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羽傾咬咬牙,嘴邊已經漏出哽咽之聲。可元恩大師說自己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她如何能在他的面前痛哭出聲。
若是她崩潰大哭,元恩大師定是難過。他如今的身子可是經受不住難過。
“你既然只有一個月的時間,爲何不好好歇息,你這是在寫什麼?”戰羽傾問話道。
“自然是寫給你的醫書。”元恩大師道,“世間草藥千萬種,這麼多年來,你雖然陪在我的身邊認識過許多草藥,但仍是不夠的,還需要更多一些,所以我想要親手爲你繪製一本草藥集。”
“師傅,您還是歇着吧。”戰羽傾嘆息一聲,道,“草藥這些師傅用不着操心,就算有不認得的,我也會慢慢認得。我不希望你爲**勞。”
“這是爲師最後的心願,你就讓爲師做吧。”元恩大師說着,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戰羽傾的手指一抖,一滴淚水圓滾滾的砸在手背上。她的脣瓣顫抖着,但是在現在,她卻憋着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若是一哭,師傅定是要氣鬱攻心。她不能哭,不能讓師傅爲難。
“你回去吧。”元恩大師似乎瞧出戰羽傾的心思,“過不了幾日,我會差人讓你來見我的。”
戰羽傾的身子一抖,她還想要說些什麼,元恩大師卻阻止了她。他罷罷手,讓戰羽傾離去。
戰羽傾只好咬着牙,離開了房。她一離開元恩寺,淚水頓時決堤而出。戰羽傾不再忍耐,直接崩潰大哭起來。
純兒嚇了一跳,不明白戰羽傾爲何會突然哭出聲來,她攙起戰羽傾,着急道:“郡主,郡主!你這是怎麼了?”
戰羽傾搖搖頭,吸了一口氣道:“我……沒事……”
“如何沒事,您都哭得如此厲害,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純兒着急壞了,戰羽傾進元恩寺時還好端端的,爲何出來後卻淚流不止呢。
戰羽傾沒有再說話,上了馬車後只是默默的垂淚。
她長這麼大以來,還是第一次哭泣。
她如何不難受,元恩大師就要離她而去。她自然是該難受的。
戰羽傾不明白,元恩大師的心爲何能做到如此殘忍。自己陪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說走就走,絲毫不給自己一個挽留的機會。
因爲太過傷心,雙眼哭的紅腫不已。回到府中時雲拂曉派人喚她去勝風院用膳,戰羽傾回絕,稱自己的身子很是不舒適。
戰羽傾躺在牀榻上,呆呆的望着牀欄的花雕發呆。時不時的嘆息兩聲。
師傅如此做,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戰羽傾猜想着。
否則,師傅不會一心求死。他一定有很多事情瞞着自己,不與自己明說。
戰羽傾如此想着,突然一道靈光閃過,她坐起身子,直接去往雪閣。
自從上一次戰羽傾的惡作劇,南閣鳳澈是住不下了。雖然他沒有在孃親跟前狀告自己,但云拂曉何其聰明之人,自然知曉是戰羽傾做的手腳。
她直接狠狠指責了戰羽傾一番,將鳳澈移居雪閣居住。
“郡主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