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臉都打青打腫了,卻還是不敢停,他嚇壞了,她現在也沒什麼損失了,破了的衣服丟了就是,她還有新的,換一件就好了。
“行,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折衷好了。”
“謝謝莫小姐,謝謝莫小姐呀,我給你磕頭了。”男人衝着莫曉竹拼命的開始磕頭,那可是真磕呀,每一下額頭都是敲到地上的,發出“嘭嘭”的響聲,只幾下,就磕出了血。
莫曉竹心軟了,她最受不住的就是這樣的求饒,可是,水君御卻嗤笑了一聲,“狗改不了吃屎,若是不給你點教訓,只怕你以後還會幹這樣的勾當,我說過了,只是折衷罷了,既然曉曉說要饒你,那就各減半。”說着,他衝着一旁的兩個人一揮手,道:“廢了他一隻手,還有,一隻眼睛。”才一說完就轉向男人,冷聲道:“還給你留一隻眼睛一隻手是因爲曉曉給你求情要給孩子們積德,也讓你還有機會照顧你家人,滾吧,以後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否則……”
“謝謝水少,謝謝莫小姐,謝謝水少,謝謝莫小姐。”男人磕頭如搗蒜,水君御的狠在黑道是聞名的,所以一開始水君御說要廢了他兩手他立刻就知道自己完了,卻不想峰迴路轉又給他留了一隻,謝天謝地,他只覺自己在鬼門關裡轉了一圈,“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滾,別髒了曉曉的眼。”一聲低喝,男人立刻被水君御的兩個手下架起離開了。
小衚衕裡恢復了以往的安靜,夜色爬上心頭,莫曉竹擡首,靜靜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真高,她只有仰視才能看到他的臉,他還戴着墨鏡,看的真切的不真切的,他給她的感覺突然間一下子飄渺了起來,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她還是心有餘悸,若是他再晚來一步,只怕……
輕輕啓脣,她低低道:“謝謝你。”
“欠了你媽的我多少還了一點點了,可我,不欠你爸莫凌生,莫凌生,他該死。”說完,他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肩上,然後轉頭就走,看也不看她一眼,一邊走一邊拋給她一句,“白天答應你的我會做到,那個女人,請你放了。”
他的聲音就這麼的隨着他的身形一步一步離開了她的視線,直到出離那個小衚衕口,她纔想起她也該離開了,這裡,是給她如惡夢一樣的地方,這輩子她都不要再來了。
擡腿就要跑,卻只跑了一步就停了下來,剛剛一直看着他們幾個人,她竟是一動不動的站麻了一雙腿,這一跑,彷彿上面有無數顆小星星似的在閃爍着,讓她半點也移不了步了。
水君御走了。
徹底的消失在她的視野中,只空氣中還殘餘着他身上的一股味道,閉上了眼睛,她在等待腿上的麻痛過去,從他出現到離開,他真的沒有跟她說過什麼多餘的話,只除了教訓那男人而已。
他的出現,只是來救她,除此,便沒有了。
可是,他卻也留給了她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他救她,只是爲了還媽媽的債?
卻與爸爸無關。
欠了你媽的我多少還了一點點了,可我,不欠你爸莫凌生,莫凌生,他該死。
莫凌生,他該死。
爲什麼他要這麼說?
爲什麼他要這麼說呢?
不停的問着自己,可她,卻根本就沒有答案。
搖了搖頭,腿上的麻也退去了一些,她緩緩的移步走出了那個小衚衕,衚衕口,緊貼着牆放着她的那袋童裝,竟然還在,欣喜的去拿起,重新又背在肩上,寶貝們,她會等到他們出現的,一定會等到。
擡頭再看街上,又哪裡還有水君御和那三個男人離開的影子。
一切,恍若從來也沒有發生過。
可是,她的腿還帶着微微的麻,披着他的衣服,那上面還有他殘留的溫度,暖暖的陪着她一睡走回絲語。
從後門悄悄的走進去,夜色把什麼都變得安靜了,那條走廊上空無一人,她直奔樓梯,寧願爬到八樓也不肯乘電梯被人看到她是披着水君御的衣服回來的。
一個臺階一個臺階,腿象灌了鉛似的,不過,還真是被她幸福的沒被人發現的溜進了自己在絲語的房間。
一進了門就在門把手上回手掛了免被打擾的牌子,她一邊往洗手間走一邊一件件的脫下了衣服,只覺得髒,很髒,一定要把那個男人留在她身上的氣味都洗去,不然,她只怕這一晚上也甭想睡了。
水,兜頭澆下來,長長的發披散在雪白的背上,鏡子裡的自己除了臉因爲剛剛爬樓梯爬得急而染上了紅暈以外倒也沒有什麼其它的變化,其實,比起那一次的水君御,那男人對她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可,不知爲什麼,這一刻,她卻詭異的恨不起來水君御了。
到底爲什麼他說爸爸該死呢?
