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sir,噓,不許動 453.453並肩 天天書吧
之前湯燕卿以一敵四,那聲響將遠在另外一面出口處的夏佐也吸引了過來。只不過因爲是湯燕卿在以一敵四,於是夏佐退在一邊,沒有出來罷了。
此時聽見湯燕卿的呼喚,他心下也是一凜。原來方纔以一敵四,半點不能分神,可是湯燕卿還是發現了他。
夏佐從廢墟里爬出來,視角的轉換,便也讓他看見了遠處影影綽綽走來的武裝人員。
他心下也是一驚,登時明白了湯燕卿叫他“回去”,是要回哪兒去砦。
情勢緊急,刻不容緩,他便也迅即一點頭:“我這就走,回去調集人手趕來。湯燕卿,我將先生暫時拜託給你。”
湯燕卿卻眯起眼來,扭頭望過來:“我是讓你回旅店去,卻不是讓你調集人手再過來。我要你帶着那邊的人好好地守住解憂,決不能再將人手分散了,讓解憂也遇到危險!”
夏佐明白湯燕卿的意思,擔心喬治還有另外一招。如此聲東擊西的招數,喬治已經使了好幾回了,是要防備他一旦這邊不能得手的話,又要傷害小小姐。
夏佐卻還是猶豫:“可是若不調集人手來的話,這邊又該怎麼辦?鰥”
若他也走了,這裡就剩下先生、湯燕卿和時年三個人。他們三個憑什麼來對付這麼多人?
“你別管!”湯燕卿眼睛盯着那些走近的Isee人員,“你只要好好地帶人守住解憂就行了。”
此時情勢緊迫,最怕瞻前顧後。既然情勢處於下風,那麼所有人里加起來,至少要先保住一個小孩子!
這是人的本性,就算大人今天都難逃一死,至少要讓那個最無辜的小生命活下來。
夏佐便也懂了,毅然轉身:“好,轉告先生和小姐。只要還有我夏佐一口氣在,小小姐一定會沒事!”
夏佐走了。
偌大的空地上,只有湯燕卿一個人,獨自面對着那些越走越近的人。
若以高空俯瞰,那些人是海浪,而他則是一個不起眼的滄海孤島。幾乎不用什麼力氣,就會被海浪吞沒。
地道內,雖然暫時還看不見定時炸彈被掩藏在哪裡,可是定時器的數秒聲已經滴滴答答地不斷傳來,一下一下撞碎了耳膜,越來越涼地敲擊在了心上。
皇甫華章眯起眼來望向那已經不遠了的出口。
喬治的炸彈安裝頗有些特別,他不似其他的綁架犯時常將炸彈安在人質身上——他小心地檢查過了時年周身,並未發現炸彈和引線。
喬治既然不這麼玩兒,那他一定就有更能取悅他自己的玩兒法。
他此時不能說話,不想叫喬治獲知他的心理動向,於是他伸手在時年掌心寫字。
時年起初微微一怔。
她有一點點的下意識的抗拒。因爲擔心皇甫華章曾經說過的話是謊言,是他想要將自己當成是湯燕卿;可是當他的指尖划來的時候,她卻感覺到了莫名的熟悉。
然後他就又想到了對於當年的那件事,喬治偶然之間說過的那句話……
她便屏息凝神,讓自己潛心體會。
那些線條,終於在她心版上成功轉化成了文字。
他寫:“引線可能在門上。”
時年的心便也隨着悄然一沉。憑已經行走過來的步數來大致推測距離,知道出口的門已經就在眼前,可是逃生的希望卻也可能戛然而止在眼前。
冷靜想一想,她便也朝皇甫華章點了頭,表示認可他的想法。
喬治想要報復皇甫華章,可是多年的怨恨累積下來,喬治已經不滿足於僅僅要了皇甫華章的命這樣簡單。他想要戲耍皇甫華章、折磨皇甫華章。所以他是真的有可能將引線安在了出口的門上。
這樣就算他們逃到了出口,與脫險只剩下一門之隔,可是隻要推門就還是會葬身於地下!
