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是你的錯啊,都是那個無良記者的錯,沐總也真是的,平時挺恩怨分明,關鍵時刻怎麼能全怪在你的頭上呢?”
樑崢被程悅這麼一挑撥,心裡多少便有點疙瘩產生,但是爲了顧全大局,他還是強壯無謂的笑笑,反過來勸一心爲自己“着急”的程悅道:“也許,是最近煩心事太多,所以有點控制不住吧……”
程悅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不由得哼了一聲,諷刺道:“煩心事多就可以拿別人出氣麼?他沐逸庭也太不把人當人了。”
樑崢不明白今天的程悅爲什麼一定要說話針對沐逸庭,以前的程悅,不是一直都喜歡着沐逸庭的麼?今天她這是怎麼了?
程悅看到樑崢用驚訝的目光在看着自己,知道自己說話有點激進了,所以樑崢多少有點起疑,於是她趕緊裝作很委屈的替自己開脫道:“你一定很驚訝吧?爲什麼我要這麼說沐總?其實你不知道,我也是受夠了他的氣了。”
“你?沐總不是一直都對你挺好的麼?”樑崢想說,就算是上一次藉機上位的事,沐逸庭都沒有過於嚴厲的懲罰程悅,但是她看起來好像和沐逸庭苦大仇深的樣子?
“好什麼呀?”程悅無語的喟嘆一聲,哀婉的嘆着氣:“沐逸庭把我放到哪個鳥不拉屎的H市去,還不是嫌我那次……到了h市有什麼好?一切重來不說,能不能盈利還是個未知數呢。”
樑崢去了一段時間h市,所以也知道那邊的經濟狀況的確是和s市沒有可比性,如果說s市是快人人垂涎的肥肉,那麼h市明顯就是雞肋,尤其是現在還在開發中,市場都還沒有搞起來。
不過對於樑崢來說,沐逸庭雖然給自己的是一塊雞肋,但是也已經很滿足了。
“我覺得還好啊,沒有你說的那麼差勁嘛。”樑崢笑了笑,然後喝了一口酒,口不對心的安慰程悅道。
沐逸庭是自己的上司,程悅也自己的心上人,所以他兩頭都不能得罪,只能勸說。
程悅卻根本就不吃這一套,她冷笑出生,鄙夷的瞪了樑崢一眼:“對於你來說當然好了,但是我就不一樣了。”
樑崢自動忽略掉她鄙夷的目光,憨憨的笑道:“那是那是,畢竟我以前只是一個開車的,沐總能分給我一個這樣的差事,我已經很知足了,我和你沒得比,你是經理嘛。”
程悅再次看了樑崢一眼,突然壓低聲音底下身去問道:“你真的以爲沐逸庭是爲了你好?”
“額……”樑崢看着程悅一臉嚴肅的模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有點猶豫的回答道:“應該算是不錯了吧?”
沐逸庭給了他一個好的平臺,還爲他建立了和程悅相處的環境,這對於樑崢來說,真的是已經很不錯很不錯了。畢竟他以前的身份……
“沐逸庭那不過是爲了收買人心,和緩和局勢罷了。”程悅收回身子,上下打量了樑崢一眼,再次問道:“那我問你,你去h市也有一段時間了,對於哪裡的工作可還適應?”
成語的問題過於犀利和尖銳,樑崢臉上立刻就有點掛不住的紅了一下,他之支支吾吾的回答道:“纔剛去,不太適應,不過慢慢的會好的。”
“好?你確定?公司在H市主要是建築業和酒水業,我問問你,別的不說,建築圖紙你懂嗎?招標你知道怎麼招嗎?還有應酬的事,你做的來嗎?那些專業術語你又懂得多少?你去?我不是看不起你,你去了又能做什麼?畢竟你的學歷有限,而沐逸庭那樣的人,又不是一個可以真正放權的人,所以你最後的下場就是雞飛蛋打,連沐逸庭的司機都做不來。”
“不,不會的吧?”程悅的一番話,讓樑崢立刻冷汗都冒了出來,雖然他對沐逸庭還沒有那麼想過,但是經過程悅這樣一說,他也覺得這件事不太妥當,尤其是他還跟了沐逸庭五年,這五年裡,沐逸庭是一個人什麼人,究竟有哪些手段,他都看在眼裡。
說沐逸庭一心一意的爲他着想,想要幫助自己,這件事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從他出獄的哪一天起,他就明白人情冷暖的道理,也自然是明白,這世間沒有白的的晚餐,也不會真的有貴人相助。
帶着對沐逸庭最後的一絲掙扎,樑崢雖然心裡已經打起了股,但是言語間,還是有些猶豫和彷徨:“沐總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我相信他並不會對我這麼絕情的。”
“不會?你確定?”程悅見樑崢雖然有些動搖,但是死牛角筋就是不開竅,不由得下了一點猛料:“你想一想,他那麼喜歡那個叫做安若的女人,但是他爲了得到他想要的,又動了多少心思在裡面?他對自己愛的女人尚且如此,你又算哪根蔥?只不過是你跟他做了很多的事,有些時候,他不方便對你趕盡殺絕罷了,但是人吶就是這樣,一旦你對他沒有了利用價值,他自然就是要清除出去罷了。”
“這……”程悅的話,已經算是說道了深處,讓樑崢不得不去思考,思考沐逸庭近期對他的舉止言行。
尤其是想到適才從沐逸庭的別墅退出去的時候,沐逸庭那嫌厭的目光,已經不打算給自己委以重任的態度,格外的刺激到了樑崢的神經,讓他不想將程悅的話放在心裡都難。
沐逸庭做事的確是心狠手辣,他不得不防,別的不說,總不能讓自己最後被拋棄了還傻傻 的等着主人垂青吧?
