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騎馬裝,喬雲朵下了樓,公爵已經換好衣服在殿門口等她了。
“這裡的花都開了,都是你的功勞。”走到花園時,他很放鬆的伸了伸胳膊看着園中的美景說。
“沒有我,也會有別人來做這些的。”她覺得他的話很有趣,她不過是個拿錢辦事的人。
“那或許不太一樣。”他揉了下額頭說。
“怎麼不一樣?”她好奇的看着他。
“不好說,以前的園藝師也總是把這裡整理的很好,可是總覺得少了些什麼。”他想了想說。
“是麼?”她微微一笑,好像有點明白了。
用心做出來的東西,也會讓別人感受到吧,最簡單的來說用心做出來的飯菜,味道一定會好上一些。同樣的,這裡的每一朵花,每一棵小草,也同樣都有它們的作用,如果你注意到了,並且將它們放在了合適的位置,那麼它們也會給你別樣的心情。
到了馬廄,公爵也選了一匹比較溫順的馬,喬雲朵自然還是選西維亞。
“答應了我的提議,你會不會覺得有壓力或者覺得困擾?如果有的話,我可以另想辦法。”騎上馬他們在廣場上散步,他忽然看了看她,語氣溫和的說。
“比起簡單到有些無聊的日子,我覺得這倒是件讓人興奮又期待的事。”她淡淡一笑。
有句話叫“不求天長地久,但求曾經擁有。”她此時就是這種心情吧。身邊的這個男人,傲慢,英俊,有時又很脆弱,而不論是哪一個他,都讓她爲之心動。
“我有時候很羨慕你的樂觀。”他也笑了笑,卻略帶傷感。
“我常聽人說,幸福的人大多相同,而不幸的人卻各有不同,其實每個人的心都在承受着痛苦,而不同的人,對痛苦的理解和承受能力也不同,我可能承受能力強一些,或者說我不喜歡痛苦。”她拿着剛纔摘的一朵小花,擺弄着說。
“難道會有人喜歡痛苦嗎?”他愣了一下,然後有點不以爲然的說。
“當然,因爲覺得如果快樂了是一種對良心的背叛,可本質上卻並不是那樣,我相信我的家人都在思念我,可我更希望他們能忘掉我,或者相信我一定會生活的很好,至少不要爲了我痛苦。”她的目光好像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你說的沒錯,不過你怎麼會離開了你的家人呢?”他好奇的問。
“公爵大人,你忘了我是被人丟到這裡來的啦?至於怎麼來的,我也不清楚。”她淡淡一笑。
他也笑了笑,沒再開口說話,她的話好像觸動了他心底的某根弦,或許他一直是在執着於痛苦和自責,以此來顯示自己的忠誠麼?
“人的一生,就像是個揹着揹包的旅行者,最後走到終點時,有的人包裡是悔恨,的有的包裡是悲哀,有的人包裡是幸福,有的人包裡快樂,我希望我的揹包裡裝的都是幸福快樂,那些不開心和傷心的事,我想都留在路上吧。”她揚着小臉看着他說。
“你會的。”他衝着她溫柔一笑。
她看着他的笑容,一時間有些失了神兒,這是第一次,她看到他發自內心的笑容,微微上揚的嘴角看起來有些頑皮,也顯示了他此時是真的開心,表情完全的放鬆。
快樂時間總是過的特別的快,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倫敦的天黑的倒是很晚,不過空氣有些微涼,而且有點潮溼,爲了不讓衣服像是被雨淋了一樣,他們把馬送回去後回到了宮殿。
走到大廳,他們忽然都有點戀戀不捨,因爲今天他們聊的特別的開心。看了看對方,都有些尷尬的不知道找個什麼理由挽留,只好沉默片刻,互道了一句晚安,而他很出忽意料的走上前,在她的額頭印了一個友好的吻。
喬雲朵回到房間,背靠着門,摸了下自己有些發熱的臉蛋兒,公爵的氣息似乎還縈繞在她的鼻間,淡淡的,暖暖的,帶着他獨特的味道,讓她有點沉醉。可是轉念想到他只是在履行一個約定,她又覺得有些沮喪。
她苦笑了一下,換上了睡衣,躺在牀上準備睡覺。她發現自己已經開始思念他了,輾轉好半天,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早晨醒來,她迅速的洗漱完,花了很長時間才選了一件衣服,雖然她的衣服並不很多。
這件也是公爵上次送她的那些衣服裡的其中一件,它看起來就像是兩件套在了一起,前邊的衣襟處是白色的,綴滿了圓潤的珍珠,而看起來像是套在外邊的部分,是肉粉色,細緻的抽着褶,鑲着蕾絲的花邊兒,嫵媚迷人,襯托着她的皮夫白皙亮麗。
她將自己的頭髮挽好,這種髮髻是現代流行的一種,蓬鬆又隨意,她有意的將髮髻挽的偏向一側,然後配上與這件衣裙搭配而來的珍珠髮飾,顯的俏麗活潑。
“原來,我也是個美女嘛。”她向着鏡中的自己眨下眼睛說。
下了樓,走到餐廳,公爵已經在等她了,看到她時,他微微一笑,眼神中帶着一絲讚賞。
“公爵大人,讓您久等了嗎?”她屈膝行了個禮,然後坐在他旁邊說。
“沒有,我也是剛剛下樓,吃早餐吧,然後我帶你出去走走。”公爵說着示意僕人可以開餐了。