同樣,倘若之前出了地道的湯燕卿,或者是皇甫華章的手下前來營救的話,不明就裡的他們急着打開門,也會瞬間引發炸彈,同樣還是所有人一起葬身地下。
時年心下唯有一點小小的欣慰:在解開門鎖,用密碼觸發了炸彈定時器之前,湯燕卿先穩妥地通過那扇門離開了。
迅速衡量完局勢,時年反倒冷靜了下來。
此時此刻地道里只有她和先生兩個人,就算當真發生了爆炸,損害也能降低到最小的程度。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解憂了。
她悄然在皇甫華章掌心寫字:“解憂……”
皇甫華章便也心下愀然一疼,深深吸了口氣,在她掌心回答:“我將所有人都留下,只爲護着孩子安全。”
時年的眼眶一熱,隨即微笑點頭,然後寫:“做得好。”
而且湯燕卿在上面啊,倘若地道里發生了爆炸,她相信他也一定會替她和先生好好保護好解憂,一定會在未來的人生裡將解憂視若己出,好好地照顧解憂一世。
如此,她便也就什麼都不怕了。
她含笑在黑暗裡閉上眼,側耳傾聽。
曾經多日處於黑暗的經歷,此時再度證明不僅僅是一場災難,更是一份特別的饋贈。
她聽了一會兒,含笑在皇甫華章掌心寫:“東南、西南、牢房。”
皇甫華章迅即會意:她說的是炸彈的定時器聲音所傳來的方向,也就是說炸彈可能就安排在這幾個方向。
藉助夜視設備,他迅速回眸,按着她的吩咐去尋找。
西南角的那個最好找,就埋在一片乾草之下。炸彈的引線連接方式也不是十分複雜,皇甫華章研究了幾分鐘,便大膽地剪下了紅線……
隨即定時器停止在了一個數字上。
時年微笑,與皇甫華章悄然擊掌。
接下來兩人走向東南方。
此處的炸彈安放在頂棚,就在一處隱秘的電路管道旁。
皇甫華章將手電筒打開,交給時年。他來拆彈。
時年終於能用上了自己的眼睛,不知怎地又擡頭看了看炸彈原本安放的位置,有一種奇怪的直覺,只是一時說不出來。
果然這個炸彈的難度也比之前那個大,引線除了傳統的紅藍兩根之外,還加上了一根綠色、一根黃色。別看只多加了兩根線,可是判斷所消耗的時間、以及危險係數都以冪數級別上升。
皇甫華章扭頭看了時年一眼,時年將手電筒放在自己下巴頦底下,學着小時候淘氣的模樣,向他最鬼臉一笑。
他便也笑了,無奈地搖了搖頭。卻無法否認,他被她的淘氣影響,心下果然是放鬆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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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寂的地道里又傳來喬治的笑聲:“怎麼樣私生子,玩兒得還開心麼?掃雷遊戲,呵呵,經典吧?”
皇甫華章深吸一口氣,剪刀又從紅線轉移到了藍線。
計時器上的5分鐘的定時數字,紅得刺眼,跳得讓人心慌意亂。
這樣的拆彈遊戲是考驗推理能力,可是因爲時限,所以一定程度上更是在賭運氣。
他此前的直覺應該是紅線,可是因爲前面那顆是剪斷了紅線,所以按照心理學分析法來說,喬治這一次應該不會將關鍵也同樣設爲紅線。
那麼常規來說,紅線之後就應該是藍線。
只是因爲這一點猶豫,反倒讓他有一點不敢直接下剪刀。倘若判斷錯了,死了的不只是他,還有他的小姑娘。
時年看出了皇甫華章的猶豫,可是皇甫華章此時攀到了頂棚處,她沒辦法在他掌心寫字。她便深吸口氣,用了家鄉的口音問他:“都是什麼顏色?”
皇甫華章聽得愣了愣。
這口音他也曾記得。當年在那個城市裡治病的時候,他耳邊全都是這個鄉音。他便明白了時年的意思。
這個道理類似於二戰時候的“風語者”,或者是越南戰爭時期中國的軍隊用溫州話明語對講的方式,都是利用地方性語言的口音來迷惑敵人,讓敵人縱然聽見也等於什麼都沒聽懂。
皇甫華章搜尋了一下記憶,努力調用記憶裡的腔調來回答。
時年隨即又問:“先生想剪哪根?”
皇甫華章猶豫了一下:“藍。”
每多說一個字,定時器便又減少了十數秒的時間。時年也緊張得不敢說話。可是就算不說話,時間還是會滴答減少。
時年緊張地抱緊手電筒:“不止是藍,還要再加上其它顏色。先生,孔雀藍是用什麼顏色調出來的?”
---題外話---【稍後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