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逸庭開出的條件無意是重磅炸彈,原本那張伯伯都是打定主意不相干了的,可是沐逸庭卻突然說不禁會還上錢,而且還會工資加倍,不覺愁眉不展的一張臉立刻笑逐顏開道:“哎哎呀,既然你們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啊,你放心好了,我和老安原本就是朋友,不用你說,我自然也會費心的。”
沐逸庭知道他說的是客氣話,態度轉變的這麼快,還不是錢的利益驅使麼?不過他也懶得與這個人爲難,便淡然的笑笑,客氣道:“您不要這麼說,只要能照顧好安若父親,錢不是問題。”
錢,對於沐逸庭當然不是問題,可是對於安若來說卻是問題,這些錢原本是說好了借的沐逸庭的,到時候借了多少,安若以工資去抵,可是如今沐逸庭不經過她的同意就擅自做主,答應替張伯伯工資翻倍,這樣無疑讓安若有些氣結。
她不悅的白了沐逸庭一眼,沐逸庭則假裝沒有看到,哼,你不是喜歡跟我在錢上面算的門清嗎?那我就讓咱們之間的錢永遠變成一筆糊塗賬。
出了醫院的門,安若還是在糾結剛纔漲工資的事,所以一直悶着頭不說話,沐逸庭見她始終高興不起來,就溫柔的問了句:“怎麼了?不高興?”
安若擡起頭,看了看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的沐逸庭,賭氣問道:“誰讓你擅自做主替張伯伯漲工資的?”
沐逸庭心中偷着樂,但是面上卻裝作無辜的聳聳肩:“我這樣也是爲了你好啊?你想想,你父親如今這個狀況,再看看那張伯伯的態度,分明就是有不相干的意思,難道你要等到人家說出不想幹了,然後你再茫然的去找護工嗎?現在醫院的護工很不好找的,再說再找,也未必能立刻找到,如果一時間找不到,難道你要在醫院全天伺候你父親不成?”
沐逸庭將理由一條一條悉數列出,弄的安若有氣也變得沒氣了,是啊,他說的對,如果找不到護工,難道還要自己去伺候麼?就算是自己可以不上學去醫院,可是自己畢竟只是小女孩,有些事情真的很難爲情的啊。
“算你說的有理好了,可你你這樣給張伯伯翻一倍的話,那我豈不是要在你家裡打很長時間的工嗎?”
沐逸庭心說:就是要你給我打一輩子的工,不然你真的以爲我缺做飯的不成?還是缺做的這麼難吃的傭人?
“先不要想那麼多的,等走過這段時間再說吧。”沐逸庭心裡打着鬼主意,但是臉上卻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揉了揉安若柔軟的秀髮,一臉寵溺的安慰道。
安若擡頭看了看沐逸庭,看到他那張成熟的臉的時候,突然有種無比安心的感覺,她微微的嘆了口氣,不再糾結:“好吧,只能這樣了。”
上了車,樑崢回頭看了看一臉意氣風發的沐逸庭,和一臉蔫蔫的安若,見到他們彼此臉上明顯差異的表情時,樑崢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安若小姐父親的事解決了嗎?”
沐逸庭嘴角噙着笑,不露聲色的說道:“當然。不過是錢的問題罷了。”
他說的很輕鬆,因爲錢在他眼裡看來,已經不是問題了,樑崢瞭然的點了點頭,感悟到:“是啊,這世界上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他的話竟然引起安若的一絲排斥,所以她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抹奇怪的笑。
沐逸庭看到了安若嘴角的笑,便問道:“難道你有不一樣的看法?”
安若原本只是不自覺的發表了一下感慨,沒有打算和沐逸庭他們這幫俗人爭論錢的問題,不過既然沐逸庭這樣問了,她便也當仁不讓的反問道:“沐總也和樑崢一樣的看法嗎?”
沐逸庭當然不會有樑崢這樣膚淺的看法,不過,他又特別想知道安若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額,他想看看,這個涉世不深的小女孩,究竟會說出什麼樣的話,是幼稚還是發人深省?
“或許吧,畢竟錢真的可以解決很多的問題,例如你現在的困境……”沐逸庭說話不露痕跡,卻也讓安若頓時吃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的確,安若剛纔的確是爲金錢感到了很大的困擾,若不是沐逸庭即使出手,用金錢替她解了圍,想必安若現在已經束手無策的大哭了起來吧。
“都說金錢是買不到愛情的,沐總怎麼看?”安若扭過頭去,突然特別認真的看着沐逸庭問道。
沐逸庭難得與安若討論這樣感性的問題,便沒有胡亂去說,而是深思熟慮後才說道:“真正的感情,是金錢買不到的吧,但是我覺得有感情,卻沒有面包,這樣的感情也未必能夠長久。”
當年自己的父親與母親結婚的時候,也不能說沒有感情,但是後來父親做生意發跡了,就開始在外面胡來,究竟是感情淡了,還是金錢腐蝕了感情?
