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難了，實在難如登天，根本學不會啊！”
“這都是什麼玩意，完全看不懂！”
“誰來救救我？”
和迭戈的暢快淋漓相比，其他人學得磕磕絆絆，困難無比。
大家所見所學都是同樣的內容，但因爲當中涉及到了一些賽里斯符文，還有語義分析的運用，基礎不夠紮實的人，立刻就感受到了巨大的阻礙。
他們當中沒有幾個掌握四級的賽里斯語水平，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這個法術的難度。
不過學院也沒有打算叫他們立刻就掌握。
分發教材，講明要點之後，就讓他們各自查缺補漏，夯實基礎去了。
“看來，這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果然不小。
迭戈都已經掌握「索引術」，開始往裡面填充內容，其他人卻連這種法術的基本原理都還不瞭解。”
羅蘭瞭解一番課堂上的情況之後，由衷感慨。
這也說明，把精英學徒和普通學徒分開是有必要的。
像迭戈那樣的天才，再來繼續學語文課的基礎內容已經沒有什麼必要。
他已經可以預計，一個月之後，迭戈就能夠在月考之中勝出，成爲當期的精英學徒。
羅蘭接着關注起了另外一個人，卻是蘿莎公主的胞弟，號稱萊納雛鷹的西萊爾王子。
“西萊爾的基礎還算紮實，快則一個月，慢則兩三個月，應該也足以成爲精英學徒。”
羅蘭在教學計劃當中佈置了大量的隨堂測評，用於掌握學徒的學習進展。
雖然說法師的天職是終身學習，需要極大的自主性，但這種提供給教師掌握進展的信息也是必要的。
“真的嗎，太好了！”蘿莎公主聽到他的評價，欣喜說道。
她也覺得，西萊爾基本已經達到賽里斯語三級以上的水準。
寫作基本沒有什麼錯別字，也懂得運用一些成語典故。
法術方面則是有宮廷法師做顧問，自幼學習，基礎比一般的亞特萊茵學徒還要更加牢靠。
只是在法術模型和符文運用方面可能稍有欠缺。
“他似乎並不是太理解信息建模和知識解耦方面的內容，以他現在的狀態，成爲精英學徒並沒有問題，但想要拿到課題分，不太容易。”
有些東西並不是有足夠優秀的教師指導就能弄懂的，一個人的學習能力，往往跟自己的記憶力，理解力還有思維的方式有關。
羅蘭委婉的提醒了蘿莎公主一聲。
算是特殊照顧一下自己秘書的親屬。
蘿莎公主聽了，若有所思。
“回頭我好好說他，加強一下這方面的學習！”
“這個……這種事情不必強求。”
羅蘭搖了搖頭。
有的時候，適得其反啊。
……
阿塔莉坐在辦公室外的小房間裡，隔着玻璃看着裡面羅蘭和蘿莎公主交談，面色微異。
“阿塔莉，發什麼呆呢？你現在可是我的貼身保鏢，這個魂不守舍的樣子，可不算盡職呀。”
突然，羅蘭的聲音在旁邊響了起來。
卻是和蘿莎公主談完之後，來到這邊，準備叫她一起去用餐。
“沒什麼。”阿塔莉搖了搖頭，“你最近這幾日忙了許多，但似乎並不僅僅只是爲了開學的事情。”
“我在進行着賽里斯符文的彙編項目，除此之外，還有光明教會的委託，以及學派之內各方徵詢，分會建設，甚至還有《符文》編輯部的顧問工作。
這座法師塔裡面的教學，只不過是諸多工作的其中之一。”
羅蘭驕傲一笑。
“那你可還真是個大忙人。”阿塔莉道。
羅蘭道：“有價值的人總是被社會各界需要着，忙是在所難免的。
不過相比起那些不爲自己而活，但卻同樣忙碌的打工人，這已經算是幸運了。
我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時間，活出自己的價值。”
阿塔莉挑了挑眉，道：“難道伱不覺得，我就是那樣的打工人，現在是爲着你而活？
