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原因是什麼?”墨霖修像是沒有看到我眼底的掙扎,見我後退,又步步逼近。
我費力嚥了一口口水,心中暗念‘色即是空’,然而我和他之間的距離是如此的近,近到我呼吸時可以感受到他的氣息縈繞在鼻端,腦中旖旎的念頭層出不窮,壓都壓不住。
“你怎麼臉紅了?”我一直不說話,他低下頭來看我,距離一下子又拉近不少,淺緋色的嘴脣抿起一個弧度,就像是在……索吻。
啊!我內心哀嚎一聲,慌亂地捂住了滾燙的臉頰,恨不得有一個地洞可以讓我鑽進去,又猛地搖頭,想要將腦袋中粉紅色的念頭都搖出去。
“……你在幹什麼?”墨霖修看向我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他一把扣住我的肩膀,不讓我往後退,自己卻是不斷靠近,將我攬入了他懷中。
雖然隔着衣服,但是我卻覺得自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體溫,滾燙得簡直要把我融化,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他低下頭來,逐漸靠近我,一手還捏住了我下巴,讓我仰頭看向他,金銀異色的眼眸中閃着熠熠星光,又如同夜空一般深邃,我呆呆地看着,一時入了神。
這是……要吻嗎?
我閉上眼睛,激動又忐忑地等着,緊張得雙手緊緊地絞着衣角,然而下一瞬,一隻手扒開了我的眼皮,我被迫睜開了眼睛。
“看着不像是被什麼惡鬼佔據了身體,表現得倒真是有些奇怪,”我睜開眼睛,就看到墨霖修疑惑地皺眉看着我,口中喃喃道着。
我難掩心底的失落,將他的手從我臉上拉下來,憋着嘴說道:“什麼惡鬼啊,我還以爲……”是要親我呢,真是白讓人期待一場。
“你還以爲什麼?”他看着我問道,眼中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
“我還以爲……沒什麼,”冷不丁聽到他這麼問,我差點把心底的想法脫口而出,話到嘴邊才猛地想起,又急急忙忙把話咽回了肚子裡。
“是嗎,我還以爲你是在等着我……”墨霖修似笑非笑看着我,語帶調侃地說道,嚇得我趕緊去捂他的嘴,不敢聽接下去的話。
我心虛地轉移話題,“曼珠是被人槍殺的,我親眼看到那個男人開的槍,而且……”我咬了一下脣,爲難地附到他耳邊輕聲說明了事情的經過。
“你就將實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她吧,無論如何,這都是她的事情,她有權利知道一切,”墨霖修聽我說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輕說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往,是獨屬於那個人的一部分,縱然再不堪,也無法改變,與其否認隱瞞,倒不如坦然接受,努力去改變未來。
我點點頭,朝着四周看去,那些圍着的鬼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不知道從哪裡飄來,將整個金碧輝煌的大廳都籠罩起來,等到白霧散盡,我的眼前哪裡還有大廳,分明就是一片漆黑的墓地。
藉着朦朧的月光,我可以看到幾個低矮的墳包立着,既沒有墓碑,也沒有萬年青,只有旺盛的野草長得已到人膝蓋處。
這處墓園,看上去一片荒涼,經年沒有人打掃拜祭,甚至連原本的小徑都被野草覆蓋,沒有落腳之處。
“你剛纔去哪裡了?”我正暗暗感慨着這處的淒涼冷清,突然耳邊冒出一個聲音來,嚇得我差點跳起來。
這裡可是墓地,會說話的不一定是大活人。
我捂着心口,膽戰心驚地看向聲源處,見是曼珠,這纔將高高懸着的一顆心安安穩穩地放回肚子裡,雙腿直髮軟,“嚇死我了。”
“我纔是要被你嚇活過來了,”曼珠嚴肅着臉看向我,“方纔我們一進來,你就消失不見了,要是你出點什麼事情,你那相好的決計饒不了我。”
“什麼相好的啊,我……”我害羞地揪着衣角,低着頭不敢擡起來,更別說是轉頭看我身後的墨霖修,臉紅得像是猴子屁股。
“人又不在這裡,說說都不行啦,你這臉皮也太薄了吧,姐姐教你啊,出門是貴婦,在牀上是……”眼看着十八禁的話就要說出口,嚇得我趕緊去捂住她的嘴巴,堅決不讓她再繼續往下說,同時心虛不已地回過頭去看墨霖修。
然而一片漆黑的夜色中,樹影斑駁,卻不見墨霖修的身影,我四下張望了一番,卻依舊不見他的身影。
“墨霖修?”我不確定地叫道,茫然地在漆黑的夜色中尋找他的身影,只是哪裡都不見他身影。
“他也在這裡嗎?”見我尋找墨霖修,曼珠驚訝地說道,“可是我過來的時候就只看到了你。”
我一下愣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驚訝地指了指自己,“你……你說這裡只有我?!”
“是啊,”曼珠肯定地點頭說道,“我很確定我沒有看錯。”
聽到她這麼說,我咬住了下脣,一時之間心亂如麻,我很確定剛纔從那麼多鬼中將我解救出來的人是墨霖修,可是他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呢!
“……剛剛是他救了我,方纔我一進入墓園,就出現在了一個金碧輝煌的大廳裡,一大羣鬼圍住了我,是他及時出現……”越往下說,我就越沒有底氣,忍不住懷疑剛纔的一切是不是我的幻覺。
“可是這座荒廢的墓園裡,連一隻鬼也沒有,”曼珠表情嚴肅地說道。
“這裡埋了這麼多人,怎麼可能一隻鬼也沒有呢?”我反駁的話脫口而出,被葬於此處的人沒有一千也有五百,怎麼可能連一隻鬼也沒有呢!
曼珠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我騙你做什麼,的確是一隻鬼也沒有。”
墓園裡面寂靜無聲,唯有嗚咽刮過的夜風吹動樹枝搖晃,投下一地斑駁的樹影,就連蟲鳴聲都沒有聽到。
“這……怎麼可能呢?”我看着四周,錯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難道說之前的一切全都是我的幻覺嗎?
不!這不可能!
“不過……”曼珠皺起眉頭,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也有可能是他太過擔心你,所以在你身上留了一縷殘念,這樣你出事的時候,他感覺到,通過這縷殘念出現在你的身邊,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