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收穫
“隆隆隆……”
整個布靈登石城在都彷彿輕微的震動，就好似劇烈地震過後的餘震，並沒有非常明顯的震感，可是這種震動卻是真實存在的。
並且，還是以一種穩定的頻率從地下深處傳出，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心跳，充滿着節奏感。
年輕的侏儒法師露莎·誘巖感受着地面傳來的微微震動，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自語：
“難道他們真的已經將‘歐雷默克災禍’徹底清除了？”
此刻的她早已來到了漠口鎮的法師領主爲自己指引的一座遍佈石筍和鐘乳石柱的秘密洞窟。
洞窟的中央有一圈比布靈登石城本身還要歷史久遠的巨石柱。
曾經，石心閒庭的賢者告訴過她，這座石陣其實是一羣遠古格萊石人爲了敬拜土元素親王恩特莫克而建造的。
數百年前，她的族人們還召喚過土元素親王的化身幫助他們抵禦外敵。
正如漠口鎮的法師領主講述的那樣，當露莎尋找到這座秘密洞窟，踏入的瞬間，就立刻感受到了當初召喚時產生的土元素能量。
想到這裡，她立即跪伏在地面上，取出聖水和焚香，開始通過解讀地基下的震動產生的微妙變化，利用通神術詢問出所求之事的答案。
梟梟煙霧瀰漫在洞窟裡，漸漸與充斥期間的土元素能量交織在一起，伴隨着年輕的侏儒法師低喃出晦澀難懂的咒語，她在恍惚中看到了一條古老滄桑的地底隧道。
這條深不見底的隧道漸漸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爲她照亮前方的道路，她沿着長滿苔蘚的石階漸漸深入，身後的隧道也隨着她不斷前進而坍塌。
不知過了多久。
當年輕的侏儒法師睜開黑寶石般閃亮的眼睛的瞬間，她宛若瓷娃娃般的精緻容貌上，浮現出一抹震驚和不可思議之色。
“沒想到這位法師領主不僅將‘歐雷默克災禍’解決了，連隱藏在礦脈深處的一縷邪惡的土元素親王的化身也消滅了。”
侏儒法師深吸一口氣，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她小手輕輕一揮，一隻長相嬌憨可愛的穴居獾從鐘乳石柱的陰影裡跑過來，哼哼哧哧地在地上來回翻滾着對她撒嬌。
“你去將石心閒庭的所有人帶到這裡。”侏儒法師伸手撫了撫穴居獾的腦袋，輕聲對它說。
穴居獾憨憨地點了點頭，化作一道殘影消失不見。
侏儒法師迅速來到石陣的中央，將漠口鎮的法師領主特意交待自己需要準備的儀式材料取出來，按照對方傳授給她的喚醒儀式法陣，飛快地在地面上刻印。
一切準備完畢之後，她跪伏在地面上，清了清嗓子，大聲念出一段晦澀難懂的古老音節：
“此爲與幽暗地域合而爲一之緣由，之法門。看罷，我等乃地底侏儒，地底之靈也，地底之魂魄歸於我等，地底之痛楚歸於我等，地底之心律歸於我等。我等詠其歌，泣其美。於地表親族而言，我等是爲地底之子嗣，此即緣由……”
“隆隆隆……”
微弱的震顫聲響傳遍整個洞窟，侏儒法師佈置的喚醒儀式法陣也隨着震動，驟然間爆發出土黃色的光芒。
頃刻間，一塊高達十五米、彷彿具有生命的大石頭從法陣中現身，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它還長着一雙深紅髮黑的眼睛，一張嘴以及粗糙的手臂和雙腿。
“是何人將吾喚醒？”具有生命的大石頭髮出的聲音有如山體滾落的巨石般隆隆作響。
“我是石心閒庭的法師露莎·誘巖。”年輕的侏儒法師壓下內心的激動，大聲對它說，“恩特莫克閣下，布靈登石城需要您的幫助。”
“石心閒庭的露莎·誘巖？”
土元素親王恩特莫克的巨眼中恢復了一絲清明，祂的聲音在洞窟迴盪：
