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冷夜月與慕容恪同時上前扶住撫着胸口巨烈喘息着的龍夜羽:“你沒事吧?”
他的面色慘白如紙,完全就不像是沒事人一般,可他卻還是如從前一般淡然無畏的道:“放心吧,我沒事!”
冷夜月的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爲龍夜羽這些年的等待與癡情而備感心情。
若只是生離,若還有希望,做爲妹妹,她當然是會支持他繼續等下去。可是現在的情況是,他等待的是一個根本不可能會活着,也根本不可能會出現在他面前的人,就算是屍骸那也是在另一個遙遠的空間中。
心痛難忍的龍夜羽起身緩緩的離開:“我想去休息了。”
看着他那麼沉重的背影,慕容恪緊握的雙拳狠狠的落在桌上,眼底的心疼與悲傷亦是全部表露無遺。
“若是可以,我願意用我的命換她活着,可是……”
哽咽着的慕容恪卻沒有再說下去,無論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那個人是永遠都回不來了。
“二哥,若是大哥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她的話該怎麼辦?”冷夜月心痛的問道。
雖然她和那個人是很好的朋友,雖然她曾經極力的撮合他們在一起,雖然她認定了那個人是她唯一的大嫂,可是那個人死了,在那場空難中和前世的他們一樣遇難了。
所以,她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大哥不要永遠沉浸於過去的回憶之中,希望他能夠忘掉過去重新開始。
可是要說忘掉又談何容易?更何況是自己至愛之人。
若換成她的話,恐怕也是捨不得忘掉也永遠不可能忘掉的。哪怕抱着過去的回憶過一輩子,也算是一種幸福。
慕容恪自然亦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只能無助的奢望着:“但願吧,但願有一天大哥能自己從那份回憶中解脫出來。”
感情之事永遠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所以他們這些旁觀者就算再清楚回不到過去,那個人亦不可能再出現,可是隻要大哥自己一日無法放開過去,他的心就會一直緊閉着,更不要談去接受別人了。
冷夜月似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二哥,我們乘飛機那天,你是不是戴着那塊玉?”
慕容恪一怔,知她所說的正是前世他們母親所留下的那塊賭石。
那原本是母親臨終前留給他們兄弟二人,讓他們去與親生父親相認的信物,可是後來因爲他們恨極了拋棄了母親與他們兄弟,以至於讓母親最終只能以一個見不得光的外室抑鬱寡歡而死的父親,所以那塊賭石一直便被他們當做母親的遺物小心珍藏着,卻未曾拿它去父子相認。
後來他們在靳家站穩了腳根,直到最後將整個靳家收入囊中,成功的那一天,大哥將那塊賭石拿了出來,找了玉雕工藝術師雕了三塊玉,他們兄妹三人每人一塊。
那玉佩對他們兄妹三人而言意義是非同尋常的,自從戴上之後便從來未曾離過身。
“二哥,你說我們能在這個異世重生,會不會就是跟那玉有關?”腦海中突然閃過的一道靈光讓冷夜月對這種科學無法解釋的穿越有了一個怪異荒誕的解釋。
否則爲何飛機失事,卻唯獨他們兄妹三人活了下來?
而他們活下來的共性只有一點,那就是當初他們都戴着同一賭石切割後所雕的玉佩。
慕容恪似是也對她的這一判斷極爲認可,但心中亦是更爲失望:“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個人就更不可能活下來了。”
雖然明知龍夜羽的癥結在何處,但最終得出的結論卻只有一個,那就是隻能順其自然,讓時間去淡化一切。
雖不知這還需要多久的時間,但卻也是唯一所能做的。
回到房中,冷夜月的情緒異常的低落。
冷夜月平日最喜歡喝的除了綠茶之外,就是將以新鮮牡丹花片泡的花茶。
上官煜澈親自爲她泡了一杯牡丹花茶遞給她:“怎麼,還在難過?”
雖然他不知道前世的龍夜羽究竟發生過什麼,但是從她和慕容恪的對話中也是多少了解了一點,這麼些年來從來不近女色的龍夜羽心中藏着那麼一個人,只是那個人早已在冷夜月前來此處的那場空難中喪生了。
上官煜澈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了,他突然在想,若是有一天冷夜月也消失了,回到了她曾經的那個時代的話,那他該怎麼辦?
想到這個可能,上官煜澈沒來由的渾身冰涼,將冷夜月用力的擁在懷中,就像是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一般。
“月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永遠不可以離開我!”
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顫抖與不安,冷夜月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案上,雙手回抱住他的腰,小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現在她怎麼可能離得開他呢?他們的血脈早已融爲一體,她對他的依賴亦是已經浸入骨髓,她的人生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對一切都無所謂的狀態,她的生命中絕對不可能沒有他,否則將是人間極刑,生不如死!
冷夜月的臉緊貼在他的胸口:“澈也永遠不能離開我!”
“傻瓜!”上官煜澈低頭親吻着她的發頂,喃喃的重複着道:“我怎麼會捨得離開你?”
她的一切都已融入他的身體中,若是離工豈不就是要將自己的血肉生生剝離了嗎?
御王府後花園的湖邊,安寧公主問神情平靜的魚衍浩:“我曾經有過婚約,你爲何還要娶我?”
今日,兩人一起如往常用般遊湖的時候,他突然脣角上揚的問她:“安寧,你可願嫁我爲妻?”
她震驚的看向他,當時的他眼底柔和與平靜,全然不見了當初憂鬱與悲傷。
可是當時,她竟鬼使神差的便點了頭,甚至連一個原因都沒有問他。因爲在聽到他那句話的瞬間,她首先聽到的是自己失頻的心跳聲,是內心底蔓延開的緊張與激動。
可是當最初的一切情緒平靜下來之後,她突然有些忐忑不安,有些害怕了,她怕他會是因爲一時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