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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呼嘯,捲起二人長衫。
淮南狐分外嚴肅地盯着陸羽,示意他讓開。
“師兄,劍內你可是親口承諾的,別耍賴!”
陸羽沒有閃開,而是提開了劍。
淮南狐有些意動,而且神色明顯一滯,陸羽就知道淮南狐已經想了起來,於是輕飄飄地又複述了一遍,最後調侃道:
“師兄,你不會言而無信吧?”
“我是那樣的人嘛?你小子找揍是吧!”淮南狐嗡嗡道。
“那師兄趕緊兌現承諾,如今我也到了進階的關口,正需要大量丹藥!”陸羽伸手。
淮南狐這麼痛快就承認了之前的承諾,遠超他的料想,畢竟進階道丹修士境所需要的丹藥不是小數量,任何人都會有所顧慮,他也是在劍時趁機設施勒索才得手的。
淮南狐一身玄衣大氅在風中呼嘯,鬆散垂落的黑髮,也在風中輕舞,說不出的豪邁氣魄,再加上兩腮如春草般肆意生長的鬍鬚,很容易就把他與頂天立地的漢子聯繫在一快,這是一個豪氣干雲的英雄。
可陸羽卻發覺其行動間有些遲疑,雖然面上並無表示。
陸羽擔心淮南狐耍賴,倒沒有點明,只抱肩靜靜地看着淮南狐。
淮南狐從身上胡**了摸,一副找東西的樣子,但最後手中卻多出一隻青玉色的酒葫蘆,尷尬地聳了聳肩道:“師弟,不是師兄不想立即兌現承諾,只是師兄急着到政事殿兌換酒水,身上沒有帶丹藥!”
“……??!!”
陸羽當時就差點兒跳腳。
淮南狐這理由找得也太蹩腳,根本經不起推敲。
但凡修者都會有儲物的法寶,雖然普通弟子儲物法寶空間有限,但確實都會有,即便淮南狐師兄的儲物法寶空間狹小,但若想存放一些丹藥,根本不是問題,怎麼可能不隨身攜帶?
“哼,想拖延,沒門兒!”
陸羽心中冷哼,但並沒有點明淮南狐的意圖,而且表現得更加謙恭,湊到淮南狐身前,嘻嘻笑道:“師兄,區區一葫蘆酒,就當師弟孝敬你了,我去取酒,麻煩師兄取丹藥唄,我這真的是快要進階了,師兄不能一直拖着吧?”
說話的時候,陸羽黑漆漆的眼睛,還悄悄地觀察淮南狐的表情。
果然在他提出要代替其前卻兌換酒水的時候,淮南狐明顯露出爲難的神色,而且嘴巴張動似乎無聲地大罵,這更加確認了陸羽認爲淮南狐是在拖延的念頭。
“師兄不介意,那我就到政事殿去了!”
淮南狐還沒有表明同意還是不同意,陸羽就已經搶過了他手裡的青玉葫蘆。
淮南狐皺了皺眉,但礙於面子,還是點了點頭同意,總之這是非常糾結的神色,令陸羽在心底大喜,抓起青玉葫蘆便直奔政事殿而去,好看的小說:。
“我去找天涯,兌換以後記得送給我!”
陸羽身影迅速在天際消失,淮南狐似乎才反應過來。
陸羽遠遠地答了一道好,而且非常歡快,一直臉色緊繃的淮南狐終於憋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捶胸頓足,見四周無人,喃喃自語道:
“臭小子連師兄也敢敲詐,就讓你也吃吃虧!”
“丹藥啊,很快就有大量進階道丹藥了!”
另一邊,陸羽美滋滋地帶着青玉葫蘆向政事殿行去。
鼎劍閣內衆多弟子並不能隨意下山,因此平時一應物品,都由政事殿統一採購,衆弟子則以相應的靈物兌換,因此政事殿是鼎劍閣最忙碌熱鬧的地方。
陸羽自從進入鼎劍閣倒是不常來此地,但對於路線還是非常熟悉的。
看着一個個飛奔的師兄弟、師姐妹也微笑點頭招呼,但行了一段距離之後,陸羽卻是猛然停了下來,望着青玉色的酒葫蘆嘀咕道:“奇怪,怎麼越來越重了?”
青玉色的酒葫蘆,非金非玉也非木,雖然名爲葫蘆,但也僅僅是形狀與葫蘆相似而已,與真正的葫蘆毫無關係,表面平滑,無紋印,也無刻痕,儼然絕美的工藝品,可令陸羽鬱悶的是,酒葫蘆越來越重。
由淮南狐手裡奪過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和普通的葫蘆差別不大,但一路前行,陸羽沒有發覺酒葫蘆發生了任何變化,但卻發現葫蘆是越來越重,到現在就像手裡提着一座小山,非常的沉重,也就是他,換作其他弟子估計早就感覺吃力了。
“難道這酒葫蘆有鬼?”陸羽小聲地嘀咕,但隨後他就否決了這個念頭:“可淮南狐師兄明明非常不情願的樣子,應該沒有鬼吧?”
