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蘿公主高高的擡起下巴,蔑視的盯着眼前這個血腥暴力的惡魔,眼中的恨意幾乎能將對方扎一對穿。
“卑賤的西德魯人,叛徒奧古斯塔,你不配碰我一個指頭,希爾帝國的公主寧願戰死,也不會向你這種低賤的叛徒投降。”
見她如此不上道,奧古斯塔利目一掃,三角眼猶如毒蛇般掃過大殿之中那些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的‘侍’‘女’,冷笑道:“噢,尊敬的松蘿公主殿下,看看吧,這些‘女’奴,還有你的母后,你的可愛小‘女’官,所有這座王宮裡的人,都會因爲你選擇而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屈從於我,她們將恢復原來的身份,平靜快樂的過着幸福的日子,而,如果你不願低下你那高貴的頭顱,那麼……”
他手中的骨刀一揮,大殿角落裡便是一片淒厲的慘叫聲,一個‘女’奴,竟然被她一刀斬成兩段,粘稠猩紅的血液汩汩流在潔白的地面,顯得猙獰血腥。
更可怖的是,這個‘女’奴卻沒有因此而死去,上半截身子因爲疼痛而悽慘的在地上打滾掙扎,不斷攀爬。
而她目中,竟然帶着仇恨,盯着松蘿公主。
所有‘女’奴,這時候都齊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高貴仁慈的公主殿下,求求您,繞我們一命吧。”
能夠在這大殿之中伺候,她們一定是主人最重視的‘女’奴,但是面對死亡,她們早已忘記了她們的忠心。
怕死是人之常情,終究誰也怪不得誰。
王后絕望的閉上眼睛,在她的夫君,希爾帝國的國王陛下被這個叛徒殺死的時候,她本就沒打算繼續活下去。
“蘿兒,親愛的孩子,不要屈服,永遠也不要。”
她說完這話,自袖中‘抽’出一柄鋒利的匕首,迅疾的扎入了潔白的‘胸’膛。
“希爾帝國皇室的尊嚴不容冒犯,叛徒一定會被死神拖入最恐怖的地獄生生死死遭受折磨。神啊,請保護我的孩子,逃離這個惡毒的人,以後永遠也不要回來,不要報仇,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
她竟然在死的時候,還用心血爲自己的孩子祈求祝福。
一層淡淡的白光,自她的身上淡淡飄過來,籠罩在松蘿公主的身上。
松蘿公主渾身顫抖,淚水斷線似的滾落蒼白的臉頰,可是她手中的劍,竟然紋絲未動,仍舊沉穩的面對前面這個醜陋惡毒的敵人。
她知道,她最敬愛的母親,已經倒在血泊之中,很快就要死去。
可是,這時候,她卻不能去擁抱她,祈求神救活她。
因爲,她聽到母親傳遞過來的暗語,那個看似光明的祝福術,實際上卻隱藏着極厲害的詛咒,只要把這個詛咒用劍術加諸到對面這個惡魔的身上,那麼,她還有這殿內的所有人,都有逃命的機會,因爲王座後面,隱藏着一條密道。
“噢,真是了不起的王后,偉大的母親,我都快要感動得要掉眼淚了。親愛的松蘿公主殿下,瞧瞧你自己,是多麼冷酷,竟然把自己的母后‘逼’死在自己面前。快丟掉你的僞善吧,虔誠的走到我的身前,親‘吻’我的戒指,我將給予你至高無上的王后的尊位。”
奧古斯塔一邊說,一邊極爲謹慎的向前踏出一步。
他的力量是松蘿公主的無數倍,只要一個指頭就能碾死她,但他卻不能這樣做,他需要一個屈服於他的完整公主,因爲這位松蘿公主,是得到大祭司祝福的,擁有神賜光芒的,能給這片大陸帶來光明的聖‘女’。
只要得到這位公主,再憑他的武力,他一定能順利統治這個帝國,甚至成爲這片大陸的主宰。
讓他驚喜的是,因爲王后的自殺,公主雖然竭力冷靜,卻還是有些許失神,她竟然半步也沒有後退,反而目光中有些‘迷’茫。
很好,就是這個時候,只要把這個巫術打入她體內,控制她的心神,那麼,這位被祭祀祝福的純潔聖‘女’,就會成爲他手中的玩物。
在他以爲‘奸’計得逞的時候,松蘿公主的眼底深處,也漏出一絲冷笑,乾燥的手,緊緊地握住劍柄,調動那詛咒的力量,一絲絲關注到劍身。
一步,兩步,三步。
邪惡的巫師奧古斯塔離她越來越近,就在此時!
