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於他的出現極爲意外,心底也有些雀喜,但只要想到當初他的遺棄,秦雨薇就沒辦法給他好臉‘色’看。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管!”
沈文堯卻像個沒事人般,神情淡然的坐在她對面,還悠閒的對自己斟了杯茶。
“想來你定然是在爲大婚之事發愁沒錯吧!”
秦雨薇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我會遭此算計,還不都是因你而起?”
若是他的安排能妥當些,她怎麼可能會被人算計?還有五哥,現在一直還在昏‘迷’中,被她採了元陽能不能再醒過來還是個未知數,雖然理智上知道與他無關,可卻還是將這一切都算在了沈文堯的頭上。
沈文堯卻也不推卸自己的責任,平淡的道:“他們剛剛離開京都,怎麼也沒有料到會在這種風口‘浪’尖之上還送上‘門’來,此事的確是我失算了。”
聽他這般認輸,其實秦雨薇的心早已軟了下來,只是嘴上依然冰冷倔強:“現在你說該怎麼辦?若是……”
秦雨薇放在桌上的手因爲不安緊握成拳:“若是被拓拔承舒知我已非完璧之身,那麼興周命運又當如何?你可曾想過?!”
“放心吧,他不會知道的。”沈文堯極爲有自信的承諾道。
秦雨薇一怔,隨後冷笑着道:“此事能如何隱瞞?”
最終放棄的暗舒了一口氣,頗爲頹廢的道:“算了吧,此事我自己會解決,就不勞你‘操’心了。”
再說她也不願再見他,見到了深藏在心底深處的感情又會涌出,讓她失了一貫的冷靜與自持,更會讓她忘記自己的責任與使命。
與其如此,還不如再也不見!
沈文堯站起身,自信而堅定的再次承諾:“放心吧,我定然不會讓你陷入困局之中。”
說完後便只聽到一陣風聲,剛剛還在她面前的沈文堯便隱入黑暗不見了蹤影。
他如此來無影去無蹤反倒讓秦雨薇心中感到一陣失落,這麼些年,能讓她徹底忘記沈文堯,徹底擺脫從前那段美好感情的只有一個上官煜澈,若是當日上官煜澈肯娶她,即便最後會喪命於她手下,但至少她的心會得到解脫。
這也是當日她執意堅持要嫁上官煜澈的原因。
只是一切都只是她單方面的意願而已,上官煜澈對她根本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他的心中眼中只有一個冷夜月,就如她的心中眼中只有一個無人被取代的沈文堯一般。
她雖然不知道沈文堯會用什麼樣的方法瞞天過海,但既然那個男人如此承諾了,料想他應該會有什麼辦法吧,畢竟他是五毒散人的真傳弟子。
因爲上官煜澈發兵京都之事,老皇帝下命,秦雨薇與拓拔承舒即日完婚,完婚後的二人便一起動身返往楚越,與興周同時發兵,對上官煜澈形成左右夾擊之勢。
夏諸星沒有想到自己竟會成爲此事戰事的先鋒,而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在他受命出征之前,雲貴妃竟將叢茹如召進了宮中,美其名曰是因爲孤單想要找個人做伴,但他知道這是變相的威脅,將叢茹困在宮中做爲人質威脅他全力應戰。
畢竟京都之中衆人皆知,他對夏叢茹這個妹妹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所以纔會因她的反對而頂着壓力一再假裝糊塗無視她與慕容凱之間的婚事。
可如今妹妹成了人質,不管他是否情願,總之不得不放棄之前一直保持的中立立場,不得全力站在皇上這邊擊改御家軍。
只有完成先鋒的始命,先行抵住御家軍的進攻,如此叢茹才能安然無恙,他夏家也才能平安無事。
另一邊,雖然上官煜澈一再拒絕,但因爲冷夜月的堅持與保證,加上各種無理取鬧的絕食抗議,不得已最終同意讓懷有身孕的冷夜月隨軍出征。
但爲防萬一,上官煜澈還是命人尋回了楚雨瀟也隨軍一起出徵,畢竟有這個靠的住的‘女’神醫在才能讓他安心。
現在吳越是他們的根基,無論如何吳越是絕對不能丟,所以將吳越‘交’給了剛剛大婚的鐘銘哲駐守。
大軍行進了一天一夜已遠離吳越,在收到前方探子的回報之後,上官煜澈決定原地駐紮以逸待勞等待興周軍隊的到來。
“聽聞此次率軍前來的是驃騎將軍夏諸星?”走近軍帳的慕容元燁玩世不恭的搖着摺扇面帶笑容的道。
悠閒與上官煜澈下着棋的龍夜羽‘脣’齒角上揚:“老皇帝將大禮送到了咱們家‘門’口,咱們又豈有不接之理?”