“數百年前，誘巖家族的族長還不過是個剛誕生不久的長女。那時候，我就因爲奪心魔的入侵甦醒過一次，幫助你們阻擊外敵。根據古代盟約，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出手干涉地底侏儒的任何事務……但是，看在你們將我的死對頭歐雷默克驅逐的份上。”
“現在，我將賦予伱們石心閒庭的施法者召喚格萊石人的能力。不過，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甦醒，我不會再容忍任何生物第三次打擾到我的沉睡！”
話音剛落，陣陣猶如山體崩塌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洞窟。
一具具來自土元素位面的格萊石人通過巨石法陣的鏈接，成功傳送到了主物質位面。
年輕的侏儒法師神色一喜，深深地跪伏在地面上，恭送土元素親王的化身繼續沉睡。
與此同時，在布靈登石城的另一個方向。
地底侏儒的首領掘鋤夫婦根據布萊恩的指示，帶領着一衆牧師，在網格分佈的隧道中，一邊清理着地底魔物，一邊跋涉前行。
艱難的探險總歸有結束的時候，當他們幹掉最後一條紫蟲的時候，終於來到了沙苟禎·大地喚者的紅璞玉神殿。
在這個由兩座石筍形成的基座上，一圈塌毀的圍牆環繞着整個神殿，隱約可見的還有兩扇破敗的大門，一扇在地面，另一扇位於牆上高處的露臺，門板搖搖欲墜地掛在扭曲的鉸鏈上。
就在這時，一個發光的朦朧體出現，彷彿早已等候多時，迎接他們的到來。
仔細觀察可以發現，朦朧的光輝裡，是一位矮小瘦弱的地底侏儒。
它蒼白如紙的臉龐上帶着無比的虔誠，並沒有像其他幽魂那樣滿臉怨毒與仇恨。
“大地喚者已經知道你們的來意。”侏儒幽魂虛幻飄渺的聲音迴盪在衆人心底。
掘鋤夫婦和身後的牧師們聞言，頓時明白漠口鎮的法師領主所言果然是真的。
他們在內心感激這位領主的同時，也紛紛跪伏在地面上，聆聽神祇的教誨。
“沙苟禎·大地喚者是地洞之主，亦是負責監督葬禮儀式和亡者的死神，慈悲的地洞之主會平息布靈登石城每一個死去的侏儒亡魂。”
侏儒幽魂虛幻飄渺的聲音彷彿在整個布靈登石城迴盪。
“大地，是被遺忘族裔的心臟與靈魂。加爾的孩子們在大地的哺育下、從它的懷抱中涌出，他們在它的表面、在它的隧道里、在它的洞穴中居住和生活……亦在沙苟禎·大地喚者沉默的壽衣包裹下、在死亡中得到安息……”
伴隨着一段段頌詞從侏儒幽魂的口中傳出，一點一點的神性光輝浮現，它朦朧發光的靈體也漸漸飄向高空，直至消散無蹤。
與此同時，帶着深沉的哀傷，孤獨地遊蕩在布靈登石城的隧道和廢墟中的許許多多幽魂。
它們彷彿收到了共同的指令，身形全部猛然一頓，充滿怨毒和仇恨的雙眼，漸漸變得呆滯迷離，最終恢復清明，朝‘紅璞玉’神殿的方向跪拜下去，消失在空氣中。
幽魂是活體生物死去後的靈魂，被束縛在某個對其生命有着重大意義的特定地點、生物或物件周圍。
它們被邪惡或仇恨驅使而拒絕安息，想要將布靈登石城數千慘死於卓爾精靈之手的幽魂清理乾淨，對於這羣歸回者而言，可謂是異常艱難。
如今，地底侏儒的首領卻在布萊恩的指引下，輕而易舉地完成了這項艱鉅的任務。
他們在讚美地洞之主沙苟禎·大地喚者的同時，內心也不忘感激這位來自漠口鎮的法師領主。
恭送幽魂離去之後，多寶·掘鋤神色悲傷地掏出一顆靈魂晶石，戀戀不捨地將其拋向高空。
緊接着，一簇小火花從碎裂的靈魂晶石內飄出，如螢火蟲一般在發光的廢墟菌叢上方翩翩起舞。
金色的火光勾畫出一個美麗的侏儒女孩兒，她穿着一雙精緻的小鞋，漂亮的粉紅色上衣和麻布圍裙。
她彷彿在一瞬間活了過來，用小小的手捂住嘴咯咯地笑着，那是一種洋溢着生命光彩的笑容。
這甜美的笑容，在陰暗深沉而壓抑的幽暗地域，顯得格外醒目。