“沐總說的很對啊……”安若突然淡淡一笑,竟然沒有用什麼過激的話去與沐逸庭爭辯,而是選擇了默認。
她是突然想起了黎陌,想起了他們之間永遠不會回去的曾經,金錢真的能改變一切嗎?她現在有點迷茫了,當初黎陌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兩家貧富差距很大,可是黎陌沒有嫌棄自己,更是毅然決然的選則了和自己在一起,那時候的他們,是那樣的幸福,可是如今黎陌說走就走,連句話也不留下,還不是因爲覺得他自己一無所有了,地位也從當初的王子變成了今天的私生子,他覺得給不了自己什麼,所以纔會選擇離開,可是他不知道,其實,她喜歡的是他的人,真的不會在乎他有什麼,沒有什麼。
原本等着安若的言談闊論的沐逸庭,卻突然發現安若意興闌珊的閉了嘴,眼眸也不自覺得低下去。
沐逸庭低頭仔細看了看安若失神的眼眸,發覺她似乎又沉浸在失落與傷感中無法自拔,看着這樣的她,沐逸庭也不自覺的低低嘆了一聲,選擇了緘默。
什麼時候,她的心裡,纔不會這麼傷感,什麼時候,她的心裡,纔會永遠只住着快樂,住着他?
車子經過藍歆家門口的時候,安若突然有些激動的對着前面的樑崢喊道:“停一下,我要下車。”
沐逸庭扭頭一看,發覺是藍歆的家,知道安若想要幹什麼,就伸手攔了一把正要站起來的安若,示意她坐下:“你的衣服我昨晚已經派人給你帶過去了。”
“啊?”安若驚訝的扭頭瞪着沐逸庭,發覺他沒有逗自己的意思,這才發覺原來他一早就在耍自己,衣服明明就在別墅,可他卻說沒有衣服,還害得她穿着睡衣跟着跑到商場來?
“既然已經拿了衣服,爲什麼不告訴我?你是故意想看我出醜麼?”安若簡直要怒不可遏,氣鼓鼓的衝沐逸庭吼道,就差打人了。
沐逸庭卻裝作無辜的聳聳肩,狡辯道:“那你也沒有問我你的衣服究竟拿了沒有啊,好像我沒有理由非得告訴你不可吧?尤其是你還像防色狼一樣的防着我。”
沐逸庭一句話,逗得樑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車子都險些開到便道上去,記憶裡的沐總,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做事也是雷厲風行,想不到卻在安若小姐的面前,竟然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我哪有像防色狼一樣的防你了?還不是你一直大半夜的不睡覺,總是往我的房間裡跑嗎?”安若一面和沐逸庭說,一面看着樑崢再次將車子駛離了藍歆家,她順口問了一句:“我的手機和錢包都帶過去了嗎?”
手機和錢包昨晚已經被沐逸庭卑鄙的銷燬了,如今安若單提這兩樣來問,沐逸庭爲了不讓自己露出破綻,便裝作無辜的樣子,淡淡的回答道:“應該有吧,昨晚樑崢將你的東西帶過去後,我也沒仔細查看,不過以樑崢的做事,不會有遺漏的。”
沐逸庭倒是撇的乾淨,可是把難題交給了樑崢,樑崢雖然心裡無語,卻也不敢明着得罪老闆,於是撒謊道:“我昨天好像沒有見到安若小姐的手機和錢包,該不會是被人拿走了吧?”
安若的手機也不是什麼名牌,錢包裡的錢更是連小偷都不會看上,她想要回手機,是因爲怕黎陌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找不到她的人,而錢包裡,則是有黎陌送給她的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麻煩您停一下車,我要去藍歆家找找。”手機和錢包說沒就沒了,安若當然不死心,一定要去找了才甘心。
沐逸庭也不想把安若逼得太急了,就對前面看他臉色行事的樑崢吩咐道:“那你把車停一下吧,我和安若去找找就回來。”
“好。”老闆發話了,樑崢自然是半句廢話沒有,他找了個地方停下車,安若則有些迫不及待的便開車門出去了。
沐逸庭沒有立刻下車,而是在車內簡單的吩咐樑崢道:“給那個李明山打電話,叫他規矩點,不然別掛我不客氣。”
說完,這才下了車,樑崢又趕緊給李明山打了電話,幸好那邊已經出去打麻將了,暫時不會回來,樑崢見他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就沒有說太多,自然也沒有多事的威脅對方什麼。
安若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藍歆家門前,她輕輕的敲了敲門,裡面沒人應話,後來她有不甘心的再次敲了敲,裡面還是沒有人回答,沒辦法,她只好向沐逸庭借了手機,個藍歆打了電話。
藍歆接通了電話後知道是她打的,就有些冷漠的說沒在家,叫她改天再來,說着就要掛電話,安若似乎聽出了藍歆語氣裡的埋怨與淡漠,便有些不解的問道:“藍歆,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藍歆的回答是懨懨的沒有力氣,她說:“我沒事,你和那個沐逸庭好好過吧,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這個大菩薩。”
她這話更是說明,她是在生自己的氣,藍歆是安若唯一的好朋友,所以她有什麼話都會與她說,他們之間,也從來是有什麼說什麼,但是無路說的有多離譜,也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傷人。
安若覺得他們之間一定是誤會了,就着急的說道:“藍歆,你是在怪我嗎?我的確是住到了沐逸庭家,可是昨晚發生了很多的事,我是迫不得已的,你要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