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墨霖修和樑老他們回來的時候,警局裡的氣氛相當詭異,安靜得有點嚇人,衆人白着一張臉,愣在各自的位子上,驚魂未定。
“……你們這是怎麼了?”樑老疑惑地看着我,目光又掃向其他的人,眉頭皺得更加緊了。
我沒有回答樑老的問題,看到墨霖修的身影后,立刻就衝上去一把抱住了他,藉着柱子的遮掩,倒也沒有人懷疑我的舉止。
被我一把熊抱住的墨霖修愣了一下,沒有動,任由我對他上下其手,甚至還環住我的腰,將我更緊的擁入他的懷中。
“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我霸道地說道,原本還想過來詢問我情況的樑老聽到我這句話後,臉色頓時一變,僵硬在原地,腳步一下子就變得猶豫起來。
現在的年輕人啊!
樑老複雜的眼神看向我和墨霖修,我還沒有感覺到,就被墨霖修稍稍推離些許,小聲在我耳邊提醒樑老正在偷看,我倏地回頭,立刻就瞅見了紅着臉一副尷尬萬分模樣的樑老。
我非常淡定地開口問道:“樑老,有什麼事情嗎?”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就不要做電燈泡了,要知道墨霖修這麼配合讓熊抱的機會可不多啊!
“咳……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氣氛怎麼有些詭異啊?”樑老掩嘴咳嗽了一聲,掩飾住心底的尷尬,故作淡定地說道,只是眼神飄忽不定,根本就不敢直視我和墨霖修。
我將剛纔發生的事情簡單敘述了一下,搓了搓手臂上泛起的雞皮疙瘩,總覺得還是有點瘮的慌,要是那位兇手知道這件事,估計會嚇得屁滾尿流跑來自首吧。
“這還真是……”聽我說完,樑老滿是感慨地說道,只是還不等他說完,那位李警官就開口讓過去,我們只好暫時停下話匣子,走了過去。
墨霖修他們在我離開後,又去了幾個案發現場,但是可惜並沒有什麼收穫,每個命案現場都相當乾淨,除了受害人的屍體外,幾乎沒有其他的殘留,因此他們也只能回到警局從長計議。
“這些就是最近所有命案的資料,”李警官指着幾個大紙箱說道,“你們可以在這裡慢慢看,但是命案的內容必須要保密。”
交代完注意事項後,李警官便離開了,留下我和樑老還有隱去了身形的墨霖修目瞪口呆看着這數量龐大的資料。
“這麼多的資料,看完得猴年馬月啊?”我哭喪着臉,忍不住哀嚎道,我就說爲什麼樑老提出要看命案的相關資料,這位李警官這麼輕鬆就答應了下來,原來根本就是有心刁難我們嘛。
“看來警方破案的壓力很大啊!”樑老感慨地說完,揉了揉眉心,對着我和墨霖修揮了揮手,“好了好了,我們來找找線索吧。”
樑老這麼說,我也只能蹲在大紙箱前,從裡面往外拿東西,一摞一摞文件很快就在地上堆積成了小山,我蹲着看了一會兒就腿痠得蹲不住,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翻看着手裡的文件。
這段時間命案迭起,數十起案件積壓在手,也難怪警方會頂不住壓力向樑老這樣的民間人士求助,若是再抓不住兇手,只怕根本就壓不住洶涌的民意,像這樣開放案件資料,也是迫不得已的行爲。
因爲期望可以順利破案,所以交給我們的這些資料沒有任何隱瞞內容,現場勘察情況、屍體解剖報告等資料一應俱全,我一翻開手裡厚厚的一疊資料,幾張照片就飄了出來,背面朝上落在了地上。
我隨手撿起來,一看卻被嚇得手一抖,又將照片扔在了地上,照片上是一張特寫的臉,臉上糊滿了黃色的泥土,眼耳口鼻都被泥漿灌滿,然而那雙被泥漿覆蓋的眼睛卻瞪了出來,眼中的怨恨和不甘看得我心頭一顫。
猝不及防看到死者的臉部特寫,尤其是面目猙獰扭曲的特寫,我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竄起來,順着脊椎往上,一下子就狠狠地抓住了心臟,用力一捏,難受得我連呼吸都忘了。
一隻修長的手撿起了被我扔在地上的照片,蹙着眉頭仔細打量着,彷彿眼前看到的不是什麼恐怖的照片,而是妖嬈美豔的美人畫,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這麼恐怖的東西,就別看了。”我搓了搓手臂上冒起的雞皮疙瘩,想要去拿被墨霖修捏在手指間的照片,然而不等我碰觸到,他卻是手腕一轉,將照片握在了手裡。
“我想我知道那個兇手想要做什麼了。”他沉穩地開口說道,緊蹙的眉頭鬆開了,甚至嘴角還揚起了一絲笑,異色的眼眸中閃着熠熠的光芒,就好像是捕捉到了獵物的獵人那般興奮。
樑老騰地就站了起來,不顧他懷裡的資料散落了一地,身手矯健地蹦到墨霖修跟前,着急地問道:“你發現什麼了嗎?”
我也疑惑地看着墨霖修,兇手想要做的不就是殺人嗎,除了這還能是什麼?
墨霖修一眼就看穿了我心中所想,慢慢開口說道:“還記得我們去的第一個命案現場嗎,那個女人被木釘刺穿了心臟而死,說得簡單點,是死於木。”
被墨霖修這麼一點撥,我眼前縈繞着的迷霧就好像是被一陣風給吹散了,不等他繼續說,立刻就興奮地搶着說道:“第二個命案現場的死者被放進了陶土裡面,所以是死於土。”
墨霖修搖了搖頭,“確切地說,應該是死於火,或者說,兇手希望死者死於火,只不過陶瓷娃娃裡的空氣有限,陰乾的時間又長,我估計死者很可能在燒製前就已經窒息而死了。”
“說不定他就是想要這樣的效果呢?”我不服氣地反駁道,“真要讓人死於火,直接丟火裡燒死不就好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因爲這個纔是死於土,”墨霖修對我揚了揚他拿在手裡的照片,“這個女人被泥土塞住了口鼻,最後窒息而死,是死於土。”
“啊!是五行法陣!”聽了我和墨霖修這番對話,一直沒說話的樑老突然一拍腦袋,大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