“罷了,也許只是材質特殊而已,我還是快點去兌換酒水!”
想不明白究竟爲什麼,索性不再想,陸羽提起酒葫蘆又如飛奔政事殿而去
但他剛掠過數座山頭,迎頭卻被面相忠厚,其實一肚子壞水的鐘鳴攔住,怎麼也無法擺脫,只得沉起臉問道:“你小子又想幹嘛?”
“咱們從月河城相識,如今又是同門師兄弟,應該算是兄弟吧?”鐘鳴問。
“這小子想幹嘛?”直覺告訴他,鐘鳴此來肯定沒有好事兒,可想起劍山腳下鐘鳴赴湯蹈火的樣子,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是兄弟,那就當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吧?”鐘鳴又問。
“……”
陸羽越來越覺得這是一個套兒,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要看看這個鐘鳴到底還想耍什麼把戲,反倒平靜了下來,凝視鐘鳴。
鐘鳴老實忠厚的面相,此刻更加老實了,甚至還流露出木訥的神色,不過依稀還是能夠看到掩飾不住的笑意如山花一般在絢爛地綻放。
“我知道你有很多靈果,做兄弟的我可以爲你兩肋插刀,你有這麼多靈果,卻不願意分給兄弟享受,你好意思嗎你?”終於,鐘鳴露出了狐狸尾巴。
陸羽不再理會鐘鳴,飛奔而去。
但只飛了數百丈,他就自覺地停了下來,因爲鐘鳴在大聲嚷嚷。
“這什麼破兄弟,有難的時候可以同當,有福的時候連句話都沒有,認人不淑啊,我這眼睛算是瞎了,什麼破眼啊………”
鐘鳴完全不顧個人形象,像一個撒潑的小孩,其他書友正在看:。
爲了幾枚靈果,飽飽口福,拼到這個地步,陸羽真的是醉了,同時也非常無奈。
“淮南狐師兄讓我去打酒,耽誤了時間你擔當啊?”陸羽白了鐘鳴一眼,這傢伙也越來越像吃貨靠攏了。
“我啊,我去打!”
“唰”地一聲,鐘鳴飛了過來。
他大手一伸,就要奪下陸羽手中的青玉葫蘆。
陸羽身子微微一閃,就要避過鐘鳴抓來的大手,但就在這個時候他腦中靈光一閃:
“青玉葫蘆不知爲何越來越重,鐘鳴吃不到靈果也不會罷休,乾脆就讓鐘鳴去打酒得了,到底青玉葫蘆有沒有鬼,待會就有分曉!”
他嘴角不自覺地露出得意的笑容,沒有避轉身子,而是按住鐘鳴抓來的手。
他與鐘鳴糾纏在一處,一個奪一個護着,惹得一路飛行而來的師兄弟驚詫不已,鐘鳴更是大聲地嚷嚷:“淮南狐也是我師兄,爲師兄打酒,是天經地義之事,你就讓我代去吧!”
“那你想要幾枚靈果?”
又假裝爭了一番,陸羽氣喘吁吁地問。
鐘鳴起初獅子大張口,想要五枚靈果,但經過再三討價還價,商定爲兩枚靈果。
“這是兩枚靈果,記得把酒葫蘆打滿到飛瀑涯,我與淮南狐師兄在那裡等着你!”陸羽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重重地把兩枚靈果按在鐘鳴的手裡。
“好嘞,我辦事你放心!”
鐘鳴喜不自勝,當下就把一枚靈果塞到了嘴裡。
不代陸羽吩咐,他駕去光風馳電掣向政事殿行去,非常興奮。
“鐘鳴師弟,這麼興奮幹嘛去啊?”蒼龍府一位師兄遇見鐘鳴打着招呼。
他們都是蒼龍府天才,雖然不是一屆,但一年多的相處,彼此間早已認識,關係還算不錯,因此靠了過來。
鐘鳴急忙把靈果收了起來,嘴裡的靈果也一口嚥了起來,只揚了揚手裡的青玉酒葫蘆,分外自豪地道:“淮南狐師兄讓我給他打酒呢,諾,這就是他的酒葫蘆!”
這位師兄望見那青玉酒葫蘆,當時臉上的笑容就有些不自然了。
他見鐘鳴十分高興的樣子,幾次張了張口,想要出言提醒,但念及到這是淮南狐師兄的酒葫蘆,倒沒有敢提醒,只不鹹不淡地閒聊了幾句,藉口有事忙不跌地離開了,甚至連東西都不兌換了。
沿途還遇見了不少其他師兄、師姐,但這些師兄、師姐一看到青玉酒葫蘆之後,都是很快結束了與鐘鳴的閒聊,鐘鳴一路興奮地來到了政事殿。
政事殿外弟子衆多,排了三個長龍,每一個長龍都從殿裡排到了山腳下,而且遲遲不見隊伍向前移動,這讓鐘鳴急不可耐,他擔心因爲耽擱太久,而惹得淮南狐師兄心中不快,於是他揚了揚手中的青玉酒葫蘆,以一種無知才無畏的態度,嚷嚷道:
“諸位師兄弟,麻煩行個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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