說實話，我至今都還不太明白，你非得把我弄來這裡做什麼？”
“不要這麼說嘛，現在是我需要你，奧術委員會也認爲由你們來保護我更爲合適，所以才這麼安排。”
羅蘭淡淡一笑，輕鬆化解這一略顯尖銳的問題。
“法師塔內的護衛工作，一開始可能覺得無聊，等到你適應之後就會發現，總比治安官或者其他什麼基層工作舒服許多。
趁着在這裡的閒暇功夫，你也可以找些書來看，或者發展一下自己的興趣特長。”
“你說得對，在這裡無聊發呆，確實比在老家當治安官，整天巡邏，以及處理那些雞鳴狗盜，喝酒打鬧之類的事情舒服多了！”
阿塔莉自己想了一下，也不得不嘆氣承認。
如果不是羅蘭提攜的話，她現在不可能是四階騎士。
四階意味着中等以上職業水準，才漸漸開始有一些更好的待遇。
如果換成三階和三階之下……不要說騎士這樣的非施法者職業，就算是法師，也有很多轉職或者成爲野法師的。
亞特萊茵決定開放萊納世界，也有緩和國內矛盾轉移一些產業的考量。
原因無他，法師塔擴招以來，新誕生的低階法師數量劇增。
騎士之類的，自然就更多了。
羅蘭和阿塔莉交談的時候，輪到蘿莎公主在外邊靜靜看着他們。
她咬了咬嘴脣，忽然之間，和阿塔莉目光相對。
連忙低下頭去，整理起桌上的資料。
……
片刻之後，三人兩貓下樓用餐，享用法師塔內餐廳精心準備的美食。
說起來，這些東西還是萊納世界的民脂民膏。
因爲這座法師塔內的日常運作經費，是由東萊納提供的。
現在的萊納世界名義上已經重獲主權，但卻仍然需要承擔高昂的駐軍費用和法師塔的經費。負責管理這些的人才不會爲東萊納節省。
再加上羅蘭等人基本上就是處在評議會最高序列的一批人，這樣的專用餐廳裡面，所用食材和僱傭的廚師都是最好的。
羅蘭品嚐過後，找來負責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找個名目，把翠娜的伙食也給包了。
雖然翠娜並沒有塔內編制，充其量只算是他自己私人僱傭的高級保鏢，但羅蘭發話了，加上自費提供資金，這種順手的忙，他們還是痛快答應下來。
就在這時，列伊找了過來，笑着對他道：“羅蘭，我剛剛收到一個好消息，又有人彙編完成賽里斯符文當中的‘雷’字，並且成功運用到了雷電魔法當中的「雷霆風暴」上面！”
“哦？是哪位法師的成果？”羅蘭連忙問道。
賽里斯魔法的大家庭，又添磚加瓦了。
以後有機會的話，他也可以參閱這一法術的成果，用遠比其他語言更小的代價把它學會。
“這一回，是辛維拉世界的奧古特大師，不是亞特萊茵人。”
“辛維拉？我想起來了，是個和亞特萊茵關係平等的高魔文明……奧古特大師，應該是那個世界的頂尖人物吧？”
“不錯，他是辛維拉大陸的九階大法師，對雷系魔法擁有着極深的造詣。”
“那看起來還真是，雷電之術，和‘雷’的符文之語密切相關，光是一個‘雷’字，在甲骨文當中就有21種字形字源，金文之中則是9種。
我把它視作雷電力量的本源，只可惜，我自己也還沒能參透當中的奧秘，並不能夠做到自行將其魔法化。”
實際上，迄今爲止，羅蘭自己直接魔法化的符文和法術成果都非常少。
在衆人看來，他就是理論上的天才，偏重於理論探索和研究。
在法術運用方面，起了個「光亮術」的頭就沒有後續了。
羅蘭自己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並不是魔法生物，也沒有那種元素親和或者其他施法方面的天賦，索性不去涉足。
一直以來，他注重的都是真言術、祈願術方面的規則系法術運用。
得知有人在元素本源之一的“雷”字上面有所突破，他還是感覺頗爲高興的。
羅蘭對列伊道：“雷是元素本源之一呀，如果在水火風那些方面也有人得出對應成果，那就太好了……”
最好是全部都快快完成，三年超越精靈，五年超越惡龍！
