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兒子終於有了領悟,沐晨蕾也不由得微笑着點了點頭:“知道該怎麼做就好了,其實我也是想讓你過的好,畢竟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能在臨死的時候看到你活的幸福,我也能幸福的閉上眼睛的吧?”
沐晨蕾一番話,立刻又說的沐逸庭原本一顆開朗起來的心低沉了下去,雖然他見慣了生死,但這卻並不能抵消他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的離世。
尤其是那種眼睜睜的看着親人一點一點的消磨自己的光陰,直到死亡,而他,卻無能爲力的這種感覺,當真是太折磨人了。
即便他是個從不落淚的大男人,但是每當想起這一刻的時候,也會忍不住意志消沉的一發不可收拾。
沐晨蕾倒是真的沒什麼,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雖然說是看着時間去數自己的生命,但是其實看開可倒也無所謂了,她慈祥的伸出手,在沐逸庭的手背上輕輕的拍了拍,安慰消沉至極的沐逸庭道:“不要這樣,我雖然走了,但是卻並不代表着這世界上沒有你應該去守護的親人,你還有安若,還有屬於自己的孩子,明白嗎?”
所謂上天爲他關上一扇窗,卻突然又打開了一扇門,大抵就是這個道理吧,沐逸庭失去了雙親,卻也有了更加需要保護的人。
“我明白。”沐逸庭微微一笑,雖然笑的極爲勉強,但是倒也算通透,母親說的對,一個人的生死是無法註定的,有的時候,我們盡力了就好。
沐逸庭上樓去的時候,安若已經休息了,看着背對着自己躺在牀上的安若,沐逸庭想了一下,然後就輕輕的開口問道:“我聽阿姨說你今天吃的又很少,是不是已經有了孕吐的反應了?”
既然安若已經和母親說開了這件事,那麼沐逸庭也不想隱瞞下去了,其實他這樣僞裝着也蠻累的額,倒是說開了,大家都會好過一點。
具體安若心裡是怎麼想的額,他也很想知道。
安若聽到沐逸庭突然問的這麼直接,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冷笑來,她慢慢的轉過身去,看着沐逸庭問道:“沐逸庭,你終於肯對我說實話了嗎?”
沐逸庭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然後輕輕的躺在安若的身邊,他想伸出手,像之前那般溫柔的攬過安若的肩膀,藉此緩解氣氛,但是安若卻毫不留情的立刻甩開了他的手臂。
“我瞞着你,是怕你多想,你知道的,我很在乎這個孩子。”
“你在乎,難道我就狠心打掉他嗎?”原來安若生氣,根結就在這裡,沐逸庭看着安若幾乎氣得發抖的一張臉,心中就是一頓,他難道錯估了她嗎?原來她還是會在心底多少在意自己的對不對?
只是有的時候,他們之間因爲有了太多的誤會,所以便會阻礙了彼此的正常交流。
“我沒有這麼想過,但是我也知道,你並不喜歡我,所以我纔會一味的覺得,或許你會連同的討厭這個孩子,但是我那麼愛你,那麼愛這個孩子,所以我……”
“所以你就連同醫院的人一起欺騙我?沐逸庭。,你真是好手段啊!”安若着的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或許她不會喜歡沐逸庭,但是他憑什麼就要斷言,她會是那個連無辜的孩子都要殘殺的冷血女人?
看着安若欲哭的一張臉,沐逸庭有些慌了,他心中激動,或許是源於安若的那番話,讓他有了一點撥開雲霧見晴天的感覺,他一把攬過安若因爲哭泣而顫抖的身體,放在懷裡小心額呵護道:“傻丫頭,我沒有那麼想,只是,只是以防萬一罷了。”
畢竟,就算安若暫時不會那麼想,可是還有凌顧然一流,在後面搗鬼,他可以不防備安若,但是絕對不能不防備凌顧然。
“沐逸庭,我承認我恨你,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對肚子裡的孩子的愛,這些天我也仔細的想過了,人生其實也不過如此罷了,有的時候,看開一些,或許並沒有你預想的那麼糟糕。”
這句話,雖然說安若說的還是有了一些勉強的成分 ,多少也還有一些無法接受沐逸庭的意味,但是不管怎麼說,她今天也算是給了沐逸庭一個交代,一個足以讓他安心的交代。
能得到安若這樣的回答,是沐逸庭做夢也沒想到的,他愛她愛的那麼苦,從來不敢奢求她會有回心轉意的一天,或許是間接的因爲這個孩子,但是不管怎麼樣,安若是個守信用額人,既然她說了,那麼她就會去實現。
沐逸庭有些感激的一把攬過安若消瘦的肩膀,放在話裡好好的呵護着,他一臉感激的數不出話來,好半天,才輕輕的說了一句:“謝謝。”
以前他是可以對他說出一千種甜言蜜語的,但那些都不過是在一些虛僞的陰謀下所展示的手段罷了,如今他們需要的就是交心,而不是虛僞的謊言,所以情到濃時,沐逸庭卻突然發覺自己詞窮的只能說一句:謝謝!
