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128神秘家族的面紗
時年尷尬地笑了下:“跟安檢你來要,是我跟你之間的平等交易。
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絕。可是湯sir的話,卻是要他幫我的忙。”
她垂首,小小地咬了咬脣,脣邊不自覺露出小小的梨渦。
“我不想欠他太多人情。”
自己跟向遠終究還沒有完全結束名義上的夫妻關係,儘管法律上已經沒有了夫妻義務……但是至少從東方人的傳統來說,讓湯燕卿總處於這樣尷尬位置,她覺得愧疚崾。
可是她跟湯燕卿之間……她覺得太快,又有些缺少信心。畢竟湯家跟向家的關係是那樣的子一輩父一輩。
安澄一笑:“你的這種心情,我倒也理解。”
她是杜松林的女兒,她家與向遠家的立場類似,所有的榮耀彷彿都要倚仗着湯家的聲望才能獲得。可是她真的是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通常在外面都絕口不提與湯家的任何關聯。
也正因此,於是她在法庭上遇見對手是湯燕犀的話,她非但不會手下留情,反倒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務求必勝躪。
可是說來總是叫人灰心——她在法庭上遇見湯燕犀這麼多回,卻幾乎都是她輸的。
不想欠湯家的人情,不想借湯家的強大而使自己有背靠大樹好乘涼的心態,於是纔要更獨立,更努力……所以時年這樣語焉不詳的一句,她卻聽明白了
。
“只是我要知道,你爲什麼想知道馬克的背景?難道只因爲他險些傷害了你麼?可是nana,這裡跟中國不同,犯罪的只是他個人,跟他的家族沒有關係呀。”
“我不是那個意思。”
時年垂下頭去,猶豫了下,卻還是開誠佈公:“我是想印證我心中的一個懷疑。”
“什麼懷疑?”安澄問:“只有我明確知道你想要他的背景資料做什麼,我才能考量是佛與你做這個交易。否則我也會擔心你是不是想利用他的背景做什麼。”
時年挑眸望來:“安檢是說擔心我知道了他的背景,便去敲詐他們家麼?”
安澄也不避諱:“這是一個合理的懷疑。除此之外,我也會擔心你會私下裡單獨與他的家族達成和解,從而影響了我們對他所做的檢控。”
時年這才點頭:“我明白了。安檢放心,我不是想用任何的方式私下見他的家人。我只是——直覺他出自貴族之家。”
他即便在校園餐廳,吃最普通的漢堡和薯條,也會在腿上先鋪好潔白的餐巾,然後坐得筆直,吃相優雅……這不是普通的社交禮儀能培養出來的氣質,這應該是他與生俱來的、與家族背景直接相關的。
安澄卻還沒有輕易點頭,繼續提醒說:“他是否出自貴族之家,還是與咱們本案並無關係。”
安澄果然是一個很有原則、很冷靜很清醒,也很難對付的檢控官。
時年便只得再亮一點底牌:“不瞞安檢,我曾去過死者周光涵的房間,在周光涵房間的地板縫裡發現過一顆小珍珠。那珍珠約有百年壽命,且工藝精湛,我由此懷疑那是來自於貴族們纔有的古老的配飾上掉下來的。”
安澄這才高高地挑起眉毛:“珍珠在哪兒呢?給我看看
!”
時年適時慧黠一笑,拒絕:“其實那顆珍珠也與馬克傷害我的案件沒有必然的因果關聯,所以我沒義務要告訴安檢的。”
安澄也微微一挑眉:“好啊你,果然好厲害。”
時年偏首微笑:“承讓。”
安澄便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就跟你做這個交易。”
“馬克出自於林奇家族。從19世紀起便經營紡織業,進而進軍商業,擁有了當時本城最高檔的成衣店。到了20世紀之後,曾經爲軍隊提供過服裝,漸漸藉此與軍界和政界有了交往。如今是手中握有幾個著名奢侈品品牌的商業集團。”
時年認真聽着,看安澄已經結束了講述,便忍不住問:“林奇家族可有貴族背景?”