上官煜澈提起一枚棋子:“華揚真是立了頭功。”
“你們說老皇帝會不會恨自己恨得捶‘胸’頓足?”冷夜月一臉的壞笑。
向來腹黑的慕容元燁與一肚子壞水的冷夜月在惡整人方面可算得上是志同道合,見下棋的兩人都專注於棋局之上,根本不在乎這麼個千載難逢機會,所以乾脆坐到一邊喝着茶開始討論怎麼將老皇帝氣個半死。
“得讓老皇帝明白什麼叫做賠了夫人又折兵啊!”冷夜月咬着手指甲苦惱的煩惱着。
慕容元燁邪惡的道:“得讓他在大庭廣衆之下顏面無存那才叫痛快!”
“該怎麼辦?”冷夜月對上慕容元燁的雙眼:“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慕容元燁桃‘花’眼中滿是邪惡:“得先讓他樂上天,然後再狠狠摔在地上,這樣才痛快。”
而且從雲端跌落泥潭的失落感才能讓人人更加痛苦不是嗎?
“嘻~~”冷夜月賊笑一聲,指着慕容元燁道:“你真是壞到家了,難怪雨瀟會對你不理不睬。”
這刀簡直是補在了慕容元燁的心窩上,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住,疼得窒息的直捂着‘胸’口。
“我說,你能不總這樣揭人短嗎?”對於冷夜月,他實在是徹底沒轍了。
冷夜月卻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搖頭晃腦的一臉得意:“反正人生無趣,你難得又提供了這麼個槽點,不利用的話豈不是‘浪’費嗎?”
且不說她御王妃的身份是他怎麼都不能得罪的,否則怎麼死在上官煜澈那手狠手辣傢伙的手上都不知道,就憑她是雨瀟多年來唯一認定的好友,他就不能得罪眼前這傢伙,要不然那就是死無全屍!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若是能利用冷夜月與楚雨瀟之間的友好關係,讓她能替他美言幾句,那他和楚雨瀟豈不就……
不,他身爲慕容氏子孫,怎麼能爲一他拋棄的‘女’子而丟掉皇室的尊嚴?
既然她當初爲了那所謂懸壺濟世的高尚理想放棄了他,那就不要再指望她能放下尊嚴再低聲下氣的去乞求!
他們兩人之間,從當初她做了決定之後就已經徹底結束了!
所以,與其想着她,還不如想想怎麼做‘弄’老皇帝尋些樂子,讓自己開心一些。
“冬陽還在京都之中?”恢復心神的慕容元燁突然問道。
“嗯。”冷夜月點點頭道:“原本完成了任務該和華揚一起回吳越的,但他來信說還有要事會暫時留在京都之中。”
慕容元燁似是意識到了什麼,突然問道:“那小子該不會是意識到老皇帝的用途,所以才留在京都做策應吧?”
冷夜月一怔,冬陽那小子難不成那麼神,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若非因爲冬陽留在京都,夏叢茹已離開京都隨華揚返吳越之事也不可能如此順利的掩飾過去,讓老皇帝以爲自己勝券在握。
冷夜月漆黑的眼珠一轉,湊近慕容元燁的耳邊說了些什麼,然後‘陰’險的笑着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既然要讓他跌入雲端,那前戲可就要做充分,讓他以爲自己身處雲端不是?”
“譁!”慕容元燁打開摺扇:“如此之前的前戲就‘交’給我去做,我保證做得充分真實。”
而此時山頂興周的軍營之中,做完軍事安排的夏諸星獨自在軍帳之中,完全陷入了‘混’‘亂’之中。
在吳越的上官煜澈昭告天下,證明明慕容宣皇室正身之事他當然是知道,所以原本處在中立立場的他自然也是有了傾斜,畢竟他是興周朝的臣子。
可偏偏在這時,妹妹成了皇帝手中的人質,讓他除了盡心爲這所謂的朝廷盡心盡力之外偏別無選擇。
此役若輸,他和妹妹的‘性’命便不保;但若是他贏,日後便只能爲這個假朝廷‘交’力,就算八皇子可以不計前嫌,但依上官煜澈嗜血無情的個‘性’,定然會殺他爲戰死的御家軍報仇。
夏諸星覺得自己完全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無論怎麼做都不是他願意的。
“誰?”
軍帳外的一聲聲響打斷了夏諸星‘混’‘亂’的思緒,讓他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都處在戒備之中,腰間的佩刀也早已出鞘。
軍帳的簾子被欣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哥!”
夏諸星緊握着刀的手顫了顫,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叢茹?”
原本做爲人質應該身處宮中的妹妹怎麼會突然現身至此?
宮中的戒備森嚴,而且她應該處在嚴密監視之中,以她的身手是根本不可能從宮中逃出。
所以,夏諸星斷定,眼前的夏叢茹定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