多寶·掘鋤彷彿真的聽到了自己這個慘死於卓爾精靈之手的孩子的笑聲，他下意識地看着孩子的母親，透過模糊的視線，他發現他的妻子也在哭泣，但眼中卻滿是慈愛和不捨。
金色光線破碎開來，消散在空氣中。
地底侏儒的首領掘鋤夫婦和身後的牧師們，步履沉重地朝着早已倒塌的‘紅璞玉’神殿走去。
雖然這些由自己的族人們化作的幽魂，產生的威脅已經解決，但相較於重建整座布靈登石城來說，這羣地底侏儒還任重而道遠。
昏暗的房間內。
布萊恩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塊沉甸甸的石頭。
由於他在布靈登石城的一處房間提前設置了落腳點，所以他帶着赫麗絲特利用傳送法術逃出坍塌的礦脈後，就來到了這裡。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赫麗絲特似乎因爲與土元素親王的化身戰鬥的緣故，導致靈能消耗過劇，而不得不暫時進入沉冥狀態，恢復疲憊的精神力。
當然，這只不過是赫麗絲特單方面的說辭。
在他看來，她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絕對是爲了給自己讓人頭，故意收斂狂暴的靈能之力導致的。
這其實跟覆水難收是一個道理。
就好比他自己一樣，讓他放出一顆威力強大的火球術，對他來說輕鬆加愉快，但是要讓他將這顆爆炸的火球產生的威力強制性的降低，他根本不可能做到，頂多通過其他法術將其壓制。
由此可以看出，赫麗絲特對靈能之力的掌控有多麼的強大。
既然對方不願提及，他自然不會去追問。
他不再多想，將沉甸甸的石頭拿在掌心，查看起它的屬性：
土元素晶石+5
種類：奇物
品質：金色·傳奇
（說明：這是一顆被邪惡的土元素親王歐雷默克注入一絲土元素本源之力的元素晶石，通過數十個世紀對地脈靈性的吸收，讓它被賦予了強大的土元素之力。）
注：當你奪走這件寶物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被土元素親王盯上了，這位來自土元素位面的邪惡親王將會不惜一切代價，從你手中將其重新奪回。
效果：未知
…………
五階傳奇寶物，再提升一下品質，就能夠達到次等神器。
望向土元素晶石的屬性，布萊恩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雖然這件寶物附帶的效果連他都判斷不出來，但這並不影響他發揮出其中的作用。
至於被邪惡的土元素親王給盯上，他其實一點都不在意。
畢竟身爲四大元素位面的親王或者領主，祂們的限制比無底深淵的惡魔領主和巴托地獄的魔鬼大君更大。
從對方偷偷摸摸地躲到布靈登石城就可以看出。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些土元素親王並不能像魔鬼惡魔一樣在物質世界發展自己的信徒。
在灰矮人的奧杜斯王城，他連惡魔領主三巨頭之一的格拉茲特的龍蛋都敢搶，又豈會怕祂。
儘管這位惡魔王子的報復可謂是像陣風一樣，來得快，又去得快。
但自從他在漠口鎮幹掉格拉茲特的僕役，對方就好似銷聲匿跡。
顯然，一時半會兒還拿他沒有什麼辦法。
連一個惡魔王子都不敢在物質世界到處浪，更何況是土元素親王。
土元素晶石到手之後，他建立巫師塔的主材料算是徹底湊齊。
正所謂萬丈高樓平地起，這顆蘊含着土元素本源力量的晶石，真正的作用就是爲巫師塔打下堅實的基礎，甚至在未來建立浮空城的時候，依然能夠發出它的真正作用。
畢竟土元素力量本身代表的就是防禦和穩固，這對於巫師塔來說，自然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而且布萊恩還可以利用這顆土元素晶石的力量，去圈養魔蝠，或許也可以像土元素親王歐雷默克一樣，挖掘卡林達魔石，讓它繼續汲取力量，提高品質。
