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5月中旬
李建洋踏上了前往遠東的旅程,他已經被任命爲英國駐遠東軍事觀察團的成員之一,將會前往東北三省,近距離的觀察血戰中的日俄雙方軍隊表現。
向戰爭中的雙方派出軍事觀察員,是當今時代的普遍做法。
計劃中
李建洋將會在虎門市下船,與妻眷會合休息數日之後,帶着妻眷踏上前往遠東的旅程。
如今的日俄兩國打的屍山血海一般,全都拼紅了眼,這段時間戰爭是沒法結束的,只能從長計議。
他的那輛“皇冠-御天下”轎車,在離開倫敦的這段時間裡,借給了丘吉爾使用,並且將司機阿鬼也留了下來,方便丘吉爾出行。
如此高檔奢華的轎車,若自己開那就太糗了。
此時此刻
東北三省
從1904年2月6日,日軍聯合艦隊偷襲旅順港內的沙俄太平洋艦隊,從而引發了日俄戰爭開始,戰爭已經持續了三個多月。
在日軍獲得制海權之後,扶桑國陸軍於3月21日,第一軍在朝鮮鎮南浦登陸北進,揭開了陸地戰爭的序幕。
開戰初期
進攻的日軍一路猛衝猛打,抵達鴨綠江左岸之後,擊破了由扎蘇利奇中將指揮的2萬餘人“東滿支隊”防守,向前推進至九連城。
血戰之後,俄軍遭受重創被迫突圍,日軍進一步進佔鳳凰城地區,從而打開了進軍東北的大門,下一步大軍逼近遼陽。
與此同時
日第2軍(4個師,約4萬人,216門炮,由奧保鞏大將指揮)於5月初在遼東半島東南貔子窩登陸,企圖從北面攻佔旅順。
1904年5月底,第2軍進抵金州。
在該地區擔任防禦的是俄軍第4步兵師,負責掩護旅順以北地區,這個師共1.8萬人(131門炮,由福克將軍指揮)。
在經歷一番血戰之後,福克將軍指揮的第4步兵師遭受重創,遼東半島俄軍司令斯捷塞爾命令福克師放棄大連,徑直向旅順方向撤退。
日軍隨即佔領金州和大連,並向旅順逼進。
至此,空前血腥的旅順爭奪戰即將展開。
旅順港是沙俄太平洋艦隊主要的港口,其戰略意義非常重要,只要旅順繼續掌握在俄國手中,大平洋艦隊就隨時可威脅在“南滿”登陸的日軍的海上交通線。
不佔領旅順,日軍無法在東北進行大規模的地面作戰,後勤船隊會時刻受到嚴重威脅。
任何一艘沙俄太平洋艦隊的戰艦,都會對速度緩慢的貨船隊造成不可接受的慘重損失,那是一邊倒的殺戮,所以,日軍必須要打下旅順港。
日第二軍隨後攻擊旅順的戰鬥,遭到了俄軍的頑強阻擊,雙方展開了慘烈的白刃血戰,進攻的日軍被數次反擊下去,遭受重大損失。
進攻士兵的屍體鋪滿了山野,炮火和血色籠罩這片土地,第二軍在進攻遇挫之後,不得不暫停下來等待援軍。
扶桑國陸軍第1、2、3、4軍各路登陸後,於1904年6月20日建立“滿洲軍總司令部”,以大山岩元帥任
總司令,統一指揮各部。
在將近1個月的時間內,日方積極準備對旅順的第2次進攻,專門編組了執行這項任務的第3軍(第2軍已奉命北上),任命乃木希典爲軍長。
此人甲午戰爭時擔任旅長,曾一舉攻克旅順,對該地區熟門熟路,是第二次踏上這片土地。
第3軍所配備的火炮大部分是攻城炮,準備用猛烈的炮火開路,強力撕開一條口子,爲日軍打開勝利之門。
在日軍準備旅順戰役的時候,
沙俄軍隊也沒閒着,開始集結重兵向旅順靠近,準備死守這一命運攸關的戰略要地,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沙皇尼古拉二世高度關注遠東戰況,指示遠東俄羅斯陸軍總司令庫羅帕特金髮動攻勢,責成他“對旅順的命運負責”。
他警告庫羅帕特金說道:
如丟掉旅順,將是新的最沉重的打擊,不僅有損於俄羅斯在遠東的政治軍事威望,而且有損於在近東、中亞和歐洲的政治軍事威望。
無疑,俄羅斯的敵人將利用這一點儘可能使我們爲難,而朋友則將把俄羅斯視爲軟弱的同盟者而加以拋棄。
在沙皇嚴令之下,庫羅帕特金派出1個軍(施塔克爾堡指揮的西伯利亞第1軍)南下支援旅順。
1904年6月14~15日,該軍在得利寺、瓦房店地區與日第2軍遭遇,俄軍一敗塗地,狼狽退卻。
從此旅順與東北俄軍主力的聯繫被完全切斷,成爲一座孤城。
日軍爲進攻旅順,必須確保後方的安全,使它不致遭到集結於遼陽以南地區俄軍重兵集團的打擊。
因此,在1904年6月下旬,第1、第2、第4(從大孤山登陸)3個軍開始向遼陽方向移動,企圖牽制俄軍於該地,爲第三軍攻擊旅順創造條件。
