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顧然以前就是一個什麼都不需要管的大少爺,如今突然繼承了淩氏企業這麼大的家業,便覺得心有心累。
身上的擔子突然加重,這讓凌顧然很不適應,但是不適應,也沒有辦法,誰讓他們家裡的頂樑柱突然倒了?誰讓他是家裡唯一的男丁?誰讓他的父親死的不明不白?誰讓他身上還肩負着血海深仇沒有報?
“你能不能不要哭了?哭有什麼用?”凌心一直在抱着父親生前的相冊哭泣,這讓原本就心情煩亂的凌顧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乾脆就對自己的姐姐吼了起來。
凌心擡起一雙淚眼看了凌顧然一眼,有些埋怨的意味:“你真是沒良心,父親死了,你就一點都不難過,你知不知道,父親爲了你,付出了多少艱辛?”
其實凌吉寧爲凌顧然付出了多少,凌顧然不是不知道,或許以前視而不見,但是凌吉寧突然死了,他之前對自己的那些好,就全部一股腦的呈現在了凌顧然的腦海裡,想要視而不見,已經是不可能了。
但是凌顧然畢竟是男人,眼淚不是他生存的全部,他身上需要肩負的東西太多,這些不是眼淚就能解決的。
“你就知道哭,就知道哭,哭能把父親哭回來是怎麼的?你哭,父親的冤屈就能得到化解嗎?”凌顧然一面厭煩的衝凌心吼,一面指着她怒道:“如果你真的替父親着想,就不要總是哭,有那份心,還是好好和我一起想想辦法,該怎麼對付沐逸庭,然後給咱們的父親報仇纔對!”
“什,什麼?”凌心聽到凌顧然的話,嚇得瞪大了眼睛看着凌顧然 ,看着這個突然變得成熟起來的弟弟:“你是說沐逸庭是殺死父親的兇手?”
這是怎麼回事?父親不是被綁架了,然後心臟發作才死掉的嗎?這個沐逸庭又有什麼關係?
“你有腦子沒有?這件事一看就是沐逸庭乾的!”凌顧然看自己的老姐平時挺精明的,但是一說到自己喜歡的女人,智商立刻就是零了。
“不可能,父親被綁架那天,沐逸庭正和我在一起,他沒有動機的。”不是凌心一定要替沐逸庭辯白實在是沐逸庭當時的演技真的是一流,直到現在,凌心也無法想象,這件事會是沐逸庭暗地裡指使的。
凌心無心的替沐逸庭開脫,這讓凌顧然內心更是氣憤無比,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然後後看着凌心,慢慢的說道:“凌心,現在這個家裡,只剩下你和我了,你是我的姐姐,也是我唯一的親人,所以我希望你萬事能站在我的角度去考慮問題可以嗎?”
凌心被弟弟說了,自然是心裡多少有些不服氣,她咬了咬嘴脣,狡辯道:“我一直是站在你的角度看問題啊,但是這也並不能代表着你就可以隨便的冤枉人吧?”
“冤枉?”凌顧然像是聽到這世界上最好笑的一個笑話一般,冷笑出聲:“凌心,你喜歡沐逸庭,自然就不希望他是咱們的殺父仇人,不過沒關係,這件事他做了沒有,我自然是會找到證據的。”
看凌顧然說的這麼肯定,一直都有心偏向沐逸庭的凌心也不由得有了一絲猶豫,她看了凌顧然一眼,然後試探着問道:“你想怎麼做?”
凌顧然嘴角緊抿,眼神中冒出一抹殺氣,好半天,他才冷冷的回答道:“當然是找證據,咱們就先從老爸出事的地點查起!”
凌吉寧當初被綁架的地方雖然沒有監控,但是他被扔下車的時候,因爲對方有點慌亂,就沒有很好的診查地形,又怕凌吉寧被扔在地上時間太長沒人管,會出問題,所以便選在了鬧市區,既然是鬧市區,那就一定有攝像頭一類的東西。
而凌顧然和凌心要找的,就是能看到綁架人的攝像頭。
他們來到了交警大隊,找了王局長掉了當天早晨的攝像監控,確實也看到了當時凌吉寧被扔下車的畫面,但是那些人都戴着口罩,而且狡猾的沒有下車,只是把凌吉寧扔下車就離開了。
凌顧然又找人調了畫面上面包車的車牌,結果顯示是貼牌,也就是假的牌子。
這下,凌顧然也有些無計可施了,他有些不甘心的仔細盯着那個麪包車的畫面,問一旁的王局長道:“能不能再把監控掉的清晰一些,我想看看裡面都有些什麼人。”
這王局長也是兩面圓滑的人,知道凌顧然不好惹,只好命人又把監控調到最清晰的程度,凌顧然死死的盯着麪包車裡面若隱若現的幾個人,最終,也沒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他要找的,是沐逸庭身邊的那個樑崢的身影,因爲他覺得這麼大的事,如果沒有樑崢參與,是不可能完成的,那個樑崢表面上看是沐逸庭的司機,其實背地裡,兩個人到底都幹了什麼勾當就真的說不好了。
凌心看凌顧然一遍又遍的仔細看着監控畫面,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就偷偷的問他道:“你究竟想要找什麼?”