幾乎同時,兩個人都出手了。
只是讓大巫師奧古斯塔沒想到的是,他所施展的巫術,讓整個大陸都顫慄的巫術,竟然還未達到松蘿公主面前,竟然遲滯了起來。
這不可能。
面對松蘿公主揮起的,那幾乎弱小如螞蟻般的劍氣,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種可怕的‘陰’森之感,彷彿被什麼類似殘酷命運似的的可怕東西纏繞住了靈魂,他覺得整個身體都在開始腐爛。
“噢,不,死亡詛咒,竟然是死亡詛咒,該死的賤婢,竟然對我施展這種惡毒的巫術。”
奧古斯都的面‘色’變得極爲驚恐,冷汗一滴滴往下掉,三角眼恐懼的盯着漸漸腐爛的手,他竟然忍不住開始痛苦的嚎叫起來。
不是因爲這種腐爛所帶來的痛苦,而是,生命正在流逝的可怕感覺,完全打敗了他所有的野心。
什麼統治希爾帝國,統治整片大陸,在生命受到致命威脅的時候,已經全都變得蒼白可笑。
不,不能死在這裡。
奧古斯都猛地擡起頭,‘陰’狠的瞪着松蘿公主。
“親手殺死施咒者,就能解咒,親愛的松蘿公主殿下,是你的愚蠢葬送了你的‘性’命。”
‘陰’冷冷的怪笑聲,響徹這個大殿,奧古斯都緩緩舉起了手中鑲嵌這‘玉’骷髏的骨杖。
強大的力量,把他的黑‘色’披風鼓‘蕩’起來,奧古斯都開始‘吟’唱着邪惡的咒語,他竟然打算滅絕這個皇宮的一切。
施展詛咒一劍,松蘿公主早已經面‘色’蒼白,這個時候,她已經無力再戰。
“快逃。”
在這關鍵時刻,她竟然揮起一劍,劈向王座,嘩啦一聲巨響,一條密道就在此時出現在衆人面前。
‘女’奴們發出一聲歡呼,一擁而入,根本就不管曾經服‘侍’的主人。
“紗兒,你也快逃。”
松蘿公主自己仍舊舉着劍,那是她自父親手中接過的劍,劍柄上金‘色’的寶石閃耀着灼人的光彩,照耀了整個大殿。
“不,公主不走,我也不走。”
紗兒雖然嚇得渾身顫抖,雙‘腿’發軟,卻竟然在此時此刻,硬撐着沒有一個人逃命。
“這個叛徒,殺我父母,滅我帝國的叛徒,就算會死,我也一定要親手用皇族聖劍,將他徹底滅殺,我是帝國的公主,這是我的使命。”
松蘿公主說着的同時,劍身上的光芒綻放更加劇烈,於此相對的,她的面‘色’越來越蒼白,血液自她的嘴角汩汩流出,一滴滴的滴在鋒利的劍身之上,白‘色’的光芒竟然一轉,變得如燦爛的霞光,籠罩了整個大殿。
“不,蘿兒,我不要你死,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們不做什麼公主了,我們像王后希望的那樣,找一個地方安安靜靜的過一輩子。”
紗兒哭着撲向松蘿公主,抱住嚶嚶哭泣。
她曾經嫉妒松蘿公主的千萬寵愛於一身的公主地位,嫉妒她的愛情,可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戰勝所有的一切。
她可以仍舊嫉妒着松蘿公主,但是她也仍然希望她能活下去。
“走吧,蘿兒,你要報仇,我以後陪着你一起報仇,我們走好不好,不要這樣,我不要你死。”
紗兒苦苦哀求,可是松蘿公主卻仍舊面‘色’堅毅的握住了劍柄,她竟然在用生命,在祭祀這劍,這生命之劍一旦成功,可以毀滅一切力量。
可是,她自己的命也會葬送在這裡。
“走吧。”
劍氣一彈,紗兒的身子便如飄絮般飛到了密道口。
可是,她卻仍舊哭着爬了回來,固執的要把她的小姐妹從死神的手中拉回來。
“紗兒。”
就在此時,大殿‘門’口,出現了一道金‘色’的身影,金光閃閃的鎧甲在陽光下閃爍這‘逼’人的光彩。
“父親!”
紗兒歡呼起來,搖着松蘿公主的袖子,歡喜的大聲道:“蘿兒,我們有救了,父親來了,希爾帝國的大將軍,一定能把這個惡魔殺死。”
然而,那天神般的金‘色’身影卻發出一聲低低的嘆息,一個跨步,便驅前到了她們面前。
“可惜,我也背叛了皇室,我是來奪取公主的命祭祀希爾帝國的,她並不是聖‘女’,而是這個帝國終結的魔‘女’。”他這樣冷冷的說道。
“不,怎麼會?不會的,我的父親是偉大的英雄,是帝國最爲敬仰的大將軍,他一定不是叛徒。蘿兒,她善良真誠,她一定是帝國的聖‘女’,偉大的大祭司曾經得到過神諭,不,你一定不是我的父親。”
紗兒睜着恐懼而悲傷的眼睛,望着這個與她的父親一模一樣的男人,顫抖的手,竟然握住了一柄匕首。
“你不許殺蘿兒,否則,我就死給你看。”
高大的大將軍憐憫望着蒼白如霜後之蓮的小‘女’兒,“把你送入王室,是我的錯,走開,孩子,你不是要當公主嗎?只要我殺了松蘿公主,再終結奧古斯都,我將是希爾帝國的英雄,我將會成爲帝國的新王,而你,會成爲最尊貴的公主殿下,我會向鄰國發出邀請,把你喜愛的青彌王子送到你的面前……”
他的話充滿了‘誘’‘惑’力,這一切,都是紗兒曾經夢寐以求的東西。可是,他卻未能從‘女’兒那蒼白嬌弱的小臉上看到喜悅。“不,沒有蘿兒,我做什麼都不快樂,當我第一次進入王宮,蘿兒在紫藤‘花’架下對我微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一定能和她做最好的姐妹。我不要當公主,我也不愛青彌王子,那個醜陋的叛徒,懦弱的低劣異族,在叛徒打來的時候,就數他逃得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