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樓下大門口放置着各家各戶的郵箱,上面貼着綠色的數字以作區分,然而在信息化高度發達的今天,很少有人會再用書信來聯繫,郵箱裡塞滿的除了廣告便只剩下宣傳單。
在我二十幾年的人生中,收到的信屈指可數,再加上我搬了家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想也知道不可能有人會給我寫信,然而今天註定要出乎我的意料。
“韓小姐,這裡有你的信。”我提着滿滿一袋的食物,正要往樓上走,突然有人開口叫住我,拿着一封信朝我揮了揮。
“我的信?”我指指自己,難以置信地說道,“確定是給我的信嗎,是不是弄錯人了啊?”這年頭,哪會有人給我寫信啊!
我接過這人手中的信一看,信封上準確無誤地寫着我的名字和房間號,這的的確確是寫給我的信,但是寄信人卻沒有署名,而且也沒有貼郵票。
“你有看到是誰將信放我信箱裡的嗎?”我皺緊眉頭,實在是想不出到底誰會在我郵箱裡放信,疑惑地詢問叫住我的人。
“應該是剛纔那個男人放的吧,我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不過沒有看到臉。”他回想了一下說道,只是聽他的描述,我更是一頭霧水。
“謝謝你啊,”跟這人道了謝,我一臉疑惑往樓上走,心裡面想着的全都是這封剛剛拿到的信。
信封只是普通的牛皮紙信封,除了寫着我的名字和房間號外,並沒有任何其他的字,若不是墨霖修阻止,我差點就想拿放大鏡一一掃過去。
他直接打開信封,拿出裡面的紙,薄薄一張白紙,上面只寫了幾個字,“你想找的東西在這裡”,下面寫着一個地址,一個我不認識的地方。
“這是哪裡啊?”我在記憶裡搜尋了一番,確定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墨霖修也不知道紙上寫的地址究竟是什麼地方,最後我只能利用百度搜索,這一搜索,結果卻出乎我的意料。
“這麼個深山老林的地方,到底能有什麼我想找的東西啊?”看着搜索結果,我不禁開始懷疑這是誰的惡作劇,寫在紙上的地址,與我所在的城市隔着大半個中國,位於大興安嶺某個犄角旮旯的地方。
“比如說……我的屍骨。”墨霖修表情嚴肅地開口說道,眉峰皺起,臉色有些陰沉。
我呼吸粗重,激動得瞪圓了眼睛,拿在手中的薄紙有千斤重,好半天才找回聲音,“你的意思是說,你的屍骨在這個地方?”
“也可能只是有人想要把我們引去這裡,”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他潑了一盆冷水,心中燃起的火焰瞬間被澆滅了。
“誰會想要把……啊,難道是那些人?”我一拍腦袋,想到了那些炸寺廟結果白白便宜了我和墨霖修的暴力分子,難道說是這些人想要將我們騙過去,搶奪屍骨?
“也可能那裡真的有我的屍骨,這只是一個好心的提醒。”墨霖修緩緩說道,“不管怎麼樣,看來我們必須要去這裡一趟了。”
我長嘆一聲,捏緊了手中的白紙,咬緊牙齒,“我討厭坐火車,尤其是要過夜的火車,”那樣會讓我回想起先前那不愉快的經歷。
“我會陪在你的身邊,”墨霖修伸手撫平我眉間的褶皺,溫柔地說道,眼眸中的脈脈溫情幾乎要滿溢出來。
使用美男計是犯規的!被他這麼一看,我原本那點小不情願頓時就煙消雲散,迷迷瞪瞪就點頭答應了下來,等我清醒過來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公司放了那麼長的帶薪假期,原意是想要讓我好好休息,誰知道我竟然一直跟着墨霖修東奔西跑,完全沒有休息好不說,還備受驚嚇。
“我有一種預感,這次出行一定不會太平的。”坐在火車上,透過窗戶觀賞外面的景色,我長長嘆了一口氣,扭頭對坐在我身邊的墨霖修說道。
“就算有危險,我也會盡全力保護你的,除非我不在了,不然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他握住了我的手,與我十指交握,語氣平淡,卻帶着一種堅定,聽在我耳中,心底泛起千滋百味,看着他,一時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所以……不要讓我失望,不要忘記你說過的話。”我撲進他懷裡,悶悶地說道,眼眶中有淚在打轉,忍了許久,纔沒有落下。
墨霖修,你可要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
一人走過我邊上,狐疑的視線一直黏在我身上,被他這麼一看,我才意識到在看不見墨霖修的人眼中,我撲在他懷中的動作是多麼的彆扭,多麼的奇怪,不過,難得可以抱到墨霖修,必須一次抱個過癮才行!
我不管不顧地埋在墨霖修懷裡,什麼信,什麼屍骨,什麼陰謀陽謀,全都被我拋在了一邊,現在最重要的,是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偏偏這個時候,還有人不識趣地來打擾。
“小姐,請問可以和你換個牀位嗎?”我滿臉不悅地看向說話的人,說話的人沒有料到我會這麼明顯的表露出不悅,往後退了一步,尷尬地看着我。
他這一退,我才發現他跛着腳,行動不便,想要爬到上鋪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雖然被打擾我有點不高興,但是還是答應了他。
我拿起行李放到上鋪,忽然感覺到有一道火辣辣的視線落在我身上,疑惑地四下一看,正好與一個女人的視線對上,見我看向她,她立刻狠狠瞪我一眼,眼神兇狠。
我摸摸鼻子,發誓被瞪得莫名其妙,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好嘛!
“這個女人該不會就是……”我只能想到這種可能,不過若這女人真的是那些想要找墨霖修屍骨的人,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我的面前,膽子也太大了一點吧。
“應該不是,”墨霖修搖了搖頭,“她剛纔看你的眼神充滿了嫉恨,若真的是爲了搶屍骨來的,應當會注意隱藏,絕對不會輕易出現在我們面前。”
我點點頭,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剛爬上上鋪,就感覺到那火辣辣的視線又落到了身上,一擡頭就看到那女人站在不遠處,正要一種很恐怖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心底直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