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說說對策吧,埃及提出要由中航技、中航政開技兩家競爭,各自拿出最低的報價,不過在我看來這完全是可笑的。中航技的那幫傢伙到底是什麼德性,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們這次是由中航政開公司前期牽線搭橋的項目,若是讓中航技插一腳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兩位總師覺得對吧?”
沒錯,楊輝這話就是說給洪都方面聽的,畢竟埃及提出的要求,最後受損最大的是負責技術進出口的公司。
而對於洪都來說,作爲唯一的技術提供方,只要咬定報價之後,不管是哪家公司接下進出口任務,都沒法在洪都身上在拔下一根毛,要取得競爭勝利只能是進出口公司犧牲自己的利益。
中航政開公司作爲事實上的西南科工公司的下屬公司,楊輝絕對不能容許原本到手的利潤被中航技插一腳之後,讓埃及憑白得了好處。
現在楊輝必須要先和洪都把該說的都說好,畢竟洪都和西南科工不一樣,他們和中航政開技術進出口公司沒有太大的利益關係,甚至可以說洪都和中航技的關係應該還更鐵一些,畢竟洪都的強五飛機通過中航技已經出口了多國。
加上中航技在技術進出口業務中更加有經驗,若是沒有西南科工的因素,恐怕這次的結果還真就不好說。
現在好了,楊輝一打招呼,馬上陸、石兩位總師都明白了後文,看來楊輝是鐵定的要扶持中航政策開發公司了。
陸總師最先開口,既然明白了情況就不用多想:“這是當然,我們這次的項目本來就是由中航政開公司最先聯繫的,我們肯定不能讓前面出了大力的公司最後被別人摘了果子,這說出去我們洪都也沒有面子啊!”
陸總師是個圓滑的人。不然在十年浩劫中也不可能存活下來,需知同樣和陸總師一起出國到麥克唐納,又到英國工作,最後兩人都回到了共和國。同樣參與到了殲教一的研製的徐順壽,卻是在十年浩劫中冤冤枉枉的死掉了。
職位上可以說兩人一直都是不分高下,在技術上恐怕也難以說誰更好,但不同的是陸總師在十年浩劫中活了下來,並一直擔任着洪都的大梁人物。還研製出了殲12飛機。
但徐順壽這位卻是沒有這麼好運,徐是一位剛硬的人,59年陸總師被調到了洪都遠離了奉天所這個吃人的地方,徐卻留了下來。在大浩劫剛開始的時候就被打倒,雖然被總理作批示勒令革委會放人,出來後又被調到了西飛,遠離了當時的是非之地:最紅最專的奉天所。
但好景不長,就算是離開了奉天所,徐依然在到了西飛不久之後,又被奉天所的小將們跨境批鬥。硬是把已經到了西飛的徐給逼死。
這都是不該提起的陳年老事,對於特定背景下那狂熱奉天所,也不好多做評論,之所以說出來主要還是做個對比,說一下陸總師爲人的圓滑。
楊輝現在說了要力保中航政開技術進出口公司,自然陸總師也不會多反對,不管是那家公司拿下這次的進出口任務,洪都都不會有損失。
況且在新飛機的研製中,西南科工也是佔了一半的投資比例,楊輝代表着西南科工前來。自然就更要聽取意見。對於西南科工、中航技、中航政開公司之間的‘愛恨糾葛’,整個共和國航空工業都是清楚的。
這些事不僅僅是陸總師知道,在陸總師表態之後,石屏同樣也能想明白。緊緊跟隨着陸總師的步伐。
“陸總師說的對,我們絕對不會讓出了大力的人最後被別人摘了桃子,對於中航技的行爲我們同樣也是極爲不滿,資本論說了:壟斷是最大的原罪,中航技一家獨大的時候應該畫上句號了。”
還別說,這石屏。石總師這話說的還真有水平,穿上西服,說不定還能冒充一下經濟學家,或者是對馬克思理論研究到極致的理論家。
楊輝看了這情況終於放心了,洪都還是挺識趣的,只要洪都、西南科工定下來要讓中航政開公司拿下這項目,那中航技還真就拿這沒有一點辦法,任憑你中航技再牛逼,你報價再低,沒有得到技術擁有方的支持,一切都是虛的。
還是那句話,技術進出口公司只是二道軍火販子,他必須依賴軍火製造商存活,沒有軍火製造商的支持,你有訂單也沒有貨交付,就準備賠死吧。
“哦,那就要感謝洪都方面的配合,有的公司啊,就是這樣只會窩裡鬥,看到別人有了好東西就眼紅,現在我們有能力就一定要狠狠的打擊這種不正之風。”
楊輝把話說的那叫一個正氣凜然,一看就知道這已經是佔到了道義的制高點,若中航技敢來直接就噴死。
謝連發這次坐在一邊,看到楊輝如此輕而易舉的解決了問題,終於知道了什麼是堂堂正正的陽謀,這簡直就是**裸啊
.......
