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多管閒事的?!”慕容辰完全失去了控制:“誰準你對她動手的?”
慕容凱全無悔色:“三哥若想殺了我替她償命,那就殺吧!”
說着便引頸就戮的閉上了眼睛。
感情最深厚也最爲信任的弟弟卻殺了自己心愛的女子,慕容辰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是好。
看到慕容辰一副恨不得殺了慕容凱的模樣,一直站在一旁的秦雨薇緩緩開口道:“三哥若要殺了五哥替冷夜月報仇,那麼就將小妹也一併殺了吧!”
“什麼?!”震驚的慕容辰渾身一震問道。
秦雨薇神情自若的道:“是我與五哥一起動的手。”
“雨薇,爲什麼連你也……”他實在不明白,從來都冷靜從容的秦雨薇爲何也會跟着慕容凱做這種衝動之事。
秦雨薇將倒在地上的慕容凱扶起來坐在石凳上,素淨白皙的手撫在他的後背之上,將自己的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入他體內。
“因爲我與五哥一樣,不想看三哥爲一個女人而置我秦氏江山於不顧。”
慕容辰緊握的雙拳漸漸鬆開,整個人如虛脫了一般,甚至有些不明白究竟是他們害了月兒還是因爲自己的執着害死了月兒。
冷夜月沒有想到馬車會失控的跌入谷中,沒想到在她以爲死定了的時候,冬陽竟不顧一切的縱身而下,以雙腳攀住谷邊的樹幹將她緊緊拉住。
可最終細小的樹幹難以承受兩個人的重量,終還是不負衆望的“咔嚓”一所徹底斷開了。
二人的身體完全以讓冷夜月絕望的自由落體運動垂直降落,在她以爲這次必死無疑的時候,又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懸空的身體在空中晃了晃,竟奇蹟般的停止了向下墮落。
雖然身體因爲垂直向下根本看不到上方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腳腕處傳來的痛楚至少能讓她判斷出定然是什麼人用繩索套住了她的腳腕,所以才能大難不死。
不管是哪路神仙顯靈,冷夜月第一時間將所知道的神仙都謝了個遍。
被拉上去後,冬陽見冷夜月白色衣裙上染滿了血跡,扣住冷夜月的肩膀,雖然因爲面具的遮擋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聲音卻泄露了他心底的擔憂:“你受傷了?”
究竟是在馬車中還是在墜谷途中受了傷?
冷夜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跡,在微弱的月光下的確是顯得有些觸目驚心,可是她的身體卻沒有感到任何的疼痛。
神情茫然的看向冬陽,這才發現其實真正受傷之人是冬陽,他的胸口處還有鮮血往外涌。
冷夜月蹙眉道:“是你受傷了!”
她胸口的血跡定然是剛纔墜谷時與冬陽抱在一起染上的。
“真是的,”冷夜月撕下自己的裙角替他簡單的包紮了胸口的傷口:“自己受傷了都不知道!”
冬陽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傷口,想來是適才爲了擺脫黑醫人救冷夜月而被刺到的。
暗中運真氣,確定所受不過是皮外傷並未傷及筋骨後便也對那點小傷不在意了。
突然聽到響起的腳步聲,冬陽立刻將冷夜月護在身後,戒備的緊盯着由遠及近走向他們的男人質問道:“你是什麼人?”
冷夜月自冬陽身後探出頭,眼前這個皮膚黝黑,方臉且長相粗獷的男人看起來五六十歲的年紀,但卻是絲毫不顯任何老態,身形依然顯得挺拔健碩。
冷夜月問道:“是你救了我們?”
不知是因爲剛經歷大難後神情依然還處於緊繃的狀態,還是因爲生出了錯覺,冬陽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將目光移向他身後的冷夜月時,眼神突然間柔和了許多。
冬陽再次厲聲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着冬陽:“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救命恩人的?”
不及冬陽再發聲,冷夜月迅速從他身後現身,眨着大眼問道:“大叔,是你救了我們?”
那中年男人的脣角幾不可察的輕揚了下,也不答她的話,手一揚,被縛於冷夜月及冬陽腳腕上的繩索便被他輕巧的收了回去。
這下不只是冷夜月,就連冬陽也不再懷疑他們的確是被眼前這個中年男人所救。
中年男人態度冷淡的道:“腿沒摔斷,應該走得動。”
隨後轉過身,依然不改其冷漠的態度:“走得動的話就跟上來吧!”
二人隨着中年男人行至一處隱蔽的院落中,見到中年男人便立刻有個少年迎了上來:“聞叔,你回來了!”
