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月自然是深知慕容元燁此時的心境,畢竟當年上官煜澈重傷不治之時她亦是如此。
她生他便生,她死他亦相隨。
這就是慕容元燁心中的決定。
慕容元燁在‘牀’榻邊緊握住楚雨瀟的冰冷全無溫度的手,深情的道:“雨瀟,你放心,上天入地我都陪着你!”
楚雨瀟將唯一的解‘藥’給了她,就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能爲慕容氏開枝散葉,可是他做不到!
若沒有發此此事,他能忽略心底的感情,能理‘性’的對待自己未來的人生與責任,可是現在不行,他不能放她一人去面對未知的世界。
書房中,上官煜澈的神情越發凝重:“子鶴,真的沒有解‘藥’可解嗎?”
江子鶴搖了搖頭,如實的道:“現在我只能以‘藥’物控制住毒素的蔓延,至於該如何解恕我無能爲力。”
洛雲卿堅定的道:“無論如何老夫都會保住雨瀟的‘性’命!”
兩日,備受煎熬的慕容元燁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些,能讓他儘早知道結果,可是同時又希望時間能過得慢一些,希望能爲她儘量多爭取一些時間,能解她體內之毒。
就在這樣的糾結心境中,兩日的期限很快便到了,但是無論是洛雲卿還江子鶴調製出的解‘藥’,都無法讓楚雨瀟醒過來。
“她怎麼樣了?”
就在衆人都絕望之時,一直身處在九‘門’軍營中的冬陽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一回來便趕往楚雨瀟的房中詢問情形。
若非此時見到冬陽,所有人都忘記了他與楚雨瀟之間其實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這些年,有關冬陽的身世從來都未曾對楚雨瀟言明過,所以這些年她亦不知在身邊竟還有這樣一個哥哥。
而冬陽對於楚雨瀟的身世非常清楚,所以這些年來對於楚雨瀟亦是有一種本能的親切感,每逢她前去軍營,他都會命人整理好軍帳,會在軍帳之中爲她備好一切。
慕容恪突然見到冬陽,一時倒是忘記了他與楚雨瀟的關係,困‘惑’的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冬陽也不理他,徑自走向‘牀’榻邊,看着全無生機的楚雨瀟問道:“她怎麼樣?”
上官煜澈如實答她:“還有若隱若現的一口氣在。”
冬陽這才鬆了一口氣,對如同死人一般靜坐在‘牀’榻前擋住他路的慕容元燁道:“讓開!”
可是此時的慕容元燁如何能聽得進去他的話?
上官煜澈嘆息着上前,和慕容恪合力將慕容元燁架走,留出空間給冬陽。
從懷中拿出一個‘精’致的瓷瓶,冷夜月記得那個是裝着雪參‘玉’蟾丸的瓶子,突然想起冬陽曾經說過那是對於治療內傷有奇效的‘藥’丸。
見冬陽從瓶中倒出一粒‘藥’丸,但那與她曾經所服用過的雪白的雪參‘玉’蟾丸不同,卻是一粒血紅‘色’的,而且香味撲鼻,瞬間便瀰漫開在整個房間之中。
“這是何物?”冷夜月問道。
洛雲卿震驚的道:“雪參血蟾丸?”
冬陽只是輕描淡寫的點點頭:“正是!”
冷夜月問洛雲卿:“這雪參血蟾丸是何物?”
如果說雪參‘玉’蟾丸就已是實屬難得,要耗十年才能製出十粒的話,那麼這雪參血蟾丸則是越發難得,就算窮盡百年也未見得能煉出一丸。
所以,這雪參血蟾丸亦是傳說中的神‘藥’,就連洛雲卿也只是在古書上見到過相關的記載,卻從未見過此物。
冬陽坐在‘牀’榻邊,將昏‘迷’中的楚雨瀟緩緩的扶了起來,隨即便將那粒血紅的雪參雪蟾丸送進她口中,擡起她的下頜讓她服下。
“好了!”冬陽見楚雨瀟的喉嚨聳動,這才安心的舒展開一抹笑容:“沒事了!”
好在上官煜澈命人來喚他喚得及時,否則就算他有雪參血蟾丸這救命良‘藥’也是回天乏術的。
洛雲卿上前扣住楚雨瀟的手腕,臉上的笑容亦是越來越盛,然後轉身對衆人道:“雨瀟沒事了!”
或許是因爲懷有身孕的關係,冷夜月的情緒‘波’動異常大,聽到這個消息便喜極而泣了起來。
上官煜澈將她擁入懷中,笑着柔聲道:“這雨瀟沒事了你怎麼倒是哭起來了?”
但最爲震驚的卻是慕容元燁,懷疑的向冬陽確認道:“雨瀟真的沒事了?她真的……真的不會死?”
相識這麼多年,冬陽還是第一次見慕容元燁如此失態的樣子,心中一軟,也如洛雲卿一般不再計較他之前對楚雨瀟的態度,畢竟是他以自己的血才爲她保住一線生機。
冬陽肯定的答她:“她真的沒事了,不會死!”
洛雲卿見慕容元燁這副不爭氣的模樣,笑出聲來:“不信你去試試她的脈象,看看究竟像不像死人的。”
慕容元燁這才真的放下心來。
“可是,雨瀟爲什麼還不醒過來?”
冬陽頗感無奈的回他:“就算是靈丹妙‘藥’也需要一個過程,總得給她一個恢復的時間吧!”
洛雲卿看向冬陽那雙深不見底的藍‘色’雙眸,問道:“南海秋水道長是你什麼人?”
冬陽如實答道:“正是家師。”
“難怪你竟然會有雪參血蟾丸。”洛去卿感嘆道:“看來秋水那個牛鼻子道士對你這個徒弟倒是不賴。”
聽着二人的對話,衆人這才第一次瞭解到冬陽的師‘門’。
冬陽本就是個不多話的人,而且一直以來他也只是聽命於冷夜月,至於服從上官煜澈也是看在冷夜月的面子上。
所以冬陽不說,冷夜月亦是不問,理所當然的,上官煜澈亦不會追究一個對冷夜月絕對忠心之人的師‘門’。
慕容恪震驚的道:“聽聞秋水道人早年曾是天下四傑之一,後來隨心愛之人退出江湖隱居於南海,後因愛人仙逝而由情入道,並棄劍以掌爲武器,天下難逢敵手。”
“哼!”洛雲卿冷哼一聲:“還由情入道,我看那臭道士也就是糊‘弄’世人的。”
南海秋水道人天下皆敬仰,可是這洛雲卿卻怎麼像是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冬陽依然神‘色’淡然,湛藍的雙眸中透出藍‘色’的幽光:“莫不是因爲師母當年最終選擇了家師,隨他一起遠走天涯,所以洛神醫至今還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