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莫曉竹會昏倒?
車外,娜娜已經追了出來,飛跑着追着他的車,他卻視而不見,腦子裡全都是莫曉竹昏倒的畫面,彷彿他親眼看到了一樣。
娜娜的手機打了進來,他瞟了一眼,便按斷了,煩,超煩。
莫曉竹,你不許給我出事,否則,我不饒你。
莫曉竹昏昏沉沉的睡着,夢裡又夢到了水君御全身是血,“水水……水水……小心……”脣有些乾裂,她不停的念着水水的名字,木少離已經聽得習慣了,可是每一次聽到依然緊皺着眉頭,“她怎麼樣了?”
“情況有些不好,得儘快找到可匹配的骨髓了。”
“唉,能找的都找了,看來,只能用薇薇的了。”木少離嘆息着,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
“薇薇太小,我怕……”
“難道你想看着曉竹就這樣死去不成?她冒着生命危險生下薇薇,薇薇就不應該做些回報嗎?她又不會死,爲什麼不可以用她的呢?”木少離有些激動,爲這事已經不知道跟李凌然吵了多少次了。
病牀上的莫曉竹微微的動了一下,然後翻了一個身,李凌然緊張的掃向莫曉竹,“你小聲點,要不,我們出去說。”
“好。”木少離率先起身,與李凌然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
莫曉竹悠悠的睜開了眼睛,兩個男人離開的腳步聲就清晰在她的耳邊,剛剛他們的對話她聽到了一半,想到那根針管,她更加困惑了,瞟了一眼四周,她的包就在她的枕頭邊,緊張的打開,那個被紙包着的針管還在,謝天謝地,兩個男人誰也沒有翻她的包。
莫曉竹鬆了一口氣,她想要下牀去聽聽兩個男人後面再要講什麼,可是渾身都沒有力氣,閉上眼睛假寐着,很快的兩個人男人就進來了,誰也不說話,病房裡很沉悶,莫曉竹再也躺不住了,緩緩睜開眼睛,掃了一眼四周,然後道:“我這是在哪兒?在醫院嗎?”
“呵呵,曉曉,你睡着了,所以就把你扶到這裡來睡,瞧你,天黑了還到處亂走,餓不餓?”
聽着木少離溫柔的聲音,她的心裡一暖,什麼都順其自然吧,她急也沒用,輕輕的點了點頭,“嗯,有點餓了。”
“我去拿粥,正熱着呢。”
眼看木少離轉身去拿粥了,李凌然走了過來,他的臉色泛着青白,讓她擔心着,“凌然,你沒事吧?臉色怎麼那麼不好?”
“哦,昨晚有手術,沒睡好,所以臉色不好,你不用擔心。”
“凌然,好好照顧自己,沒睡好一會兒就去補一下眠,多睡會兒。”
“行,等你吃了粥我就去睡。”
莫曉竹點點頭,然後瞟了一眼廚房的方向,眼見木少離還沒有出來,她壓低了聲音問道:“他醒了嗎?”
李凌然抿了抿脣,聲音有些沙啞的道:“還沒有,估計要今天晚上吧,那傷,太重了。他這次是死裡逃生了,如果不是木少離來的及時,只怕……”
“他如果醒了你告訴我,我想去看看他,薇薇還好嗎?還哭嗎?
”
“不了,她挺乖的,洛婉照顧着呢,叫來了傭人,所以他那你不用擔心。”
這樣就好,她也終於放下了心。
粥來了,她催着李凌然去睡覺了,木少離坐到了牀邊,舀了一口粥就要喂她,她伸手就要搶他手中的勺子,“我自己來吧。”
木少離的手一閃,然後低聲道:“躺着別動,我來吧。”
粥自然的就送到了她的脣邊,想到昨晚睡着前看到的電視畫面,她想問他,可是,幾度張脣,卻怎麼也問不出來,吃完了粥,身上多少有了些力氣,看看天氣,已經近中午了,她這一覺還真是睡的久,“少離,你去上班,我沒事的,有事我打你電話。”就當作昨晚上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不知道,他不說,她也不說。
“不用,我今天不用上班,事情都交待給秘書了,我去給你削個蘋果,過一會兒你再吃。”
以前都是她削給他來着,看着他去拿蘋果,她甚至在想,他會削嗎?