被喚做聞叔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回來了。”
少年看向冷夜月,原本平靜的雙眼睜的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亮,難掩激動的拽着聞叔的衣袖:“聞叔,她……她該不會就是……”
聞叔乾咳了一聲,隨後便淡淡的道:“這二人是我從谷邊救下的,你命人帶他們二人去換身乾淨的衣服。”
少年似是被他的咳嗽聲喚回理智,眼中的明亮與激動盡數斂去,又恢復了冷靜:“是,我就便交待下去。”
冬陽細細觀察着二人間的反應,只覺得他們似是對冷夜月很熟悉,卻不知出於何種原因並不想與她相認。
可是再看冷夜月的反應,明顯與此二人是初見相次,完全是陌生的模樣。
這位聞叔爲何會突然現身於人跡罕至的谷邊?爲何會那麼巧的救了他們?
二人被帶到後院,沐浴後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還有丫鬟送來的食物。
餓了一個下午,又被吊在谷中多個時辰,冷夜月的體力早就被消耗殆盡了,見到食物自然是如餓狼一般兩眼放光,立刻撲上去便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此時因爲與冷夜月獨處而摘了面具的冬陽蹙眉阻止她:“你也不怕有毒。”
冷夜月將佔滿口腔的食物全都吞下去,這才擺擺手沒心沒肺的道:“沒關係,這些飯菜中沒毒。”
拉着冬陽坐下來,將一空邊空置的碗筷擺到他面前:“若他們有心毒死咱們的話又何必費心相救?”
冬陽一怔問道:“你也察覺他們別有用心?”
冷夜月笑着道:“能如此巧合出現在谷邊,又恰巧救了墜谷的我們,世上真的有如此巧合之事嗎?”
她相信這世上存在巧合之事,但太多的巧合遇在一起,那其中就必然有些人爲因素存在。
不難想像,這位聞叔是衝着她來的。
雖然她不知道他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不過至少在沒有得到之前是不會害她的,也正因爲此,她纔敢放心大膽的大快朵頤。
冷夜月正色對冬陽道:“稍後你回去宮苑。”
冷夜月的話音剛剛落下,冬陽便全無商量餘地的拒絕:“不行,我如何能將你一人獨自置於此處?”
“放心吧!”冷夜月笑着安慰道:“你認爲他們在目的沒有達成之前會取我性命嗎?”
今日伏擊他們的定然是與老皇帝相關之人,但這裡的人又與老皇帝有着何種關聯,她定然要弄個水落石出才行,要不然日後還會發生類似的事情。
冷夜月正色道:“你若不回去通知澈的話,只怕他又會爲難自己。”
可以想像當得知她失蹤之事後,上官煜澈會有多着急,定然會不顧自己的身體也要去尋她,所以她必須第一時間將自己平安的消息送出去。
可是恐怕她既然被帶到了此處,就沒那麼容易離開,因此唯一能來去自如的就只有冬陽了。
“你也不想看我做寡婦,對不對?”
冬陽權衡了利弊之後,終於還是做出了妥協:“我明白了!”
“但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定然不能輕舉妄動,知道嗎?”
冷夜月笑笑:“你覺得我是那種魯莽不顧後果之人嗎?”
上官煜澈接到冬陽的消息已是近深夜,按照冷夜月的交待,在未確定對方的身份之前,爲防打草驚蛇,故而一直都未停止搜索工作。
冬陽淡淡的道:“那我現在回去了。”
將冷夜有獨自留在那個不知是敵是友的地方,他還是沒辦法放心。
豈料上官煜澈卻阻止他:“不必了,你就留在這裡,月兒定然會保護好自己的。”
上官煜澈這番根本有悖常態的舉動讓他不由的一怔。
若換做平時,上官煜澈定然會讓他返回去保護冷夜月的,可是這一次竟然是阻止了他,這讓冬陽隱約覺得其中似是有着何種玄機。
他清楚的記得,當他形容過那位聞叔的樣貌及院落的方位後,上官煜澈眼底的焦慮擔憂似是瞬間消失不見,雖然只是瞬間即逝,但他可以確定,自己的確是從他眼中看到了長舒一口氣的安心。
難不成上官煜澈與那們聞叔相識?
但冬陽隨即便否定了這個猜測,依他的觀察,上官煜澈是絕對不會對冷夜月有所隱瞞,而且他更從未曾在御王府中見過那位聞叔,由此不難判斷出那位聞叔的確不是御王府中人。
冬陽一去不復返倒是完全出乎冷夜月的預料,她原本以爲冬陽在給上官煜澈送過信之後定然會回來的,可是這了一整夜,冬陽卻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還是說他在途中又遇到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