列伊笑言道：“這件事情的意義遠不止如此呢，不要忘了，辛維拉世界是和亞特萊茵平等的高魔世界，現在奧古特大師驗證了你的理論成果，很快就要進入普及流程。”
旁邊的蘿莎公主聽了，面露訝色，忍不住道：“這是在光明教會之外，又一個走出亞特萊茵的突破！
那也意味着，除了亞特萊茵和光明教會所屬勢力之外的另外一個高魔勢力承認羅蘭先生，賽里斯學派的名聲也將在那個世界傳揚。”
列伊看了她一眼，笑着點了點頭。
不愧是做秘書工作的，總結得很好。
像萊納世界全盤接收亞特萊茵文化，順帶的把賽里斯學派也接納過去，這在列伊等人看來其實不算什麼。
無非就是吃到了一些高魔文明的福利而已。
真正厲害的，還是亞特萊茵本土和其他高魔文明的高階法師也接納這個學派。
那纔是真正的肯定。
……
正如列伊所猜測的那樣，這件事情在《奧術通訊報》正式登載之後，很快引起熱烈反響。
其實早在這之前，就已經有一些其他異世界的施法者嘗試過賽里斯語和相關的奧術體系，並且取得了一些小成果。
但那絕大多數都是0~1級的法術之流，暫時還沒有辦法形成巨大的反響。
國內也有很多法師都在嘗試着賽里斯魔法的低階級別成果，衆人早就已經無暇一一關注。
但是辛維拉世界不同，奧古特大師不同。
那是真正揚名“國際”的開始。
彷彿被異國的大師刺激到，亞特萊茵本土，原本就對賽里斯魔法有所研究的衆人加班加點，再度趕出一批成果。
羅蘭暫時無暇關注那些，因爲他的郵箱收到了一封來自異位面的郵件。
首先排除了魔網詐騙，背後藏着什麼地獄公爵之類的魔鬼的可能性之後，他仔細閱讀起來，卻發現那是辛維拉世界邀請自己參加某個頒獎典禮，授予自己“榮譽院士”稱號的函件。
這是由奧術委員會轉呈的公函，附帶了委員會的意見：“辛維拉世界是中立勢力，接受其榮譽院士稱號，有助於提升兩國關係，建立交流渠道，應予接受。
一應差旅費用及相關行程，可由奧術委員會安排。”
好好好，又多了一個公費參加國際會議機會。
羅蘭緊接着查閱起其他郵件，竟然是魔導學派的幾位知名奧術師發來的。
他們認爲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辛維拉世界在電能和雷霆法術方面運用水平遠超亞特萊茵，或許會對魔導學派的各種構裝體有所增益。
一些人打算藉着這個機會出訪。
“你要出訪外國？”
阿塔莉得知此事，頓時來了精神。
“哦？你看起來很期待嘛。”
“那當然，在法師塔內的生活還是有些枯燥和無聊的。
至少，對我這樣的非施法者職業而言是這樣。”
真正原因她並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學派建設的事情，她幫不上什麼忙，總感覺在這裡吃空餉。
羅蘭是願意提攜她不錯，但她可不願意被人養着。
“雖然事發有些突然，但因爲要去的並不是什麼偏僻所在，傳送陣往來，也就是小半個月的行程，還是去看看吧。”
羅蘭笑着說道。
這種事情不可能說走就走，一番安排下來，就排到了下個月。
羅蘭估摸着，到那個時候，第一期的精英學徒名單也應該出來了，索性宣佈：“入選名單者，可以隨我一起公費出訪，跟着去見見世面。”
消息傳出，原本就已經足夠刻苦努力的衆人全都沸騰了。
“公費出訪！”
“異世界高魔文明的邀請！”
“跟隨羅蘭閣下一起去……”
許多人頓時意識到，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絕佳機會。
無論提升自己，還是增長與羅蘭閣下的關係，又或者想要做別的什麼事情。
都可以通過這次的機會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