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重那麼響的巴掌,其實,在莫曉竹的手落在水君御的臉上的時候,她就後悔了。
這麼些年,不管遇到什麼事,能忍的她都能忍,可今天,她是真的沒忍住,就是討厭他霸道的非讓她上他的車。
腳步走的飛快,那一刻,她的心狂亂的跳着,她甚至於在自責自己剛剛的衝動了。
原來這五年,她從來不曾減一分對他的恨。
只爲五年前他在車外的話語。
可,她這一巴掌,以他的身份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以爲水君御會追上她回敬她一巴掌的,以爲他會惱羞成怒的報警告她襲擊或者其它的什麼,可是,身後的男人只遙遙衝着她喊了一句話,“莫小姐,晚上見。”
莫曉竹甚至不敢回頭,匆匆的回到家裡,那一天她連午餐都沒有吃,就是蒙着頭大睡,彷彿一見到陽光水君御就會來追殺她似的,這次,她可真的是闖了禍了。
真的,這絕對是她第一次這麼的沒有理智。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
腦子裡不住閃過的就是她走開時水君御說過的話“晚上見”。
不,她纔不要見他,一輩子都不要。
躺了一個下午,再也不能再躺了,要去接強強了,莫曉竹洗漱了一番,換上衣服和鞋子就坐上了公交,就要到幼兒園的那一站了,低頭正看着手錶,包裡的手機突的響了。
莫曉竹利落的拿出手機,陌生的電話號碼,以爲是哪家公司打給她要面試的呢,愉悅的接起,聲音柔美動人,“你好,我是莫曉曉。”
靜。
電話的彼端除了靜就只剩下了靜。
“喂,請說話。”莫曉竹急了,手機從左手交到右手,心底涌起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什麼事就要發生了。
“呵呵,莫小姐,你好。”
“你……你要做什麼?”眸光掃向公交車外,天色近黃昏,這讓莫曉竹不由得想起她一整個下午都在糾結的水君御說過的那三個字:晚上見。
“晚上八點馨園見,不見不散。”
說完,水君御的電話已經掛斷,聽着手機裡的盲音,莫曉竹重又撥給水君御,只想告訴他她不會去赴約,可是,回答她的卻是錄音留言: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她纔不會去呢,想到馨園,她便愈發的恨了,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ttκan ▪¢ ○
跳下車去接強強,可才走進強強的教室老師就迎了上來,“強強媽,你怎麼來了?”
爲什麼她不能來?
“我來接強強。”
“咦,你不是讓你朋友接強強離開了嗎?”
“沒有,我從來沒有讓人接過強強。”莫曉竹的心一下子慌了,只要遇到強強的事,她就沒有辦法不心慌。
“有呀,他還當着我的面打電話給你了,你也接了,他說晚上會與你在馨園相見,不見不散。”
水君御,居然是他。
莫曉竹一下子懂了水君御說過的話,看來
,在她上午打了他那一巴掌時他就決定要劫走強強了。
“謝謝。”她知道跟老師再說什麼也無益,水君御很聰明,居然是當着老師的面把電話打給她的,而她也接了,還通了話。
她不怕水君御,可她怕強強在水君御的手上,想到那極爲相象的一大一小的鼻子,她慌了,偏,怎麼撥打水君御的電話都是關機。
他是故意的,他吃死她了。
莫曉竹坐立不安,更別說是去吃晚飯了,她什麼也吃不下,打了電話給李凌然,護士回覆她,他在做手術,根本不方便接電話。
從幼兒園出來,眼看着時間還不到六點,可她已經等不及要去馨園了。
從回T市,這是她第一次去馨園。
真想不到水君御所約的地點居然是她與他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難道,在機場他真的認出了她?
胡思亂想着,時間過得尤其的慢,可她,除了等便只有了等。
真的有些後悔又惹上了他,那一巴掌她打錯了。
爲了強強她也該忍呀。
也不進去,就站在門外的一株棕櫚樹下,靜靜的望着眼前的車潮,只想要找到他的那部黑色的蘭博基尼。
八點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那部黑色的車終於出現在她的視野裡,急切的衝過去,手敲着才停下來的車子的窗子,她衝着水君御喊道:“強強在哪兒?”
“我餓了,先吃飯再說吧。”關上車門,水君御拿着車鑰匙繞過她,然後直奔馨園。
她似乎連說不的權利都沒有,默然的跟在他的身後,看着他的背影,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水君御只怕已經死了一千一萬次了。
“水先生,VIP房還是大廳?”