拿過了刀和蘋果,木少離還真是削了起來,可那樣子笨拙的就象是個孩子,老半天才削掉一點,皮削的老厚了,還帶着厚厚的果肉,真是浪費,“少離,給我吧,我來削。”
“我削,雖然削的不好,不過,以前總是要你削給我,這次你就躺着別亂動,我來削。”
“瞧你,我哪有那麼嬌氣呀,難不成我得了不治之症了,要你這麼侍候我。”
“得,那給你自己削吧,順便再給我也削一個。”他立刻不客氣的先扶着她坐起來,然後把削了一半的蘋果遞給她,“給你。”生怕她想七想八似的。
莫曉竹很快就削好了兩個蘋果,一個給他,一個給自己,空氣裡又沉悶了起來,誰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幸好木少離的手機響了,是公司打來的電話,藉着這個理由,她催着他走了,經過了昨晚,兩個人在一起就怎麼都不自然了。
木少離叫來了護士,交待了這個又交待了那個,這才走了。
眼看着李凌然和木少離都走了,莫曉竹這才理了理衣服,揹着揹包就悄悄的離開了醫院,隨便的找了一家小型的私家醫院,這樣的醫院只要給錢什麼事都會幫你做,“醫生,我要檢驗一下這針管裡殘餘的藥液是什麼藥?可以嗎?”
“可以。”
果然,只要是付了錢就可以了。
把針管交上去,付了款,莫曉竹無聊的等在小醫院的走廊裡,就要知道答案了,她的心緊張極了,想到木少離說什麼要用薇薇的,她的心就一顫,她連輸血都捨不得要女兒輸呢。
打個電話給強強,小傢伙去了幼兒園,強強什麼也不知道,不知道水君御是他的親生爹地,也不知道這兩天都發生了什麼,不知道最好了,免得擔心,免得受怕。
終於,報告單出來了,聽到護士唸到自己的名字,莫曉竹走到了取報告的窗口,“莫曉曉。”
護士接過條碼,將報告單遞給了她,莫曉竹瞟了一眼,有些看不懂那藥液的成份,“這是什麼藥?”
“治療血液病的藥
。”
“那就是說不是鈣針了?”
“當然不是了,都說了,是治療血液的特效藥,還是進口的呢,看來這被打針的人病的不輕,奇怪你怎麼會說是鈣針呢,不是的。”
心裡“咯噔”一跳,不是鈣針,李凌然騙了她,那個小護士也騙了她,她得了血液病了,依剛纔這人的提示,還病的不輕,她一下子就明白了爲什麼李凌然一直留她在醫院了,原來,她的病很嚴重,根本就不是要給她調理大月子遺留的病。
而是血液病。
不知道是怎麼走出醫院的,打了的士,搖搖晃晃的坐進去,其實早就知道她一直被留在醫院裡不簡單,可現在知道的事實依然讓她有些受不住,她竟是病的這樣的嚴重了。
若是真有事,那強強怎麼辦?那薇薇怎麼辦?
心亂的想着,也沉沉的。
不,她不能慌,也不能亂,不管發生什麼,她都要好好的把強強和薇薇的人生安排好。
早就經歷過了生死了,不是嗎?
她現在還能活着已經是奇蹟了。
生死是每個人都要經歷過的,現在,李凌然也在受着這生死的剪熬,別人行,她也可以行。
真的要死了,她也必須要去面對。
想到自己真的有可能要死了,莫曉竹不由自主的又回到了水君御所住的醫院,到了他的病房前,輕輕的敲門,她想見他,也想見薇薇。
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進來。”低低的,虛弱的男聲,居然是水君御的聲音。
他醒了。
心激動着,莫曉曉輕輕推開了門。
“曉曉,你來了。”黑亮的眸子灼灼的望着她,他真想叫她曉竹。
卻又怕,嚇到了她。
她是莫曉竹,真的是莫曉竹。
那雙眼睛,真亮,那是隻屬於莫曉竹式的黑亮。
水君御的視線眨也不眨的隨着莫曉竹的移動而一起回到牀前,她停了下來,停在了他的牀前。
兩個人,離得是那麼的近,近得若是在平時,只需他擡起手就可以觸摸到她的臉頰,可是現在,他居然一動也動不了,只能被動的看着她的眼睛。
莫曉竹低頭掃視着男人的臉,水君御的臉色微微的泛着青,他才醒過來而已,根本就沒有恢復所有的器官功能,“什麼時候醒的?”他醒得真快,超乎尋常的快。
“剛剛。”
兩個字,卻好象他醒過來專門就是爲了在此刻等她回來一樣。
“薇薇呢?”
“我媽帶她去吃東西了。”他的聲音低低的,明顯的沒有什麼力氣。
“你呢,能吃嗎?”
“還不能。”
“水呢?”
“也不能。”
她看着他的脣,乾裂的甚至有血絲沁了出來,想也不想的就轉身,找了乾淨的溼巾,再蘸了溫熱的水,輕輕的沾溼了他的脣,那樣小心翼翼的動作看在水君御的眼裡,他的心動了,“曉曉,你還愛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