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裡等了許久,還不見譚峰迴來,甚至一點兒消息都沒有,譚清雅有些慌了。
不知爲什麼,只覺得胸口悶悶的,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媽,給哥打個電話,問問他……”她抓住自己母親的手臂,不自覺用了力道,彷彿神經質一般。
譚母被嚇壞了,一時間慌亂得沒了主意,但還是聽從女兒的吩咐,給兒子打了電話。
電話裡傳來“嘟嘟嘟”的忙音,讓譚母的心裡也咯噔了起來。
母子連心,她到底是有些感受的。
匆忙打電話問了警局的人,那頭支支吾吾的,末了也沒說清楚。只說譚峰現在已經被送到了醫院,恰巧就是這裡。至於爲什麼,那頭只說了一句出事了,便飛快地掛斷了電話。
譚母心慌,趕緊叫來了護士去查。譚清雅也意識到事情不對,掙扎着坐起身來,不顧腹部撕扯般的疼痛,扶着父母,趕去了手術室。
此時,譚峰正躺在手術室裡,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拍完CT,更是檢查出身上的十幾處骨折,實在有些慘不忍睹。
譚峰在警局裡的好兄弟劉銘也趕來了醫院,看見悲痛慌亂中的一家三口,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
“劉銘哥,你快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哥到底怎麼了!”譚清雅見了劉銘,彷彿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抓緊了他的手臂。
劉銘從小跟譚峰一起長大,對譚清雅更是早早傾心。
三個人從小嬉戲玩鬧,感情自然深厚。
事情發生的時候,若不是局裡的人拉着他,他恐怕早已經衝上去了。
而從東方絕出現的那一刻起,局裡的高層就已經明白,譚峰甚至是譚家,都已經廢了。既然如此,就不必再浪費劉銘這樣的人才了。
“你哥帶着那個女孩兒去了審訊室,說是要問問她,到底欺負了你沒有。後來,他……估計一時衝動,竟然在審訊室裡對那個女孩兒起了歹念。”
“等到東方絕趕來的時候,他們的人把審訊室的門堵住了,不讓我們進去,我們也不知道里面什麼情況。只是東方絕抱着女孩兒離開的時候,看見她身上有傷,還特別慘,關鍵是衣服都被撕扯開來,哎,也不知道譚峰那小子是被鬼迷心竅還是怎麼的了……”
話音未落,其他三個人的臉色頓時都難看起來。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劉銘再說,他們都能想象得到。原本,譚清雅的計劃,一家人都是知道的。因爲疼愛這個小女兒,父母自然捨不得她委屈,若是能用那個孩子換一個好歸宿,也算是值了。
但沒想到,因爲這次的事情,竟然還搭上了家裡唯一的兒子。
譚清雅恨恨地跺了跺腳,恨東方絕在這時候趕了回來,更恨自己的哥哥這麼不爭氣,關鍵時刻竟然掉了鏈子。
而另一邊,醫生給蘇安安包紮好所有傷口之後,開了一大堆護理的藥,嘮嘮叨叨地叮囑了好半天。東方絕不但沒有一點兒不耐煩,還乖乖順順地聽着,也一直把小貓兒抱在懷裡不撒手,一下一下地撫摸着,像是在順毛。
麻藥過去,蘇安安醒來的時候,意識還有些模糊。但出於保護自己的本能,已經有了動作。手和腳剛一動,只覺得撕心裂肺地疼。她忍不住,輕聲呻吟,更加讓東方絕心疼起來。
他把人好好圈在自己懷裡,細心安撫着,輕聲呢喃着:“對不起,我來晚了。”
蘇安安像是真的聽懂了,情緒慢慢平復下來,只是那雙眼睛裡,早已經不見了往日的靈動狡黠。這次的事情,實在讓她吃了大苦頭。
“我的孫女兒呢!讓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穿着一身唐裝的蘇志國帶着幾個愛徒,趕來了醫院。
一進病房,就見自家孫女兒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裡。雖然知道兩個人從小指腹爲婚,但到底還是不舒服的,更何況,他並沒有保護好她。
原本眯着眼休息的蘇安安,聽見爺爺來了,急忙睜開眼。看見自家親人的一剎那,癟了癟嘴,委屈得直掉金豆豆。
“哭什麼,怎麼教你的功夫全都忘了呢。”蘇志國氣得吹鬍子瞪眼,雖然口氣頗爲嚴厲,但到底還是心疼的。
“我……我想動手來着,但是手和腳被拷着呢……”蘇安安委屈不已,胖乎乎的小手背不斷抹着眼淚,說罷,還傲嬌地‘展示’了一下手腕和腳踝的傷口。“喏,你看,都是那個混蛋的錯,你怎麼還兇我,我到底是不是你親孫女啊……”
東方絕心底有些不悅,覺得這老爺子對蘇安安也實在太苛刻了。他可能還沒意識到,還未娶過門,就已經把小貓兒化爲自家人了,哪裡容得下別人說半點兒不好。
蘇志國嘆了口氣,倒是沒想到孫女兒傷得那麼重。看見那一圈圈纏着的厚厚的紗布,上面竟還隱隱滲出些血跡來,實在有些心疼。
“你,跟我出來。”他看了看東方絕,負手去了門外。
東方絕起身,細心給蘇安安攏了攏被子,這纔跟着出去了。
大師兄蘇子澈終於有機會湊上前來,看見受了傷的小師妹,心疼得無以復加。以前,在武館的時候,意氣風發的模樣多可愛啊,被他們寵上了天,任性卻不驕縱。可現在,卻躺在病牀上,又受傷又吃虧,實在太心疼了。
“你沒有保護好她。”蘇志國沉着臉,有些不悅。
當初東方絕帶走蘇安安的時候,他原本很放心,更以爲這個兩個孩子的感情慢慢深了起來。可現在,看見孫女兒這個模樣,心裡倒是不確定起來。眼前這個男人,到底值不值得託付。
“是,這次是我的疏忽。”東方絕倒是一點兒沒推脫,老老實實地認了錯。從紐約那邊突然出事,他就應該知道的,這件事不尋常。當初帶走蘇安安的時候,說的信誓旦旦,現在出了事,他理應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