凌顧然壓低聲音對凌心說到:“我在找沐逸庭身邊的那個樑崢的身影,只要有他的畫面,這件事就一定何沐逸庭有關!”
凌心經過凌顧然這樣一說,也不由得仔細的在畫面上看了看,畫面已經很清楚了,裡面也能看到大體的幾個人,雖然不是很準確,但是她也可以肯定,這裡面沒有那個叫樑崢的人。
“這樣,要不要讓王局長將全城所有的監控畫面全部導出來,找找這輛麪包車,看看中間有沒有人下車,或許會有一點收穫?”凌心想了想,壓低聲音對凌顧然說道。
凌顧然覺得凌心這個辦法可行,就轉向一旁的王局長商量道:“王局長,能不能調用一下全市的監控,全力追查這輛麪包車的行蹤?”
其實掉全部監控也不是不可能,就是太麻煩了,而且,這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那個王局長雖然覺得麻煩,但是又不好佛了凌顧然的面子,就乾笑了兩聲,無奈的說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也要凌董事長等幾天了,因爲掉一個監控或許還好,但是全是搜捕的話,就需呀很長的時間與精力了,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凌顧然下定了百分百的決心,他對王局長笑了笑,言辭懇切:“是的,那就麻煩王局長了,等忙過了這一段,我請大家喝茶。”
凌顧然所說的喝茶自然不全是喝茶,他的意思就是做好了還會有很大的好處,這王局長也不是傻子,見到凌顧然這樣說了,就感激堆出一臉的笑:“哪裡,追查犯罪分子也是我們的責任嘛,凌總客氣了。”
凌顧然又與這個王局長客氣了幾句,就和凌心離開了交通局,他們離開交通局以後,又去了警察局問了一下情況,因爲死的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死者家屬又追的緊,所以警察局這邊也不敢懈怠,不過再緊張,沐逸庭畢竟之前就做好了後備,所以警察局這裡也暫時沒有什麼頭緒。
其實這件事嚴格上來說,也不算是綁架致死,畢竟凌吉寧是在被釋放後才心臟病突然發作死亡的,與綁架並無多大關係,就算最後追查起來,沐逸庭也不過是被判個綁架未遂,何況當時沐逸庭並沒有想過要凌吉寧真的去死,他甚至已經考慮到凌吉寧是有心臟病的,所以才讓人把他及時的放了。
但是因爲對方是凌吉寧,因爲凌顧然不肯罷休。
就算知道了查出證據也不能讓沐逸庭受到應有的懲罰,但是凌顧然也還是想要追查,他發過誓,這件事身不死,仇不滅。
不管他的父親是不是自己突發心臟病死的,不管沐逸庭最後會但什麼樣的責任,甚至有可能以沐逸庭的手段,一點責任也不擔,但是隻要能證明綁架這件事是他沐逸庭做的,這就夠了,因爲法律管不了的,還有他凌顧然。
從警察局出來以後,凌顧然已經明顯感覺到這些局裡的人對這件事不是太上心的態度,誠然,s市是大城市,這樣的綁架案每年會有好幾十起,局裡的人已經司空見慣,只要沒有鬧出人命,就不算答案,凌吉寧這件事雖然出了意外,最後人質死了,但是畢竟是死在自己回家的路上,是心臟病突然發作死亡的,而且綁架的人做的又那麼隱秘,即使有心查,又能查到什麼?
凌心不忍心看自己的弟弟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就試着開導對方道:“顧然,也許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糟呢?也許這件事就是一起再普通不過的綁架案呢?”
見到自己的姐姐依然執迷不悔,凌顧然有些心痛的扭頭看了對方一眼:“凌心,你真的討讓我失望了,你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行不行?爲什麼安若一消失,老爸就被人綁架?既然是綁架,爲什麼又一定要讓我去送錢?他們還要求必須第二天來送錢,難道不怕夜長夢多嗎?再說,既然是綁架,沒有理由錢還沒有到手,人就倒先放了的道理,他們這麼折騰到底是爲什麼?還不是那沐逸庭想用這個方法逼我現身,但是後來看這一招不可行,又怕老爸出什麼危險,就命人把他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