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布萊恩從修煉狀態退出來的時候便發現,窗外豔陽高照。
看起來已經快正午了,感受到正在不斷抗議的肚子,他吃了一顆神莓果,補充完體力後,便神清氣爽地走出院外,朝着醉仙樓走去。
“老闆,來八兩醉仙釀,一碟茴香豆。”跨進酒樓的大門,布萊恩便徑直走到櫃檯前,拍出一塊下品靈石。
接着,他在角落的位置找個空桌坐了下來,一邊耐心等待,一邊傾聽着裡面的低階修士們,到底都在談論些什麼話題。
這就是他來此的目的,臨走之前,想要打聽一些自己所知道的消息,也好做的心中有數。
可惜讓他失望的是,酒客們除了談論下何苗這個倒楣蛋外,並沒有什麼讓布萊恩覺得有用的消息。
很快,他要的醉仙釀和茴香豆就被端了上來。
不出意外,上菜的還是老華頭那位叫做華芸的大女兒。
“譚公子,請慢用。”
華芸偷偷看了布萊恩一眼,小心翼翼的將酒放在了他的面前。
這小姑娘正打算走,卻被布萊恩給叫住了。
想到對方上次偷偷給自己點的下酒菜,布萊恩還是有點過意不去的,畢竟在葫蘆谷這種不入流的修仙之地,靈石的價值還是非常高的。
像華芸這種連靈根都沒有的凡人,哪怕賺塊碎靈,都極爲艱難。
自己都已經拒絕了老華頭的好意,若不把吃進去的東西給吐出來,那就真的有點太過意不去了。
顯然,布萊恩不是那種喜歡貪小便宜的人。
“非常抱歉。”他望向略顯緊張的站在自己面前,搓着衣角的華芸,言語真誠的說,“我爲上次的事情向你賠禮。”
說着,他掏出五塊靈石,遞向這個連看都不敢多看自己幾眼的女孩兒,“這點靈石雖然不多,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收下,算是我向你表達歉意吧。”
在布萊恩看來,像酒樓當侍女這種活兒,撐死一個月的工錢,也不過才一塊碎靈,自己這五塊靈石,足夠支付她三四年的工錢,也算是抵消了老華頭與這個女孩兒對自己的心意。
只不過讓布萊恩意外的是,這位叫做華芸的女孩兒,面對自己遞過來的幾塊靈石,她並沒有伸手去接,只是態度堅決的搖了搖頭,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看起來明顯有點小自卑的說:
“譚公子不用在意,也不要妄自菲薄,畢竟華芸不過是個沒有靈根的凡人罷了,說到底還是我高攀你了,對不起,是華芸給你的生活帶來了困擾,希望你以後不要放在心上。”
說完,這個女孩兒頭也不回的就小跑着離去了。
布萊恩尷尬的收回靈石,想不到自己本以爲十拿九穩的事情,竟然也能碰上一鼻子的灰。
畢竟無論是在現實世界,還是修仙界,任何人的底氣與實力,都來源於錢或者靈石。
兩元錢,能讓訂餐的顧客睜眼說瞎話,曬圖好評得返現。
十元錢,能讓一個外賣員頂着狂風暴雨加班送餐,並且還是心甘情願。
二百元,可以讓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扛着冰箱、沙發,開開心心給你送到五樓。
一千塊,能讓別人辛苦養了將近20年的女兒,對你曲意奉承,笑臉相迎。
對於這種情況,身爲穿越者,還穿越多次的布萊恩,只能暗自感嘆,有錢真特麼的好啊。而那些沒錢的,也只能感慨,要是有錢多好啊。
他獨自一人,略顯鬱悶的品着自己十天半個月,才捨得喝兩杯醉仙釀,打算等喝完酒,再回去看下何苗那個倒黴蛋,就準備返回託瑞爾世界。
就在布萊恩將酒喝到一半時,一個不速之客忽然闖了進來,鬧哄哄的酒館,驟然間就變得落針可聞。
布萊恩擡頭一看,發現來者正是葫蘆谷的負責人之一苟橫,也就是平日裡喜歡把自己當韭菜割,以此來壓制靈石。
這傢伙他早就恨得牙癢癢了,也是自己的小本本上,記下的第一個仇人,一旦自己的實力強大起來,布萊恩絕對會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闖入酒樓的苟橫帶着一臉怒色的環顧四周,明顯來者不善。
這羣以低階修士爲主的酒客們見此,膽小者紛紛快速扒拉幾口自己點的酒菜,就剩餘的靈酒一飲而盡,然後悄然離去。
酒樓老闆顯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立即衝着苟橫提醒道,“原來是苟橫啊,你若是來喝酒的,我這裡非常歡迎,但要是敢在這裡鬧事,後果你是知道了。”
這酒樓背後明顯來歷較大,哪怕是苟橫出身於煉氣後期家族的苟家,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真可謂是水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對於酒館老闆的威脅,苟橫立即收斂了下臉上的怒色,迴應道,“老闆放心,我怎麼可能是來這裡鬧事的……”
話還未說完,他就看到了躲在角落裡的布萊恩,又道,“我只是來找個老朋友敘敘舊,馬上就走。”
接着,他徑直朝着布萊恩的座位走了過去。
酒客們見苟橫這個囂張跋扈的傢伙,來這裡並不是鬧事的,紛紛鬆了口氣,化身吃瓜羣衆,饒有興致的望了過去。
當苟橫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剎那,布萊恩就察覺到了。
面對步步緊逼的苟橫,他沒有起身相迎,只是沉默不語的品着杯中靈酒。
“喲,這不是小譚嗎?”苟橫拉出一張椅子,自顧自的坐了上去,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喝悶酒,有意思嗎?”
說着,便捻起一顆茴香豆吃了起來。
他來此的目的就是爲了這傢伙,今天早上他不僅聽說了對方將僅剩的一畝靈田賣給了老華頭,甚至昨天晚上還無視他的警告,偷偷給何苗上藥。
故而苟橫得知這個小王八蛋竟然還有閒情雅緻在這裡喝酒,就立即氣沖沖的趕了過來。
他不僅要好好敲打下對方,還要將他買到靈田的靈石,給收過來。
“怎麼,你也想喝嗎?”布萊恩沒有了以往的卑微,言語略帶冷淡的說。
察覺到布萊恩突然轉變了對自己的態度,苟橫微微一怔,說道,“當然,還不跟你苟爺滿上,難道要讓我自己幹看着嗎?”
“好。”布萊恩起身將酒倒滿,遞給苟橫面前,趁對方伸手來接的時候,他故意晃了下酒杯,溢出來的靈酒,便直接灑在了他的手上。
看到這種情況,苟橫惱羞成怒的說,“小子,你特麼沒吃飯嗎?連個酒杯都端不穩,沒看到靈酒都灑到你苟爺的手上了!”
望着破口大罵的苟橫,以及一羣圍觀的吃瓜羣衆,布萊恩眼神一冷,直接將剩餘的靈酒,一股腦的全部潑在了苟橫的臉上,說道:
“看清楚了沒,這才叫真的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