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宏義一家,來的時候是幾輛馬車,回的時候依舊是幾輛馬車,沒有絲毫的增加,原本白姨娘母女的那輛馬車便是分出來讓趙嬤嬤她們坐了。
正月裡,街道上還有着尚未化去的冰雪,馬車走的很慢。
“小姐,我們這就回去了,或許以後就再也不能來京城了,你可有不捨的人或者事?”琉璃趴在窗口,隨意地問道。
雲拂曉一愣,對啊,或許以後都不可能再來京城了,那麼她有不捨的人或者事麼?
不捨的事情是沒有的,但是不捨的人呢?
籠在袖子裡的手,一直捏着一個緋色的荷包,這荷包的一針一線都是她親自繡的。在初陽痊癒的時候,她是想以此爲謝禮的,可最終還是沒有送出去。
明知道不會有結果,那便不去奢望,將那荷包再次捏了捏,雲拂曉最終還是打算將荷包給丟進馬車裡的暖爐裡,可是在掏出衣袖時,被恰好回過頭來的琉璃看到。
她驚訝地問道:“小姐,你什麼時候繡了這荷包,可真是漂亮呢。只是這緋色可不是什麼顏色的衣裳都能搭配的。”
琉璃手腳麻利地從雲拂曉的手裡接過那荷包,仔細打量着。待她看清那荷包上的圖案時,更是吃驚地大喊:“狐狸?小姐,哪有人在荷包上繡狐狸的呀,不都是繡些花花草草的麼!”
原本就覺得這個荷包繡出來是一份不能言說的心思,被琉璃這麼一喊,雲拂曉更是覺得自己的雙頰燙的厲害。
當即從琉璃手裡搶過來,便直接朝被撩開的車窗裡扔了出去。琉璃傻眼地看着,等她回過神來,還想說什麼時,便只聽到向來清冷的小姐,氣急敗壞地朝她吼道:“你給我閉嘴!”
琉璃摸了摸鼻子,繼續窩到自己的角落裡去了。心裡默默想到,還好剛剛少爺去了夫人馬車上,不然看到小姐這潑辣的模樣,定是會被嚇到的。
馬車繼續往前走,很快便出了城門。而此時馬車後面不遠處,兩匹馬迎風而立。
“糰子,去給爺看看,剛剛馬車裡丟的什麼東西出來。”
糰子受命而去,很快便撿回來一個顏色鮮豔浸滿雪水的荷包,緋色的荷包上,一隻漂亮的小狐狸奪人眼球,尤其是小狐狸的眼睛很漂亮,如果細看便會發現那狐狸眼,跟戰天爵的桃花眼有幾分相似。
“爺,這荷包可真奇怪,哪有人用這種顏色做荷包的,而且還繡的是狐狸……”糰子其實想說,也難怪被人丟了,想來肯定是個殘次品。
可是話沒說完,便感覺到自家爺那冰涼的目光。糰子不再說話,戰天爵則是細細地看着手裡的荷包,他可不可以理解,這個荷包是小丫頭特意爲他而做的?
可既然是特意爲他做的,小丫頭爲什麼要扔掉而不是親自送給他,他可不認爲小丫頭是知道他在車外,所以刻意拋出來給他的。
那麼便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小丫頭壓根就沒打算將這荷包送給他,現在還後悔繡了這麼個荷包,所以纔想着毀屍滅跡。
看着遠去的馬車影子,戰天爵又看了看懷裡的荷包,然後便是策馬回頭直奔慶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