“算了,喝酒吧。”樑崢越想越煩,越煩越對沐逸庭意見大,索性後來不去想了,就算是沐逸庭對他真的有了異心,他也沒有辦法,畢竟命運是捏在他人手裡的,他除了認命,還能怎麼樣?
他拿起一瓶啤酒,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直到半瓶酒下肚,他這才長嘆一聲,將酒瓶子放在桌子上,對了程悅說道:“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多個心的,但是現在就算沐總對我失望頭頂,我也沒有辦法啊。”
程悅見樑崢終於有了動搖,便嫣然一笑,寬慰對方道:“放心吧,你我認識了有些年頭了,如果沐總真的有放棄你的意思,我怕會罩着你的。”
樑崢因爲心情不好,已經有點微醉了,他錯把程悅的話當成了她鬆口的意思,由於做事粗魯,他一把拉起程悅的手,有些激動的說道:“程悅,我其實挺喜歡你的,我想,沐總過幾天就要和安若結婚了,你也就別想着他了,到時候等我有了能耐,我養你如何?”
沐逸庭結婚這件事,其實沐逸庭是授意過先不要和任何人說的額,因爲他不喜歡打沒把握的仗,尤其是現在又出了媒體曝光這一件事,所以沐逸庭的意思是出了樑崢以外,誰都不要告訴,但是樑崢因爲心情激動,加上喝了一些酒,便不經意的說了出來,他本意是想勸程悅死心,好好的和他過日子,但是焉知程悅此番前來的目的其實是爲了哄勸他背叛沐逸庭,因爲只有他知道沐逸庭背後所做的一切的事,包括安若父母的事,但是現在看來,這件事似乎並不重要了,因爲程悅突然知道了一個足以稱之爲重磅炸彈的消息。
“你說什麼?沐逸庭要和那個安若結婚?”程悅驚訝的瞪大雙眼,死死的盯着樑崢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道:“你是不是糊塗了?他們的訂婚禮已經取消了好吧?”
樑崢只是喝了一點酒,還沒醉道胡言亂語的程度:“我知道啊,但是沐總說了,爲了穩住媒體,也爲了給自己爭回面子,所以他決定最近一段時間就安排和安若的婚禮。”
“婚禮?”程悅聽到樑崢肯定的回答,腦海裡不由的空白了一片,她有些頹廢的坐回了椅子上,心裡失落至極的冷笑了一聲:“毀了一個訂婚,卻換來一個結婚?沐逸庭啊沐逸庭你手段還真夠高的啊……”
樑崢沒聽清程悅說什麼,但是她臉上失落的表情還是看的真真的,自己喜愛的女人卻在爲別的男人失魂落魄,這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再不是滋味,他也得憋着,畢竟他現在還什麼都不是對方的。
如果,他們的關係能更緊一步,那該有多好啊?
“我有點累了,先回去了。”
程悅心裡突然變得煩悶難抑,便果斷的站了起來,對樑崢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你也差不多回去吧,明天還有的忙呢。”
樑崢一面站了起來想要勸勸程悅,但是話到嘴邊就改成了對沐逸庭的怨懟:“忙什麼呀,沐總現在都不給我像樣的任務了。”
程悅心裡有氣,便冷笑着回頭看了對方一眼:“那你還對人家這麼忠心耿耿?好好想想吧,也該爲自己找條後路了。”
程悅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去了,留下樑崢一個人悶悶的坐在那裡也是生氣了起來,起先,他對沐逸庭確實沒有這麼大的怨氣的,但是經過程悅這樣一挑撥,很明顯,他已經開始對這個在他人生最爲艱難的時候給與幫助的老總有了一些別的想法。
並且,這種想法一旦滋生,就會快速的蔓延,速度之快,甚至連他本人都不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