沒有等到第二天和埃及再次展開會議,中航技的人終於姍姍來遲,看那漫不經心的表情,似乎早就胸有成竹,不過楊輝看到來人之後,真個人都笑了,真是冤家路窄。
李進,楊輝當年剛到基地的時候遇到的那位空降的鍍金子弟,被基地排擠之後,又被安排到了中航技,現在居然又遇到了。
“你們好,我是中航技術進出口公司北非銷售負責人李進,這次是來處理埃及和你們洪都的進出口業務,希望你們能配合,畢竟這是我們共和國開天闢地的第一次整機技術出口,並在海外建立生產線,是政治任務,所以你們洪都還是要有些爲了大局吃點虧的覺悟。”
聽到這話,先不說楊輝和石屏,本來爲人相當圓滑,從不愛得罪人的陸總師也怒了。把六十多歲的老人家給惹毛了,李進還是挺有本事。
“小同志,我告訴你,首先你只是一家進出口公司。沒有理由要求我們降價吃虧,另外這次的項目是們洪都自己湊錢研發,和國家扯不上關係,不要拿着雞毛當令箭。”
說罷,連正眼都不瞧李進一眼。轉到一邊,繼續做自己的事,後面的事自然有小一輩做,老人家不宜動怒,傷肝火。
接着又是石屏的補刀:“這次我們洪都和埃及的合作沒有你同樣玩得轉,一家只會窩裡搶食的公司能有什麼出息,你對的起‘進出口’三個字?我明確的告訴你,你們中航技已經被踢出了我們這次新教練機的對外出口代理公司的名單之中,沒有你,我洪都廠一樣把這筆單子做成。”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這讓第一次出來做任務的李進趕到非常不可思議,以前自己當秘書的時候,公司老大到了下面的單位就是和自己現在一樣的啊?
奇了怪的李進東張西望中發現了旁邊的楊輝,還有謝連發,這時候終於發現了什麼。
“呵呵,不要妄想了,我們中航技看上的單子,只要我們不鬆口,其它什麼小雜魚都沒有權力做,這是上面總設計師定下來的。”
聽到這裡。楊輝也是笑了,這李進也還真是一妙人啊,居然這時候了還沒有看清形勢。想了想,楊輝不介意幫助他一下。看清局勢是必須要有的。
“是嗎?我記得,鄧總設計的原話可不是這樣的,他當時還說過,你們中航技只能是在國家投資的項目中能有這一待遇。現在我們的新教練機可並不是什麼國家項目,說話之前先要調查清楚再說,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總設計師的政策更不能亂理解。”
聽了楊輝的指點,李進這才發現,好像總設計師說的這事還真就不包括下面單位自己湊錢研發的項目,如此看來或許這次的事還真有些棘手。
不過這時候肯定不能弱了氣勢,中航技好歹也是一家做進出口業務的公司。
“但那又怎樣,我們中航技經驗豐富,沒有我們中航技的技術支持,想要做成這單生意,你們就是吃人妄想,埃及方面說過了是要進行競標選擇進出口商。”
這樣了都還沒有搞清楚問題?楊輝不得不給他說的更明白一些,是要亮出這款飛機的投資背景了,如此才能讓這中航技徹底死心。
“是嗎,你還沒聽清楚?剛纔石屏總師已經明確表示把你們中航技踢出了新教練機的進出口代理公司名單中,若是你還不死心,我就再告訴你一件事,這款飛機的有一半的資金是我們西南科工投資,只要有我們西南科工在,中航技就休想染指這次的項目。”
李進自然知道中航技和西南科工的恩怨,甚至這些恩怨還是由他引起的,聽着這情況,李進已經有些放棄了。
不過看樣子還有些不太甘心,終於一旁沒有說話的謝連發動了。
“我們公司已經拿到了新飛機的技術進出口代理權,你們沒有這項權利,恐怕連參與競標的資格都沒有,回去還是好好的反省一下吧。”
聽到這裡,終於李進癱了,這次是絕對沒有機會了,本以爲可以在後面的競標中直接打敗這陪太子讀書的小雜魚,現在沒想到的是,這款飛機的背景如此複雜,自己代理權都拿不到,後面的一切都沒有可能了。
轉過身,落寞的離開,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不過這次的事也讓李進學到了些東西,或許以後的進出口代理中,需要先下手爲強.......
“好了,中航技被搞定,就只有我們一家進出口公司,我倒要看看埃及還有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