衝着水,她使勁的搓着臉,那是被那男人親過的地方,用力的恨不得要褪了一層皮纔好。
也不知道洗了多久,直到身子軟的再也堅持不住的時候,她才披了浴巾到了臥室,一動也不想動,懶懶的躺在牀上,頭髮還是溼溼的,卻不知道是不是被熱汽薰的久了,這一晚,就是她被男人欺負的這一晚,她居然很快就睡着了,而且,沒有惡夢。
一覺睡到天亮,一室的幽靜,她掛的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得真好,不想起來,就懶懶的把頭埋在枕頭上,絲語的被子很好,是純蠶絲的,是她專門讓人去廠家訂購的,每一條都經過自己的人的檢驗才提貨的,所以,蓋着很舒服。
窗外,陽光透過窗簾斜灑入內,卻不刺眼,只帶給她薰陶陶的感覺,若不是看到牆角的那個給孩子們買的衣服的大袋子,她還是不相信昨天晚上真的發生了那一切。
起牀了。
伸了個懶腰,披着晨褸,光着腳丫走到大袋子前,再拎到衣櫃前,然後,一件件的拿出來再抖得沒了皺褶,這才掛進衣櫃裡,她想以後酒店的這個房間就是她的另一個家吧。
可,
她才掛了一半門就被敲響了,皺了皺眉,不是掛着請勿打擾嗎?
不理,她繼續掛着孩子們的衣服,每一件都是愛不釋手,太喜歡了。
可,那敲門聲卻一聲比一聲急切,而且,也越來越大聲。
莫曉竹只好放下了孩子們的衣服走到門前開了門,“誰呀,真吵。”
“總……總裁,是我,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居然是小蔣,也是許跑着過來的,所以,她的臉上紅撲撲的,懷裡抱着一疊文件,顯然是要拿過來給她籤的,她纔想到她幾天都沒回莫鬆了,公司的急件一定堆成山了。
“什麼好消息?”一聽是好消息,她不氣反笑了。
“華翔關門了,關門了呀。”小蔣興奮的說着,滿臉都是喜悅,她可是知道莫曉竹買下絲語目的就是爲了打壓華翔,沒想到纔開業第三天,水君御就投降了,可喜可賀呀。
“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這,不可能吧,太不可思議了。
“華翔關門了,你去窗前看看就知道了。”
幾乎沒有猶豫,莫曉竹倏的轉身,幾步就到了窗前,伸手一扯,“刷”的整塊窗簾都被她拉了開來,室外,陽光真好,看起來很美好的一天,對面的華翔卻靜悄悄的,大門也是緊關着的,就連那兩個帥氣的門童也不見了,停車場上更是沒有一輛車。
似乎,象是真的關門了。
可,她卻怎麼都不相信,“小蔣,關門。”她一邊喊一邊重又衝到衣櫃前拉開櫃門,隨手摸了一件衣服就開始穿上了,然後,一邊走一邊係扣子拉拉鍊,“我去看看。”
“總裁,是真的啦,我來的時候已經坐在車裡看到了,就連他們大門口的那個牌子都撤掉了。”
好象是,剛剛她望出去的時候對面那幢原本豪華的大廈門頂端的華翔酒店四個字好象也不見了。
只是一夜之間。
爲什麼這麼詭異?
她還是不信。
快步的走出房間,進了電梯直奔一樓,大堂裡,服務檯前七八個顧客在那排隊辦手續要入住呢,絲語的生意現在是出奇的好。
“哎,華翔關門了,一大早的服務生就敲開我的房門趕我出來,還五星級酒店呢,根本不配,活該關門大吉。”一個客人氣咻咻的說着,一邊說一邊打着哈欠,明顯昨晚沒睡飽的樣子,顯然是很不爽被人吵醒了。
莫曉竹邁出了大堂,第二次的在離開絲語後筆直的朝着對面的華翔走去。
近了。
只給人人去樓空的感覺。
站在那幢T市標緻性的大廈前,她的心底突的涌起一種蒼桑的感覺。
想起水君御昨晚救了她之後離開時說過的話,還有昨天白天他請她答應的話,她一下子明白了。
他是爲了冷雪盈。
竟是,爲了那個女人。
心,突的一痛,久久的立在那扇緊閉的大門前,她的頭開始痛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