就在這時候
從英國遠道而來的李建洋中尉攜帶嬌妻美眷,來到了剛剛遭受戰亂的大連,在一所尚屬完好的民宅中安頓下來,然後前往英國軍事觀察團報道。
此時的大連是個人口只有幾萬人的小城市,入眼看去,到處都是明清式的木樓建築,中心街道是鋪砌着石板的道路,因爲年深日久,被踩踏的光滑凹凸。
英國軍事觀察團設在一座富商宅院中,這裡是傳統的中式庭院佈局,門口有持槍的包頭阿三士兵警戒,李建洋回了個軍禮就施施然的進去了。
迎面是一座照壁,轉過來就是主廳了。
李建洋到這裡的時候正在舉行酒會,主廳和迴廊裡到處都是各國軍官,除了身穿英軍和日軍軍官制服的軍人之外,還有德、美、洋、法、意等國軍官,一眼看過去有數十人之多,手拿着酒杯三三兩兩的站在一邊聊天,顯得很熱鬧。
“噢,中尉先生,請到這裡來。”
招呼他的是聯絡官喬治上尉,他熱情的把李建洋介紹給英國軍事觀察團長福克斯少將,福克斯少將是位個子極高的蘇格蘭人,神情嚴謹,不拘言笑。
簡單寒暄幾句之後
福克斯少將便端着酒杯離開了,走到一邊與大洋帝國軍事觀察團長段祺瑞中將聊天,在他的心目中;
一個小小的中尉哪怕是貴族出身,也不值得重視。
“別理他,少將先生是一個非常刻板的軍人,只要不違反軍紀,他還是不錯的人。”聯絡官喬治上尉很有話嘮的潛質,不需要李建洋詢問,便滔滔不絕的主動介紹起來,幫着他認識各國軍事觀察團成員。
另一邊
福克斯少將正在與段祺瑞中將聊天,簡單說了幾句天氣之後,直接切入正題;
“中將閣下,據我所知,貴軍重新進行了整編,重點加強了炮兵配備,並且在輜重團中配備了大量騾馬畜力,這是爲了應對高烈度地面戰爭準備的嗎?”
“是的,將軍閣下,你也看到了扶桑人在進攻中咄咄逼人的勢頭,我們應該對此有所準備。”
“呵呵呵……確實如此,這些矮個子的倭人就像一羣嗜血的狼,對戰鬥的狂熱讓人感到驚奇,白刃衝鋒中毫不畏懼人高馬大的俄國人,真是讓人感到困惑不解,是什麼支撐他們捨身忘死的戰鬥,哪怕肚子被捅穿了也要給敵人造成傷害?”
“東方有句諺語;叫做窮山惡水出刁民。”段祺瑞中將風度很好的雙手一攤,做出無奈的表情;“這些扶桑人窮的什麼都沒有,只有野狗一樣的賤命,一個飯糰加點鹹菜就可以驅使他們賣命,這在英國做不到,在大洋帝國也做不到,所以我們要準備更多的火力去打擊,這就是整編軍隊的初衷。”
“賓果,我非常贊同您的意見,尊敬的中將閣下。”福克斯少將深以爲然的點點頭,轉頭看了看那些只到他胸口的扶桑軍官,眼中的高傲鄙夷之色絲毫不加掩飾。
扶桑就是英國人放出去撕咬的一條狗,主人對於狗是不需要尊重的。
“出於善意中將閣下,我不得不提醒您英日同盟的存在,在未來可以預見的日子裡, 英日兩國始終將保持同盟的關係,我覺得扶桑人不可能遠渡重洋打到澳洲大陸,也許貴軍的反應過激。”
“狗也許不會咬人,但準備一根打狗棍是必要的,不是嗎?”
“比喻非常恰當,我理解了。”
“將軍先生,從此前的戰鬥中,我能夠看出日軍強烈的侵略性,也許隨着一場又一場勝利的累積,他們有可能膨脹到目空一切的程度,反噬主人也是有可能的,不得不防啊!”
“謝謝您的良言忠告,大英帝國對此還是擁有充分的信心,若扶桑是個大陸軍事強國,可能倫敦對此還比較棘手,但他偏偏是個貧瘠的島國……”
說到這裡
福克斯少將意味深長的笑了,其意盡在其中。
段褀瑞原本就是個聰明絕頂的人,聞絃歌而知雅意,同樣也笑了起來。
扶桑確實表現出了強大軍力,這能怎樣?
你的陸軍能夠與歐洲聞之色變的沙俄軍隊拼的屍山血海一樣,能夠武裝起數百萬士兵又能怎樣?
該還的貸款一個便士都不能少,叫你向東不準向西,叫你咬誰就去咬誰,必須要有做走狗的自覺性。
否則,大英帝國可以分分鐘教扶桑國做人,連一個飯糰都吃不上。
在縱橫七海的大英帝國皇家海軍面前,隨時能夠把扶桑島國封鎖成一座孤島,不需要打,他自己就崩潰了。
這就是強大海軍的威力,不戰而屈人之兵。
在腦後生反骨的時候,去看一看停泊在英國樸次茅斯海峽裡的強大艦隊,再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應該會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