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的臉飛上了可疑的暗紅,我心下各種歡騰鼓舞,偏偏臉上還擺出了一副純潔無辜的樣子。果真,他說的話更加不利索了,帶了點急躁:“女孩子的身子是不能隨便給人看的,你,你回去讓你家人幫你清洗。”
“可是,爹爹也說過了,女孩子的腿和胳膊也不能隨便給別人看的,你都看過了,是要負責任的。”看着他頗爲慌張的樣子,我託着下巴,帶着悠閒的心情看向他。嗯,厚臉皮什麼的是我的強項。
“我,我先走了,你自己待着吧。”看他惱羞成怒的丟下這麼一句,便匆忙轉身出了山洞。我繼續坐在山洞裡,一動不動,甚至還稍稍打量了一下這個山洞,剛剛沒注意,這個時候才發現,旁邊竟有一堆燒過的灰燼,看來有人住過這裡?會是誰?
想法還沒落,出去的樑寅臉色又頗爲不好的鑽了進來,身上有點溼漉漉的,可是臉色依舊難看,瞄了我一眼,冷冷的說道:“外面下雨了,我只是進來避雨的,並不是想多管閒事。”
剛剛還晴好的天怎麼突然下起了雨?不過,倒是很快一聲巨雷響起,嚇得我本來想說的話也嚥到了肚子裡。我有點緊張的看着外面,站起身子,跛着腳,往樑寅那邊靠了靠。
“幹什麼,又想讓我負責?”樑寅有點不冷不熱的說道,眼睛瞟向我,還和我拉開了一段距離。
所有囂張的氣勢瞬間弱了下去,真的,打雷什麼的真的很討厭。這時,恰好又是一聲巨響,外面狂風呼嘯的聲音頗爲嚇人。以往的這個時候,我多是被爹爹抱在懷裡的。我討厭打雷下雨,因爲最愛和我嘮叨的飛影哥哥就是被雷劈死的。
飛影哥哥本名叫張強,可是,他非常討厭這個名字。還非要逼着寨子裡的人喚他飛影,一般情況下,誰要是想讓他不爽,喊聲“強子”就行了。
他曾經和我認真的探討過,名字的重要性。在他還叫張強的時候沒有哪個女子會多看他一眼,於是,當了土匪之後,果斷的抓了個教書先生,起了這麼個據他說既飄逸又瀟灑的名字,並且自豪的認爲,自從有了這個名字,他媽媽再也不用擔心他的媳婦了。
每次寨子裡的行動結束之後,他總是自豪的跑到我怕面前吹噓一番,今天又有哪些女人頻頻向他拋媚眼。雖然,我懷疑,很有可能那是人女子對土匪表示憎恨的表情。飛影哥哥離去的那天,我並沒有親眼目睹。
可是,他的屍體被擺放在後山的棺木裡,我確是趁着爹爹不注意望了一眼,黑焦焦的,完全認不出以往的面貌。爹爹說,他是爲了救一個雨天在樹下躲雨的姑娘而突然被雷劈到的。從那以後,我對雷總有揮之不去的恐懼。
許是我的臉色太過蒼白,本來打算離我遠遠的樑寅微不可見的往這邊挪了挪,我咬着牙,忍着腳踝傳來的疼痛,一步跨到了他的身旁,順便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樑寅有點惱火,想要掰開我的手,卻是沒有成功。一道閃電在洞口劃過,我更加緊張的往他身後躲了躲。雷聲隨後響起,我緊閉着眼睛,耳朵上卻突然捂上了一雙手。
擡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樑寅頗爲不自在的臉,眼睛看向別處,嘴裡不耐煩的嘟囔道:“我只是順手而已。”那雙手,涼涼的,可是,我覺得那雙眸子裡卻閃着晶亮的光。
直到重逢的時候,他依然如此,我想他果真是個變扭的人,從小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