安澄攤手:“別忘了,m國可是個移民的國家。許多古老家族當年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將身份抹去過一回了。我們能夠準確查到的只是他們近百年來的資料;至於百年前的,就只剩下道聽途說。”
時年懊惱得直攥拳頭。
這也是m國本國特定的國情,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只是明明馬克與那四個“百年”的線索如此接近了,卻找不到切實的證據,總叫她有些想要抓狂。
安澄盯着時年,能體會她的感受。就像她做檢控官,許多回在法庭上已經明明就要能說服陪審團,就要定罪的時候,卻不知會從哪裡突然冒出一條不利的證據,甚至是法庭上情緒的一個扭轉,便會生生將那個嫌犯從她掌心給摳出去,叫她真想當庭脫下高跟鞋來一個一個敲到陪審員們的腦門兒上去。
她便緩緩說:“不過我個人倒是贊同你的直覺。我也覺得林奇家族曾經在歐洲,有過貴族背景。”
時年驚喜擡
眸:“真的?”
安澄點頭:“雖然沒有切實的證據,但是我還是要說,我的直覺也一向都不錯的。”
這一瞬間,時年覺得她是真的有點喜歡上這位安檢察官了
。
她冷,她有原則,她甚至也有點傲慢,有點頑固;可是她卻不失變通,不失親和與詼諧,更不缺——動人之處。
時年便微笑着垂下眼簾去:“好,有了安檢的這句話,叫我更有信心了。我會繼續追查下去,就不行查不到他真實的家族背景。”
安澄卻眯眼趴過桌面來:“喂,你一箇中國來的交流生,查人家馬克家族歷史幹嘛?還想揪出人傢什麼黑歷史來啊?”
時年盯着安澄的眼睛,緩緩道:“……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吸血鬼。”
時年的表情十分認真,頭頂的光線又有些迷離,有那麼一瞬間就連安澄都幾乎被唬住了,瞪圓了眼睛。
不過隨即便笑開,忍不住伸手拍了時年手臂一下:“呀你嚇死我了。”
時年便也微笑起來:“安檢,那我也答應你了,到時候上庭作證。”
安澄這才悄然地舒了一口氣。
時年卻沒輕易放過,輕身問:“安檢這麼在乎馬克這個傷人案,明知道我沒受到什麼切實的傷害卻還想讓我上庭……該不會是,安檢覺得想控告馬克殺人罪成立,沒那麼容易吧?”
安澄再度驚訝地挑眉。
端起咖啡又狠狠喝了兩口:“你這姑娘,太嚇人。”
時年卻笑不出來,黯然垂下頭去:“事情明擺着,他殺死肖恩,和意圖傷害我,這兩件案子根本就不是一個當量。身爲檢控官,你一定應該先以重罪起訴,而不該盯着我這個最輕的小案子……除非,是安檢覺得那邊並無把握。”
安澄直直盯着時年,卻沒再說什麼,只是先起身:“今晚咱們聊得很愉快。我明早就將你列入控方證人名單,你沒有異議的話,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時年也只能點頭,“拜拜。”
安澄沒再說什麼,也沒跟湯燕卿道別,直接出門便開車離去
。
時年轉頭望向窗外,一直盯着安澄的車尾燈,直到它們消失在夜色裡,再也看不見。
安澄雖然最終也沒有向她承認什麼,可是顯然安澄的心情因之而糟糕起來,這也是從側面證明——安澄是真的信心不足。
可是倘若不能讓馬克認了殺人罪,卻只讓他認這一樁小小的意圖傷人案——那前面他們所有人的努力,還有什麼意義?
湯燕卿看她面上一臉茫然,這才“噗”地吐了嘴裡的吸管。
想他竟然用吸管喝了滿滿一杯的咖啡,看得人家咖啡店的櫃檯和侍者都是醉了……他也顧不得覺得尷尬,趕緊走過去問時年。
“怎麼了?”
時年搖頭:“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幫到安檢。”
湯燕卿也回眸望向門外:“她走的時候心情很糟,你說什麼了?”
時年便將之前的談話扼要轉述給湯燕卿。
湯燕卿便拖起她的手:“跟我回警局。說來就是巧,我也正叫關椋在查林奇家族的背景。”
時年便眼睛一亮:“好,我們一起去!”
時年跟湯燕卿回到警局,關椋和賈天子果然都在加班。
不意,湯燕衣竟然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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