“VIP房,上幾個招牌菜,再來兩瓶XO。”
“好的,水先生稍等,十分鐘後就會上齊。”迎賓小姐一個去廚房報菜,一個引着水君御走向馨園的VIP包廂。
腳踩着馨園的地毯,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就連地毯的顏色也還是從前的,變了得的只有人,燈影霓虹中映在她眸中的都是陌生的再也不能陌生的男人女人。
頎長的身形先於她不客氣的進了VIP包廂,小餐桌前坐定,莫曉竹也走到了他的對面,卻不坐下,可她站着也不比他高多少,但至少會給她帶來一些氣勢,“水先生,強強呢?”
她來見他,只是爲了強強。
他卻不答話,修長的手端起服務生才放下的高腳杯,輕晃了一下,隨即將內裡的琥珀色**一仰而盡,那姿態從容的就象是一個王者,讓莫曉竹的心怦怦的跳動着。
不可能的,她的臉變了,聲音也變了,水君御不可能猜出是她的。
那時候,在姓氏的問題上她與李凌然發生了爭執,李凌然勸她改了,可她覺得她什麼都可以捨棄,卻唯獨舍不掉這個姓氏,她姓莫,她身上揹負着復興莫家的希望,所以,她最終還是堅持了姓莫,不會水君御是因爲她姓莫就盯上她了吧?
想想又不可能,水君御又沒有愛過她,薇薇他已經得到了,她是死是活都與他沒關係了。
“強強呢?”她伸手一捉,瞬間就捉住了他的手,不想讓他繼續喝酒,只想讓他快點告訴她強強在哪兒?
“呵呵……”
“你笑什麼?”他真欠扁,若不是強強在他手上,她真的很有可能又會衝動的再賞他一巴掌的,這男人真的很欠扁。
“吃了飯再說。”眸光落在捉住了他手的白皙的小手上,那纖白的手指彷彿透明一樣,“你喜歡握男人的手?”
“啊……”她驚叫,手一鬆急忙甩開了他的手,卻彷彿有一股電流劃過心口一樣,讓她的心翻攪着,咬了咬脣,穩住了心神,“我不餓。”
“你中午沒吃,晚上也沒吃,怎麼,你是女神仙,不用吃飯的嗎?”
“飯菜都沒上來,吃什麼?我只要你告訴我強強在哪裡就好。”
可,莫曉竹這一天真的很衰,才說飯菜沒上來,門就被敲響了,水君御磁性的嗓音飄起,“進來。”
一個服務生端着托盤站在門前,“水先生,現在上菜嗎?”
“上。”
一個字,那服務生就魚貫的將幾樣精緻的小菜擺在了桌子上,然後退出了包廂。
“坐吧。”水君御的脣角咧開一抹若有似無的淺淡的微笑,俊逸的臉龐讓莫曉竹有一瞬間的閃神,想到強強,她忍了又忍,不住的告訴自己衝動是魔鬼,這一次她一定要理智的解決問題。
坐下,背靠着椅背,她卻並不吃菜,而是道:“如果水先生是因爲那一巴掌,那麼,我道歉,我以爲水先生是登徒子所以纔會強迫我上車的,難道,水先生不是嗎?”她在試探,試探他是不是發現了是她。
水君御卻也沒有吃菜,居然又啜飲了一口酒,彷彿那酒多美味似的,“我想莫小姐誤會了,那天上午的時候洛明山打電話讓安風去接一個人,剛好我在車上,所以,他就載着我順路去接你了,是明山很看重你,讓我一定要請你去公司做經理,他說你是個人才,還說如果你不來,那他就不做了,呵呵,你瞧,現在請一個真正的人才就是這樣的難,莫小姐放心,華翔全權都由洛明山在打理,我一個月最多也就去個一兩次而已,難道,莫小姐還怕我騷擾你不成?”脣角抿出一抹弧度,彷彿她覺得他騷擾了她是多可笑的事情一樣。
“只是讓我去做經理?”她不信,她與洛明山只有人才招聘市場的那一面之緣,她不信洛明山會爲了她而要挾水君御。
“是的,他很欣賞你的那句話,‘我覺得在哪個學校畢業並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工作能力,如果能力不行,哪個學校畢業的也不能勝任’,這是你說的吧?”
“嗯。”他重複的居然一字不差。
“如果你真的沒有那個能力,到時候你想留我們華翔,我們也不會留你的。”他一邊說一邊還在不停的喝着那琥珀色的酒液,一口東西還沒吃就已經喝了大半瓶的酒,他的胃,他不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