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些充滿了活力的小孩子,再看看因爲天熱而難受不已的我,頓時覺得自己真的年紀大了,不如這些小孩子活力十足。
我沿着樹蔭走了一陣,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落下來,映照出一地的光斑,微風吹動樹葉嘩嘩作響,風中竟然還帶着一絲清涼。
午後的悶熱因爲這清爽的微風消散不少,往前走,一路上都是樹蔭,我索性就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一會兒,隱隱約約可以聽到小孩子的笑聲,我想應該就是先前遇到的那羣小孩子,還真是活力十足。
“周鵬!周鵬!你去哪裡了?”就在我準備拐上一條小路回家的時候,耳朵捕捉到了前方傳來的嘈雜聲,還夾雜着隱約的哭聲。
我離開的腳步頓時就停住了,顧不得細聽,趕緊朝着聲源處跑去,繞過茂盛的大樹,沒有了遮擋後,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一羣小孩子浮在河裡面,嚎啕大哭,哭聲震天響。
“誰讓你們下河的?”我看到居然有這麼多的小孩子在河裡面,嚇得臉色都白了幾分,扯着嗓子就大聲喊道:“快點給我游到岸邊來。”
這條河繞着村莊蜿蜒流過,是村人賴以生存的水源,後來隨着自來水的貫通,這條河漸漸失去了它的作用,現在只被用來灌溉農田。
然而從搬到這裡起,幾乎每年都會有人溺死在這條河裡,所以天氣再炎熱,也不會有人下河,小孩子更是被長輩耳提面命不許下河,我沒有想到這幾個小孩子膽子竟然這樣大。
“姐姐,救我們,救我們,”看到我出現,漂浮在河裡的小孩子齊齊帶着哭腔對着我喊道,眼淚嘩嘩,別提哭得有多悽慘了。
這幾個小孩子我並不認識,不過肯定都是村裡的人,我不能坐視不管,只是我也是個旱鴨子,完全不會游泳,看着幾個小孩子哭得稀里嘩啦,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就在我焦急萬分的時候,原本浮在水面的上一個孩子突然猛地往水底沉去,幾乎是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眼看着自己的小夥伴就這樣消失了,剩下的幾個小孩子被嚇壞了,哭得比先前更加的兇猛,那嘹亮的哭聲震得我耳朵發麻。
我不敢再繼續耽擱下去,匆匆脫了鞋子就往河水裡面趟,一入水,我就覺得這河水冰冷得刺骨,感覺整個人墜入了冰窟中一般。
因爲這股冰冷,全身的肌肉不由得抽搐起來,我疼得連浮起來的力氣也沒有,身體沉重的往下墜去。
冰冷的河水沒過了我頭頂,肺部的憋疼提醒了我,我開始奮力往上游,浮出水面後,我大口大口地吸着氣,帶着潮氣的空氣進入肺部,緩解了肺部的疼痛。
然而我還沒有多呼吸幾口美好的空氣,腳腕上忽然傳來一抹冰冷,緊緊地抓住了我的腳腕,將我大力往下拽。
再一次體會到窒息的感覺相當的糟糕,尤其是我一不留神還喝了幾口水,河水渾濁不清,我在水裡根本就看不清楚水下的東西,就連那些小孩子的哭聲似乎都消失了。
抓着我腳腕的東西力氣相當的大,我試着踢了幾次腿,但是根本就甩不開緊緊抓着我的東西,它大力地拽着我往下沉,竟是打着要溺死我的主意。
就在我焦急地想要掙脫的時候,頭頂一個黑影朝着我壓了下來,我伸手一抓,竟然是個小孩子,在極大的恐懼下,他已經暈了過去,無意識地被一個猴子樣的東西抓着往下沉。
猴子的尾巴緊緊地卷着小孩子的腳踝,拉着他往下沉,我也顧不得自己處境危險,一把就將他攬到了懷裡,緊緊地抱着他。
這下變成有兩隻水猴子拉着我們往下沉,原本我還有力氣抗衡一下,這下根本就敵不過了,只能由着這兩隻水猴子拽着我們往下。
就在我意識快要消散的時候,一隻溫熱的手抓住了我的手,拉着我往上浮,原本感覺被緊緊箍住的腳腕也鬆開了,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二叔嚴肅的臉龐。
我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卻只吐出了一串氣泡,眼皮像是有千斤重般,幾乎睜不開,意識也迷迷糊糊的。
被二叔拉着出了水面後,我劇烈咳嗽了起來,倒在地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將我救出來後,二叔又毫不猶豫躍入了水中,開始救其他的小孩子。
也不知道是誰大聲嚷嚷着‘有人溺水了’,很快我的耳邊就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我迷迷瞪瞪地躺在地上,突然有誰一把將我從地上拖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裡?!”老媽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她抓着我的衣領將我從地上拉起來,大力地搖晃着我。
我原本就腦子裡裝滿了漿糊一樣,被老媽這麼大力地一搖晃,更是暈得不知雲裡霧裡,連眼前的景物也開始搖晃起來。
“嘔!”在被老媽幾個大力搖晃後,我頭側向一邊,直接就吐了出來,將先前喝下肚子的河水都吐了出來。
“喂喂!你不要緊吧!”老媽被我嚇了一大跳,更加使勁兒地搖晃起我來,我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更別說制止她的暴行了。
“你要是再繼續搖下去,她纔會有問題,”溼漉漉從河中起來的二叔輕聲說道,毫不在意他此刻渾身溼透一身狼狽。
老媽趕緊放開了手,只是我根本就自己支撐不住,她一鬆開手,我砰的一下往後倒,重重撞在了地上,後背硌到石子,疼得我齜牙咧嘴。
二叔制止了其他想要下水救人的人,嚴肅地吩咐衆人不可以再下河,我緩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四下一看,發現河邊躺着幾個小孩子,他們的家人正圍在他們的身邊,然而也有好幾個人看着河面正在哭泣。
還有人沒有被救出來。我的心裡浮起這個念頭,心裡無比的難受,先前我看到的小孩子的數量起碼有五個,然而現在被救起來的卻只有三個。
“你怎麼樣?”二叔抹去臉上的水,走到了我身邊,不等我開口回答他,他就先握住了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