安安靜靜的吃完早餐,公爵讓她上樓去取遮陽傘和手套,自己去讓人準備馬車,等她走出殿門的時候,馬車已經在門口等了。
他扶着她上了馬車,然後自己才上車坐在了她的對面,摘下帽子,優雅的將身體靠在坐椅後背上。
“您打算帶我去哪?”走了一會兒,她忍不住好奇的問。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公爵略帶神秘的說。
她眨了眨眼睛,看向窗外,忽然覺得這裡的房屋已經不是她之前所見的那麼威嚴氣派,而且也沒有高聳的塔尖,房屋連着房屋,很密集,卻也很整齊,看樣子這裡是倫敦的某個居民區,而且顯然,不是貴族所有的那種。但總的來說這些小二樓也都還算明亮潔淨,住在這裡的顯然也不是貧民。
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可是他似乎並不想告訴她究竟是來見誰的,她只好安靜的看着外邊的風景,靜靜的等着。
馬車終於在一?h白色的小二樓前停了下來,公爵扶她下了馬車,然後敲了幾下鐵藝的院門,很快門開了,一位年輕而且英俊的男子看到他們愣了一下。
“瓦爾克少校?”公爵微笑着問。
“是我,您是?”瓦爾克有些狐疑的看着他們。
喬雲朵聽了公爵的話,也十分的驚訝,原來這位就是瓦爾克,難怪朱莉那麼喜歡他,雖然他很年輕,但是看上去很穩重,而且一頭褐發,和灰褐色的眼睛讓人覺得很溫柔,很有安全感。身材修長挺拔,衣着一絲不苟,清爽利落。
“我是哈里斯公爵,這位是我的未婚妻,雲朵·白小姐。”公爵自我介紹道。
“哈里斯公爵大人?您身份尊貴,爲何會親自來這種地方見我?”瓦爾克的表情似乎並沒有受寵若驚,而是帶着一絲防備,喬雲朵忽然明白過來,這瓦爾克一定了解芬格伯爵中意的女婿就是公爵。
“不請我進去坐麼?”公爵卻仍舊一臉笑意的看着他。
“恕我失禮,如果你不嫌我這裡太簡陋的話。”瓦爾克感到自己有些失禮,忙側身讓開門,躬身道。
進了院門,一個環境優美的院子出現在眼前,院子不大,卻種了不少花,窗下還擺放着一張躺椅和一個小茶几,看樣子主人會時常的在這喝茶曬太陽。
喬雲朵發現她喜歡這裡,就如在城市住久了的人,總會嚮往鄉村的寧靜恬淡。
進了門,客廳也很整潔明亮,三組灰藍色的沙發靜靜的擺在靠窗的一側,牆上貼着藍白條紋壁紙,還掛着幾幅風景畫,地上鋪着大塊兒的深色木地板,白色的天棚,吊着簡單的邊棚,中間懸掛了一盞玻璃吊燈。
“公爵大人,雲朵小姐請坐。”瓦爾克將他們讓進客廳說。
“這裡不錯,是你的房子麼?”公爵坐在沙發上擡頭問。
“是的。”瓦爾克點點頭,也坐在一旁。
“我就直話直說吧,我想你一定很好奇我爲什麼會到這裡來?”公爵看着他說。
“是的,哈里斯公爵大人,我很意外。”瓦爾克點點頭。
“你認識朱莉·芬格小姐吧,瓦爾克少校”公爵直接了當的問。
“公爵大人,是的,不過您放心,我對朱莉小姐從來沒有逾越之舉。”瓦爾克的臉上微微的閃過一絲遲疑,然後目光又忽然變的堅定的說。
公爵聽了他的話,聳一下肩膀,然後看了看身邊的她又轉頭對他說“我的未婚妻和朱莉小姐關係很好。”
“哦,是啊,公爵大人,這位漂亮的小姐是您的未婚妻麼?”瓦爾克這纔想明白。
“當然,我說的已經很清夢了啊。”公爵覺得這瓦爾克少校好像過於緊張了。
“那您並不打算娶朱莉?”瓦爾克臉頰微微有些發紅,總算明白了過來。
“正是。”公爵點點頭。
“您的來訪讓我太意外了,所以你看,我都有點糊塗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今晚芬格伯爵會在芬格別墅舉辦舞會,而且這場舞會並沒有規定必須是接到請函的人才能參加,所以我希望你作爲我的朋友,可以一起去。”公爵將身體向後靠了靠,微笑着看着他說。
“我當然很願意,只是我想芬格伯可能會不太高興見到我。”瓦爾克苦笑一下說。
“只要你想見到那位漂亮的朱莉小姐就可以了,不是嗎?”喬雲朵微笑着開口道。
“沒錯,雲朵小姐,您說的沒錯,我很想見她。”瓦爾克忽然發現自己的確陷入了一個誤區。
“那麼下午請你到哈里斯宮來找我,我和我的未婚妻還有事,先告辭了。”公爵說着站起身。
瓦爾克也急忙起身,躬身相送,一直看他們上了馬車,他才轉身回去。
“公爵大人,非常感謝,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回去嗎?。”她看着他說。
“我要讓你成爲今晚的焦點!阿爾傑,到愛琳夫人那去。”他溫柔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對着車門喊道。
“是,大人。”阿爾傑答應着,吆喝着馬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