不過,這句謝謝,雖然簡單,但是卻也足以表達沐逸庭飽滿的愛,以及對安若無限的呵護。
安若躲進這個男人的懷裡,突然就再次感應到了對方那溫柔的,濃濃的愛意,之前,她也曾有過這樣的感覺,但是,後來一系列的誤會,最終讓兩人的感情越走越遠,雖然日日相擁,但卻再也感受不到彼此的溫度。
可是嗎,如今他們敞開心胸的去談一次,想不到,有了當初感覺的不止是沐逸庭,還有安若!
這個男人,雖然霸道,但都她的愛,卻是真心實意,媽媽以前或許說的對,女人最終不也就是找一個靠得住的男人,安心的過完這一世嗎?如今她已經找到了,爲什麼還要彆扭的不肯接受呢?
也許,放開過去,坦然面對彼此,能有一個不一樣的春天吧?
安若想到這裡,就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她靠在沐逸庭堅實的胸膛裡,終於可以像之前一樣,安然的睡去了。
婚禮前一晚上,按照慣例,安若是不可以和沐逸庭見面的,這是老傳統了,但也無可奈何。
安若回到了父母居住的別墅,同行的,除了造型師,化妝師等等,隨行人員,還有她的伴娘藍歆。
凌心答應過了藍歆,等安若婚禮一結束,她就會兌現之前的那五十萬,剩下的,等他們的計劃完成後,另外的五十萬她也會全部打到對方的卡里去。
藍歆其實並沒有打算要剩下的五十萬,她打算安若的婚禮一結束,她那到那五十萬之後,就立刻帶着媽媽走人,因爲凌心這個人太陰了,什麼事情都會做的出來,她可不敢保證,到時候能帶着錢安全的離開s市。
午夜的時候,藍歆看着鏡子裡,早已被化妝師們打扮好了的安若,不由得感慨道:“安若,你穿婚紗的樣子真好看。”
安若從鏡子裡看了一眼藍歆,恬淡的笑道:“你早晚也會穿傷婚紗的,說不定到時候比我好看。”
“是嗎?”藍歆聞言,自嘲一笑,想到自己那遙遙無期的愛情,她突然感慨道:”只怕沒有這一天了吧?”
看着藍歆一臉失落至極的表情,安若眼眸低轉,裝作不經意的問了一句:“你還沒有黎陌的消息嗎?”
藍歆不疑有詐,就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有又如何?他根本就不會原諒我的。”
一句話,瞬間就暴露了黎陌的行蹤,其實安若並非真的要見黎陌一面,只不過,她覺得,黎陌如果不走,就會很危險。
聽到藍歆這麼回答,安若再也坐不住了,她猛的一把從椅子上坐了起來,死死的拉住藍歆的手問道:“藍歆,你跟我說實話,黎陌是不是早就回來了?”
安若拉住自己逼問的時候,藍歆這次啊意識道自己說漏了嘴,她趕忙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沒有,我是說就算見到了又如何,他根本就不會原諒我的。”
安若不理會對方的解釋,只一個勁的追問:“藍歆,你不要在騙我了,如果今天你不和我說實話,你信不信我會讓你很難過?”
“你,什麼意思?”藍歆不解的看着突然變得冷漠起來來的安若。
安若覺得,事情到了這一步,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她和沐逸庭都已經說開了,難道和藍歆還要一直這樣僞裝下去嗎?
“你其實是凌顧然的人吧?亦或者說,其實你是那個凌心的人?”安若目光驟然變冷,原本溫柔的眼神突然變得像刀子一樣的鋒利。
藍歆看着安若這樣犀利的目光,心裡一慌,就趕忙低下頭去解釋道:“沒,沒有,我和凌顧然並不熟。”
安若見她四不招人,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冷笑來:“藍歆,我不是白癡,所以只要我靜下心來去想,就一定可以想的透徹,知道爲什麼你那麼傷害我和黎陌,但是我卻能原諒你嗎?”
“爲什麼?”其實這個事,藍歆也曾經多次質疑過,但是看到安若那張純潔的臉的時候,她就一直都願意去相信,她沒有對自己動用心思,她是真的原來了自己。
只是,雖然對方原諒了自己,可是她卻終究無法再真心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