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房間還有莫思言早上吃完沒來得及收拾的牛奶杯子，純白的汁液沉澱在剔透的玻璃杯底，在射來的陽光下折射出暖暖的白，似乎奶香也隨着溫暖的房間愈發濃郁。
這是屬於莫思言的味道！
想着，馮如謙嘴角掛着輕笑，白色的襯衫泛着微光，將那張剛毅的面孔增了幾分柔和，身子陷在柔軟的沙發中，緩緩的閉上眼睛，默默的享受等待的時光！
曾經的莫思言是否也是這樣在醫院、在空寂的老宅裡等待自己？有焦急，卻又因爲心在那一刻找到了歸屬，而溢出的甜蜜與幸福？
自己從來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小時候知道獨立是自己最需要的，所以從來不去抱怨父母的忽視；求學時，知道優秀是自己必要的，所以纔會一直保持風雲；和清歌在一起的時候，心底的責任感使自己有一種守護的慾望，所以可以這麼長久的喜歡着。
可是，現在自己知道，身邊要站得不是成功清秀的陳清歌，而是那個讓自己在短時間內亂了方寸的那個會和自己撒嬌，有着清冷涼薄的微笑的莫思言。
突然肩膀上一個溫熱的掌心附上，一股清香瀰漫在鼻尖，心底竟像是毛小子一般的，欣喜難耐。
“你回來了！思···”笑容在看清對面的人一下子僵硬在臉上，“清歌？”
馮如謙臉上那瞬時冰冷的話語，瞬間將自己流放在極地的冰寒中，嚥下心口的澀然，陳清歌收回自己微微顫抖的手，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將餐盒放在桌子上。
“我去過公司了，方慧說你回去了，我想你是來這裡了吧！”順手將筷子遞給審視自己的馮如謙，“沒吃飯吧？還是上學時的老地方，店主竟然還記得我，那裡一點都沒變呢！這麼多年了···”
“清歌，到此爲止吧！”馮如謙冰冷的話語一下子打斷陳清歌悠長的回想，“這次回國爲了什麼？”
深邃的眼神投在陳
清歌身上，犀利的目光讓人無形可遁，心微顫，可是臉上卻是一貫的淡然，“如謙，你在說什麼，我不懂。我回國只是爲了···”
“不要告訴我你回國是因爲掛念着國內的生活！你到底還剩下什麼，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吧！要不然也不會走了這麼多年，都杳無音訊吧！”
眼前這個環抱着雙臂的男人依舊那般魅惑人心，可卻再也不是那個爲了自己開心，爲了自己難過的男人，不再是那個寵自己在手心的男人！
心底的哀傷像是奔涌的洪流，可卻不願意相信這個結局，陳清歌眼底微微泛紅，一把抓住馮如謙的胳膊，“如謙，我知道啊，爸爸媽媽都沒有了，我只剩下你了，只有你了！”
“清歌！”馮如謙微微一嘆，睫毛上掛着淚珠的眼睛讓心還是有些顫動，馮如謙扭過頭，目光投在窗臺上莫思言從老宅帶來的仙人掌上，“清歌，在你決定脫離我的生命消失這麼久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是你的所有了！又或者說，我從來都沒有屬於你！”
“不不，不是這樣的，如謙，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了，你不會的！”馮如謙的話給自己判下了死刑,再向前便是黑暗無光的道路，滿是荊棘。
“清歌，我不知道那麼多年到底是愛，還是習慣！”輕輕的抽出陳清歌緊抓的胳膊，徐步走向太陽開始西下的窗臺。
看着馮如謙漸遠的身影，陳清歌像是攢足了畢生的力氣，大聲吼道，“習慣？那什麼是愛？你對莫思言的就是愛？”
倨傲的身子一僵，陳清歌看不清馮如謙的神色，只是看見馮如謙從口袋中抽出一根菸，紅星隨着那呼吸隱隱弱弱。良久，耳邊纔再次迴響馮如謙低沉的嗓音。
“清歌，你離開的時候，我難過，我頹廢，我覺得愧疚，是我沒有好好的保護你！可是那天晚上，莫思言的眼神讓我害怕，我覺得我只要一個不留神就會永遠失去她！她不在我身邊，我總覺得不踏實
。”
將即將灼傷手指的菸頭扔在腳下，狠狠的踩滅，馮如謙回過頭來，看向呆住的陳清歌，嘴角一絲苦笑，“清歌，你很久就說過我不懂得愛。我不得不承認，你看我看的那樣的準。我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滋味，可是我知道，現在我不想讓她脫離我的生命軌道！我要她在我身邊！”
‘我要她在我身邊’？陳清歌黯然的搖着頭，嘀喃道，“如謙，你只是因爲契約纔有這麼強的獨佔欲，沒了契約，你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你懂不懂！”
“我知道，你是想說，契約沒了，我們就什麼都不是嗎？”陳清歌眼底的瞭然的錯愕，讓馮如謙淡然一笑，“既然契約不可靠，那就毀了吧！”
一股不安淹沒鼻息，陳清歌聲音微顫，“你說什麼？”
“再過一個月，如果你還沒有回美國，歡迎參加我和莫思言的婚禮！”
馮如謙臉上洋溢着的幸福滿足，灼的陳清歌眼珠一陣燒痛無意識的搖着腦袋，想要否定這個消息，“不會的，莫思言還沒有到二十，你們結不了婚，馮伯伯不會同意的，不會的！”
“我爸？”像是聽到笑話一般，馮如謙眼底的戲謔讓自己身子發寒，“馮參謀長願意的話，別說不滿婚齡，就是不成年，他也能辦出結婚證來!”
陳清歌的臉色一下子變得一片灰敗，原來馮建章的疏離也是因爲那個不起眼的小丫頭！
自己什麼都沒了，唯一的籌碼也消失了！
“不會的，如謙，你告訴我你是被逼婚的對不對？你怎麼可以和她結婚？怎麼可以？你忘記她的身份了嗎？”
“身份？什麼身份？”馮如謙看着此時在自己面前早就失了平日風度的陳清歌，仿若是一個陌生人般的陌生。
可眼底的森然卻讓陳清歌心底一陣陣發寒，腳步有些膽怯的向後退去，卻被馮如謙一把鉗住肩膀，“清歌，你真的在調查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