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
輕微的關門聲,讓蘇安安打了個激靈。她不得不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解決眼前這個大麻煩。
既然已經宣戰到家裡來了,她豈有退縮的道理。
“既然只剩下我們兩個了,不如,聽聽我們以前的故事,我猜,你一定很好奇吧。”
白恩熙起身,自來熟地進了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檸檬水。
這是她的習慣,也是東方絕的習慣。
蘇安安的眼神暗了暗,但還是點了點頭,俗話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她必須瞭解兩個人之間的過往,才能對症下藥。
“嘖,看來,你還真的是一門心思都想要嫁給他呢。不過,也先聽聽我們的故事吧,說不定你會知難而退呢。”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但那目光,卻像是能看到她心底的恐慌一般,寫滿了篤定。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白家和東方家是世交,兩家人關係不錯。我很喜歡跟在他的身後跑,總覺得他很厲害,彷彿什麼都知道。不過,他可不喜歡我,總是皺着眉讓我離開,千方百計想要甩掉我。”
“可有一次,他遇到了危險。他喜歡冬泳,寧願在室外的游泳池瑟瑟發抖,也不願意回到室內那個恆溫泳池裡。我就站在一旁陪他。可他突然腳抽了筋,怎麼也爬不上來,我急得直哭,但一直都沒有人來。”
“也不知道當時是怎樣的勇氣,我跳了下去,那一瞬間,冰涼的水淹沒我,寒冷刺得我骨錐都生疼生疼的。我胡亂蹬着,接連嗆了好幾口水,纔到了他身邊,拼盡全力帶着他去了岸邊扶梯處。就像是,人之將死,力氣竟比尋常大了好幾倍。”
“等到傭人慌慌忙忙地趕來時,他得救了,我也活了下來,只是,落下了病,但凡寒冷天氣,全身骨頭都像是受到針扎一般疼,連走也走不了。但我一點兒也不後悔,因爲從那之後,他終於接納了我,上下學都會接我一起。沒有女生能夠接近他一米之內,可我就是那個例外。”
“學校裡,每個人都在羨慕我們,我們也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長久地歲月陪伴,讓兩個人熟悉彼此,就彷彿那是另一個自己。這個別墅,當初也是我們的愛巢。”
最後一句,分明就是十足地挑釁了。
蘇安安沒想到,兩個人之間,竟然有那麼多牽絆。過命地交情吶,她拿什麼去比?
“可最後,你不也是背叛了他嗎?”
她很疑惑,兩個人之間明明那麼好,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十幾年的感情竟然被另外一個人輕易打敗。
白恩熙驚訝地瞪大眼,似乎沒想到她竟然知道這些。
但她從不想隱瞞,當下點了點頭,承認了。
“Leon很完美,沒有女人能夠抗拒他的魅力。那張臉,比任何一個女人的都要美,卻讓你感覺不到一絲陰柔氣息,忍不住想要靠近。但,越是美麗的東西,越危險。這道理,同樣適用於人。”
像是陷入了回憶一般,她的聲音越發飄渺起來。
“我是在一個酒吧認識他的,還記得所有女人的尖叫聲,還有他不屑一顧的笑容。可那麼多人,那麼昏暗的地方,他一眼看到了我,然後穿越重重人羣,站在我的面前,俯身在我耳邊,詢問我的名字。”
“我的心,從未有過那樣劇烈的心跳。大到讓我覺得震耳欲聾,讓我可以失去所有理智。”
她毫無保留地向蘇安安敘述着當時心悸的感覺,那種讓她奮不顧身的感覺,直到此時此刻,光是想想,已然讓她覺得熱血沸騰。
同是女人,蘇安安暗暗心驚,她分明感覺得到,白恩熙根本沒有忘記過那個所謂的Leon,即使她現在身處在東方絕的別墅裡,即使她口口聲聲說是爲了東方絕回來,但她沒有愛。
既然如此,那便是有什麼所謂的目的了。
wωw◆ ттκan◆ c o 想通這道理,她不動聲色,仍舊老老實實地扮演一個傻白甜的聽衆角色,只等東方絕回來的時候,好好提醒提醒他。
這感情上的事情,永遠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沒有人會相信,只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足以打敗我和絕之間十幾年的感情。我義無反顧地選擇跟Leon離開,絲毫不顧忌別人的感受,滿心滿眼都是對未來生活的憧憬。”
“可事實上,是我看走了眼。去了D國七年,沒有一天我是開心的。Leon甚至不屑再騙我,坦白了一切,只是玩玩而已。我想離開,他卻不讓,恐怕是怕我壞了他的什麼好事。總之,我是千方百計逃出來的,也只有在那時候,我纔想明白,真正對我好的只有絕一個人。”
“既然當初是我犯下的錯,理應由我去彌補。這次,我不會再丟下他一個人了。這世上,也沒有誰會比我們更般配。”
她似乎無比地自信,揚了揚精緻的臉蛋兒,似笑非笑地看着蘇安安,期待她的反應。
可既然是心理戰,又有了自己的懷疑,自然演戲也要做足了。
蘇安安艱難地開了口,說話也吞吞吐吐起來,“可是,我是她的未婚妻啊,我們要結婚了。”
那樣子,就像是在做徒勞地掙扎。
這更加讓白恩熙肯定了心中所想。蘇安安就是個大大咧咧的小丫頭,沒什麼頭腦,也不會玩什麼心眼,她幾乎根本不需要用什麼手段,東方絕一定會乖乖回到她身邊的。
“可你看,蛋糕這件事,難道不是個很好的例子麼?你從沒有真正試着去了解過他,亦或是他並不容許你走進他的內心。既然如此,那爲什麼又要折磨你自己呢?安安,你還年輕,感情上的事情,你還有許多不懂。但他,絕不是你可以拿來練手的。”
“你明白嗎?”
她一字一頓,語氣就像是在教導自己的學生一般,目光裡更是充斥着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