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她武功有多高強,也不是她心眼有多壞,關鍵是她是個與衆不同的女人啊,關鍵的關鍵是她是個精通醫術的女人啊,最最重要的是,她是個與衆不同精通醫術且善用毒藥的女人啊!!
當然,她也不會真的致我們與死地,但小懲大誡總是少不了的,今天讓你拉一天的肚子,明天讓你流一天眼淚,大後天讓你在牀上癱瘓一天,那種不知何時會被暗算的膽戰心驚實在是讓我們兩個慣用伎倆的土匪大驚失色。
我拉着君君的手,感覺有了共同的敵人,瞬時覺得人生都有了目標,君君也把手放在了我的手上,我們倆一邊幹活一邊用眼神發着誓,嗯,我們要團結協作,一致對外,堅決仇視一切反動勢力。
估計是看到來我們這邊的互動,柳言一邊頗爲悠閒的踢踏着腿,一邊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說道:“宋樂,看你後背還有傷的份上,你先休息吧,後面那些交給林君騁就可以了。”
我拍了拍抓緊我手有點緊張的君君用眼神示意到,別擔心,姐不會拋棄你的。
一直在旁邊安安靜靜喝茶的師父卻突然將肘撐在下巴下面,挑了眉,有些慵懶的開口說道:“宋樂,這些糕點我突然不太想吃,要不你幫我解決一下。”
他的話音剛落,我便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閃到了師父面前,一邊流着哈喇子,一邊狗腿的說到:“我來,我來,師父你要不想吃千萬別勉強,傷了牙可就不好了,放心放心,以後這些我全包了。”
我一邊塞着糕點,一邊接過噙着笑的師父遞過來的茶水,心滿意足的喟嘆,這纔是人生啊!吃到一半才突然想起來君君,回過頭望去,正見他一副風中凌亂的摸樣。我衡量了一下美人美食的誘惑力,再衡量了一下得罪柳言的後果,最終拋棄了和我一起發着誓的兄弟。
而柳言才旁邊笑的開心,一副挑釁的摸樣看着孤苦伶仃在大太陽底下凌亂卻用殺人的眼神盯着她的君君。我一邊觀察,一邊看着倆人膠着的眼神,偷偷摸摸的蹭到師父的耳旁說道:“師父,你說我們什麼時候能喝上他倆的喜酒?”
師父伸手給我擦了擦嘴角的糕點屑,看了眼恨不得直接砍了對方的二人,有些痛苦的開口說道:“我覺得你還是從其他途徑解決想要喝酒的問題吧。”
師父的手軟軟滑滑,觸感着實好得很,初時師父這般溫柔嚇得我恨不得將他的五臟六腑都拿出來看看,確認一下他不是披着師父皮的人。而後,我向柳言打探有沒有可能掉個崖會讓人性格脾氣通通變了樣?柳言認爲這在醫學上通常說不通,但又覺得生活在一個連男和男、女和女都能互相愛慕的世界中,沒有什麼不可能。
我略微考慮,覺得她論證着實強大,便對師父現在爲我擦嘴的行爲淡定了起來,看來變態師父也有正常的那天,對嘛,這纔是寵愛徒弟的好師父嘛!只是,他這行爲卻讓我不自覺的想到了另外一個人。他也曾這樣寵溺的看着我,爲我擦去嘴邊留下的污漬,只不過他慣用的方法是用嘴擦拭。
想到這裡,心情難免有些沉重,便覺得抱壺酒,跳上屋頂,以微仰之勢擡着頭看月亮,留一個憂傷的側臉給天下人很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奈何,沒酒只能用水代替,沒月亮只能望着黑漆漆的天空,我這麼仰着頭看了一會兒,便覺得果真憂傷範並不是人人都能學的,這脖子治療的費用恐怕又要讓柳言敲去幾罈好酒。想到這,禁不住潸然淚下。
“我有些話要告訴你。”君君的聲音突然響起,帶了些少有的嚴肅與認真。
我一邊思肘着這破破爛爛的屋頂能不能承受我們倆人的重量,一邊想着是不是應該爲今天下午的背信棄義道個歉,還沒決定好應該說些什麼的時候,便聽到君君自顧自的開始說了起來。
卡在喉嚨裡的話便一句都說不出來了,君君說上幾句,就看上我幾眼,再說上幾句,再用憂傷的姿勢看一眼天空,就這麼斷斷續續我竟也一字不漏的掌握到了重點。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最起碼是不關我們什麼事的大事。
也不過是那樑成祖病入膏肓,廣泛尋求名醫,皇子們奪位的戰況越來越激烈。而人們最津津樂道的卻不是
局勢的變化,而是那個一心只爲美人鬧的沸沸揚揚的三皇子。因爲人們發現前一陣子三皇子轟轟烈烈拒絕與昭晴公主成婚的終極原因竟是他從小青梅竹馬卻不得不嫁於陳國的女子,那個美若天仙的宗子靈。
這一下,據說皇上被氣的吐血,卻終是奈何不了三皇子,允了他的要求,只不過要求他自己去收拾陳國那個爛攤子。通常這種搶人老婆的行爲是要被唾棄的,奈何大梁百姓善良與八卦起飛,紛紛舉手支持這對苦命鴛鴦,並痛斥陳侯奪人所愛。
說完了事,君君反過頭來問我的看法。我保持着仰頭看天的憂傷姿勢,斟酌了一會兒用詞,尋着高人的語調緩緩說道:“我覺得可憐的陳候此時定是被陳國百姓罵的不敢出門,娘子跑了的老大,實在是慘了點,怕是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要被人銘心刻骨的記在心裡!”
君君噎住了,隨後怒吼道:“誰管陳候的臉面,我是問你對三皇子祁連有什麼看法?”
我又斟酌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人生的贏家,這種通姦都能通到人人鼓掌的地步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君君終於暴走了,搖着我的肩膀,憤怒的說道:“三皇子就是樑寅,你掉下崖也是因爲他,難道你想不報仇嗎?這還是我認識的宋樂嗎?”
我茫然了一會兒,才覺得心裡抽痛的感覺放大了許多倍,祁連就是樑寅,雖然知道了這些,但還是很難在心裡等同,畢竟我認識的樑寅只是一個會耍冷酷、會管着我不許說髒話、不許吃太多、偶爾也會被我氣到跳腳的男子。
“樑寅的名字從今往後再不許提起,從今以後,你和我要做的事只有找出毀了清風寨的真正凶手!”心裡有個地方越來越空洞,我知道,對於樑寅我是徹底死心了,要是放在以前,這種男人肯定只有死一死的分,奈何,失了清風寨的我再沒了鬧騰的精力。
我和君君這麼面對面的坐着,心裡百味雜陳,但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決心。而突然一聲清脆的樹枝響聲,卻驚起了我二人,給了彼此一個眼神就默契的向着聲響的地方衝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