菲手頓了一下，沒有理會他。高楊以爲她承認了，酸溜溜道：“才認識幾天感情就變得這麼好了，你們還真是發展迅速啊！”
張菲菲眉心一擰，依舊不去理他，高楊卻以爲她又承認了，心頭氣就有點上來了，說話頓時就有些刺人：“這麼看來那個宋律師還真有手段啊，幾天時間就把你給泡到手了，看來以前沒少泡妞啊！”
聞言，張菲菲再也忍不住了，擡眸剜了他一眼，生氣道：“你到底想幹嘛！阿珏哪裡惹到你了！”
高楊嘁了一聲，道：“阿珏，叫得可真親密啊，看來真的已經被他給拿下了。”
“我怎麼叫關你什麼事？我和他之間再親密也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張菲菲憤憤道。
高楊心底已經怒火中燒，怪里怪氣的說：“俗話說得真對，女人心海底針，移情別戀也那麼快。”
張菲菲心中憋着一股氣，衝着高楊道：“我什麼時候移情別戀了！”
被張菲菲這麼一吼，高楊脾氣也全部上來了，說起話來也不管不顧了：“你那不是移情別戀是什麼，你之前喜歡的人不是我嗎？結果剛認識那個姓宋的，第二天就和他一起出去吃飯了，一門心思也全在他身上了，你這不是移情別戀是什麼？”
張菲菲眼睛微微發紅，瞪着高楊勃然道：“對，我現在不喜歡你了，就喜歡宋珏了，我移情別戀了，怎麼樣？你有什麼值得我繼續喜歡的，宋珏對我好，我爲什麼不能喜歡他！”
“誰對你好你就喜歡誰啊？你就這麼隨便啊？難道你不知道做人要專一嗎？”高楊一腳猛的踩下剎車，衝着張菲菲大吼。
“對，我就是這麼隨便，專一有什麼好？我對你專一了4年，最後什麼都沒有，反而白白浪費了4年青春，早知道我從四年前的時候就應該隨便，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30歲了還沒人要，現在終於有人要我了，你有什麼資格來反對！誰都可以反對就你不可以！”張菲菲是一個不愛哭的人，當年在上警校的時候，再苦再累，別人哭着打電話給家裡人的時候，她都沒哭過，但是此時她卻哭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淚不受控制的一直往下流。
－－－－－－題外話－－－－－－
我今天get到一個好法子，當不知道案子接下來怎麼辦的時候，我就殺一個人，以後再不知道怎麼辦了，我就再殺一個人，哈哈哈，好擔心自己殺孽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