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明知道她修煉的長‘春’功,功力越深,對感情的感應就會越遲鈍,且她又在那髒污了的死神之冠的控制之下,原本就動不得太多感情。說
既知道她選擇的是自己,就已經足夠了。
安西樓說得沒錯,他這個人,天生就喜歡把自己幻想成風‘花’雪月的詩人,在自己的內心世界之中,只會像個寂寞的詩人一樣煢煢孑立,而生不出一絲熱情。
可能原本,他自己也是一個冷情的人。陸青雲曾說,他們是相似的人。
在天界那會兒,他是不信這話的,因爲他自認比冷血無情的死神更懂得什麼叫愛,什麼叫做人類的感情。
只是,在人間這些年,尤其成爲雲霧森林之主,萬妖之王這一千多年來,他的感情甚至比不上一棵樹,他也是死宅,他也不曾‘交’什麼朋友。
而第一世被天界諸神控制的自己,豈不也同樣孤僻,同樣冷漠?
的確,他與陸青雲極相似的人。
只不過她多了一重重控制心神的障礙罷了,所以,他原本就不能要求太多了。
陸青雲的努力,他又不是沒看到。
卿月樓深深嘆息了一聲,搖搖頭一笑,只要在一起,陸青雲選擇的是他一人,這就夠了。
“西樓那傢伙吃了火‘藥’,看都說了些什麼話!”藍兮墨卻在此時忽然出現,笑容淺淡,雖仍舊妖魅,卿月樓卻覺得他不同了。
“你記起來天界的事了嗎?”卿月樓問,心中不免一緊,他想到了天界之中,陸青雲與海神一見鍾情,共築愛巢的‘佳話’。
藍兮墨似笑非笑地斜睨他一眼,“那段佳話,不過是一重算計罷了,你也真傻,竟就真信了,不過,我倒的確假戲真做,被那冷血無情的傢伙引動了真情……”
“……”卿月樓苦笑搖頭,“總歸在天界,你們都把我當傻子哄,就連西樓這個後來者都知道的事,我卻一無所知。”
藍兮墨笑了,“有天帝和死神這兩尊大神壓着,誰敢給你透‘露’消息?何況,你那時候,的確有些少年人的脾氣,‘性’格卻是比現在可愛得多,或許正是那明顯的愛與憎,纔會讓那個冷血無情的傢伙,也被你吸引了視線吧。”
卿月樓噎了噎,在天界,他的確是有些少年人脾氣。
藍兮墨難得見好友‘露’出這種尷尬之‘色’,不禁又笑了笑,不過,想了想,又一副悵然之‘色’,“終歸她選擇的還是你,或許,是你們前世有緣罷。”
前世的確有緣!卿月樓挑挑眉,他覺得自己最大的贏面,也只有與陸青雲相遇的第一世了。
只可惜,他竟然無法體會到那一世的心境,這是畢生遺憾。
“在天界那會,我有試過殺了你。”藍兮墨斜視一眼卿月樓,又擡首望天,笑道:“但我卻又怕她會直接滅了我,我雖是海神,在她手裡,也敵不過一合之擊。其實,死固然可怕,但我卻更害怕,她就此不再看我一眼。她那樣的人,一旦你過了底線,以後無論你做什麼,她都不會有半分感動而改變心意的,是真的狠辣無情。”
這倒的確,所以,每一個喜歡她的人,都不敢去強求於她,因爲即便不會有‘性’命之憂,她也會用她獨有的冷漠凍死你。
“所以,我就想,你這傢伙,到底憑什麼吸引她,若論容貌,就像西樓說的那樣,我也不差你什麼。”
呃,這一點,卿月樓的確無話可說。
藍兮墨瞥了他一眼,便又笑了笑,說道:“於是我就想,我一定要了解你這個傢伙到底有什麼魅力,故此,在她設定的一切之中,我也設計了讓我與你成爲好友。誰知道,你這傢伙真有些魅力,我們豈不是真的成爲了互通心意的好友?”
這麼勉強的承認這種友情關係,是不是不想做朋友了,卿月樓斜視他一眼。
藍兮墨瞭然笑了笑,“你知道,爲了第一時間吸引她目光,我因此拼命讓自己不要忘記她,那段糾纏了我整整一百五十年的夢,的確讓我自遇到她起便心中一陣悸動,那會子,我以爲我是應該吸引了她的視線的,你承不承認,若是沒有那個蘭月秘境,她可不一定會選你。”
卿月樓承認這一點,但就是因爲承認,故此,他才更覺難受。
在進入神魔戰場之前,陸青雲對藍兮墨是不同的,這一點他又怎會看不出來?
“可惜,你什麼也沒有做,甚至在那之前,根本之遠遠觀望,卻只不過從秘境之中一個來回,她卻就什麼都變了。”藍兮墨苦澀的笑了笑,“我算計了那麼多,敵不過一次肌膚之親。我現在想,在極樂島上,我爲什麼沒有強橫一些,就此推到了她呢?”
“……”卿月樓無言。
藍兮墨卻又自顧自一個說起來,“其實,這卻是我妄加揣測罷了,即便在極樂島上發生過肌膚之親,你信不信,陸青雲一轉眼就又會與你在一起,只因,這一切,原本就是她在天界上算計好的,因爲,她選擇就是你,你說,你是不是很幸運,你可是什麼都沒做啊,就得到了一切,真是……想不讓嫉妒都難。”
說完這些,他的身影便也消失了。
卿月樓無語了好一陣,合着今天一個個都來找他傾訴不公了?
這卻還沒完,他還沒來得及挪動一步,溫別意卻又來了。
“哼,你別信那小子的話,作爲堂堂魔皇,我豈能用魅‘惑’之蓮勾引她的心神?”溫別意一副堅決矢口否認的表情,似要證明什麼似的。
只可惜,他越是如此,卿月樓卻越相信他或許真的用了魅‘惑’之蓮。
“你還別不信。”溫別意一見他那一副‘我什麼都懂,你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的表情,就來氣,不禁手掌一攤,只見其上竟出現了一朵粉嫩的蓮‘花’,嫣紅的‘花’瓣就像懷‘春’的少‘女’般舒捲着,極美麗,極純真。
“這就是魅‘惑’之蓮。”溫別意冷笑一聲,“我現在倒不介意使使它。”
“……”這算是威脅嗎?卿月樓扶額。
溫別意斜睨他一眼,冷哼一聲,手指動動收了魅‘惑’之蓮,又仔仔細細從頭到腳看了他幾眼,纔有苦笑着道:“我既知道她喜歡你這一款的,故此,才刻意讓自己在人間的那一抹魂與你有着相似的‘性’格,結果,我看似的確讓她動心了,但最終,哼,就像他們幾個說的那樣,她卻還是選擇了你,說實在,我真看不出你哪裡好!”一甩袖子,恨恨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