想到這裡，布萊恩猛然意識到，這個計劃真的可以執行下去。
因爲土元素親王的確是在之後的幾年時間，將這顆土元素晶石的品質提升到了次等神器。
“看來等建好巫師塔，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這顆寶物。”布萊恩低聲自語一句，重新將土元素晶石收了起來。
對於他來說，這次的冒險，可謂是他生平獲得寶物價值最高的一次，連經驗值都獲得了幾十萬。
除了卡林達魔石和土元素晶石外，他還在殺死的土元素生物的身體上，獲得許多土之晶核。
土之晶核又叫元素精魄，是土元素生物的核心，它們經過土元素能量高度凝聚，日積月累形成的結晶體。
它的主要作用除了用來製作土元素系列的裝備，或者充當施法材料，召喚土元素生物外，還是製作構裝魔像的關鍵物品。
因爲晶體內蘊含着一絲微小的生命火花，它們不包含任何記憶、個性，也不具備包括任何歷史，類似於一股其用於啓動和服從的純粹動力，只要將其束縛在構裝軀體中，就能夠完美地服從魔像製作者的意志。屬於製作構裝生物的核心材料中，比靈魂晶石更高端的晶體。
布萊恩此次獲得的土之晶核，除了那些低品質的外，還有被赫麗絲特殺死的兩隻土元素長老和三隻巨型土元素。
土元素長老的土之晶核可以直接用來製作傳奇構裝生物精金魔像和秘銀魔像，而巨型土元素則是比前者稍低一個層次的鋼鐵魔像。
也就是說，只要他資源充足，就可以利用這些材料製作出一尊尊強大的巫師塔守衛。
“這是我第一次與託瑞爾世界的類神力存在者戰鬥。”就在這時，赫麗絲特冷不丁的一句話語打斷了他的沉思。
布萊恩回過神來，他知道即使自己不回頭查看，也能夠猜出對方已經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
畢竟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她來去無蹤的樣子。
“你沒事了吧。”他回頭望向赫麗絲特，發現她正在伸手整理自己的儀容，原本蒼白如紙的容顏上也浮現出一絲血色，清澈的美眸再次變得明亮起來。
看到這裡，他就知道自己問的這句話更像是一句廢話。
不過，見她沒什麼大礙，也讓他不禁暗自鬆了口氣。
“沒事。”赫麗絲特微微搖頭，將垂在臉龐的披散長髮拂到腦後，用輕柔的語氣感嘆，“神力和類神力的確是最接近本源的力量。”
面對這個話題，布萊恩選擇保持沉默。
爲什麼凡人施法者即使再強大，在諸神的眼中也都算不上什麼威脅，其根本原因就是祂們掌握的神力和類神力。
這是一種最接近世界本源的法則之力，相當於諸神是羣裡的管理員，而施法者們則只是普通成員。
兩者甚至都沒什麼可比性，最多對付一下祂們降臨在物質世界的分身。
“在之前的戰鬥中，我仔細回想了一下你釋放的法術「馬友夫微流星」。”赫麗絲特坐到布萊恩身旁的椅子上，對他說：
“所以，我打算研究這道法術，去了解爲什麼擁有神性的生物都無法免疫它的傷害。”
“你該不會是想研究出相同的靈能吧。”布萊恩迎上她的目光，瞬間會意出了裡面的萬千含意。
“沒錯。”
“你已經休息了一天。”布萊恩思索片刻，說道：“地底侏儒也將我交代的任務完成了，眼下我們最重要事情是先解決掉居住在城市最深處的布丁王。”
“我當然知道。”赫麗絲特點點頭，伸出纖細的手指姿態優雅地將一縷垂落臉頰的長髮撫到耳後，柔聲說：
“我可以讓自己的意識進入你的精神識海，你在腦海中只需將這個法術演練一次，我就能夠將其徹底刻印到自己的記憶中。”
“原來如此。”布萊恩露出恍然之色，“沒問題，我儘量配合你。”
赫麗絲特微微點頭，握住布萊恩的手時，潔白如玉的臉頰悄然泛上了幾絲嫣紅。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