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鼻嶼2號院,王連雲的住處,大家都在這裡議事。
因趙紅都的1號院失火,修復工作還沒完成,所以趙紅都跟王連雲住在一起,在這裡辦公、議事。
這會兒,羊都市地面上威名赫赫的人物趙重希、吳道慶、童威仁全在這裡。跟趙紅都在這裡分析谷嫣美、子金辛先後失蹤的驚人奇案。
1號院因陳慧縱火,雖然被及時撲滅,還是燒燬了裡面所有的木頭傢俱。門窗也都不同程度燒燬,樑檁椽也都不成樣子。趙紅都要修舊如舊,但如今會做老式傢俱門窗的木匠很不好找。
還是童威仁這個老商業局長出面,找到了一個紅木傢俱廠的老師傅,纔算有了着落。這位師傅七十多歲,身高一米六五的樣子,山羊鬍,綠豆眼,圓蛋臉,顯得十分精幹。幹起活來,十分巧妙,讓人讚歎不已。
老師傅叫個紀寨洋,他所在的紅木傢俱廠的名號叫“明春”,實際上是他兒子的名字,紀明春。
趙紅都一看他們父子的字輩,跟西壇市老家姓紀的應該一樣。一問才知道,他們這一支紀姓祖上就是西壇市臥鸞縣的,祖上輾轉楚都市、析國省,最後在他爺爺這一輩人遷到了羊都市。
他們家世代相傳的武技是鐵砂掌,當然就是著名的臥鸞鐵砂掌了,鐵掌門的一個分支居然到了羊都市,這令趙紅都頓感親近。
跟老爺子說起鐵掌大俠錢紅成家的歷史淵源,紀寨洋感嘆不已:“我們臥鸞紀家在民國初年是大戶,錢家是給我們看家護院的。”
這麼近乎,趙紅都十分放心,索性就把1號院整個的整修全部交給他,任憑他怎麼規劃、怎麼做活。當然,尤亮霞跟着老爺子負責採購。
尤亮霞找來那位做飯的也是個俏媳婦,叫個鬥蓮心,比尤亮霞大三歲,二十七歲了。鬥蓮心一米六稍多一點的個頭,老公常年跟隨打漁船遊蕩在太平洋上,半年纔回家一次。雖然收入很高,家裡不愁吃不愁穿的,但寂寞孤獨冷啊。
鬥蓮心的瓜子臉白裡透紅,完全不像是羊都市本地人,趙紅都問及她的家世,她孃家居然是楚都市的,因爲在這邊上大學,畢業後嫁給了這邊的老公。
她孃家這個“鬥”姓,在楚都市那可是古代的名門望族,是古楚國的國姓,跟熊姓一樣,源於羋姓,亦即羋姓的分支,所以也被認爲是楚國的國姓。
羋姓楚國除了王室熊氏以外,其士族的宗子世系有十三氏,其中就有鬥氏。楚國公族的其他十二氏分別爲泊氏、成氏、屈氏、勞(蘧)氏、熊氏(非王族庶支)、陽氏、申叔氏、申氏、伍氏、潘氏、沈氏,觀氏。
鬥蓮心在家除了看孩子,無事可做,所以出來打一份工,主要目的是排遣孤獨,融入社會,害怕時間長了在家悶出個抑鬱症。
還別說,鬥蓮心做的飯很好吃,由於出生於楚都市,南北方的飯菜都知道怎麼做。而且她腦子特好使,不管趙紅都想吃啥,她從手機上一搜,立馬就能做出可口的味道。
趙紅都住在2號院,尤亮霞和鬥蓮心自然也跟着住在這邊,她倆下班了都回家看孩子,晚上只剩趙紅都和王連雲住在裡面。
2號院的格局跟1號院一模一樣,典型的三合院。堂屋是五間的,中間靠東頭兩間全通,東頭一間是單間,緊挨着客堂的西屋有門連通。最西邊一間單獨開門。
東廂房三間,兩間是廚房,一間可以睡人。西廂房也是三間,一個大通間,一個裡間,大通間可以會客,學習,裡間也可以睡人。
這時候,趙紅都跟大傢伙都在堂屋的大通間說話,裡面擺滿了柳圈椅和高凳子。兩張八仙桌,一張在神龕下,一張在靠東南的窗戶下。
趙紅都坐在窗戶下的八仙桌,大家圍着他坐了一圈。李紅道看護着蔣妃雲,住在5號院。這邊劉大碗和吳運祿在養傷,吳成英和兩個員工在這裡看護,他們在一起互相照應,互相有個替換,倒也熱鬧。
大家圍坐在趙紅都這裡,好一通七嘴八舌,基本理清了頭緒。
不管怎麼說,谷嫣美是被孫酬金帶走的。就憑他孫酬金的本事,想要帶走谷嫣美絕無可能,必然是谷嫣美故意要這麼做,因此儘可以放心,到了火候,她自然會發信號。
而子金辛的失蹤,則顯得撲朔迷離,毫無頭緒。
童威仁皺一下眉頭:“大舅再三說,金紕箭說的非常清楚,子總從口水魚丸獨自走掉的,口稱要回牛鼻嶼睡覺。而陸寬跟上去就沒看見他的蹤影。”
童威仁說的大舅當然是王登殿了,老爺子雖然七十歲了,但看面目只不過五十多歲的樣子,顯得很年輕,而且精氣神十分旺盛,說話帶着鋼音。瓜子臉乾乾淨淨,沒有一點老年斑。
王登臺作爲童威仁的小舅舅,自打認識以來就特喜歡聽他說話,這時候盯着這個老外甥出神,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他會不會易容?”
趙重希頓時醒悟:“他兩口子都是幹國安的,肯定會易容,難不成子金辛易容了,而且換了裝扮?但是他離開口水魚丸的時候才四點多一點,服裝店、化妝店都不該開門啊,他怎麼做到的?”
趙紅都整明白了,點點頭:“應該是易容了,要不然陸寬怎麼就找不到他呢?子總剛走,陸寬就跟上去了,不可能找不到。白虎戲裡面的變臉術,不到一秒就變了,子總說不定兜兒裡就裝着呢。”
王尿飛搖搖頭:“臉可以飛快貼上去一張,衣服呢?衣服能很快換掉嗎?還有,走路的姿勢,任何人就算換了衣服也無法改變走路姿勢。”
李建材撫掌大笑:“這就對了,應該是用了變臉道具,就裝在兜兒裡。至於說衣服,正反兩面都能穿的衣服,到處都有賣的。改變走路的姿勢,可以訓練出來,他們幹國安的,應該經受過這些訓練。”
這麼一說,大家放心不少。整個談話過程,已經沒人再說子金辛和谷嫣美的本名,大家習慣了這兩個化名,而且他們這兩個化名是有身份證的。
吳運傑不免問:“童局,趙廳長,李廳長,就算你們說得對,但是,子總如果易容,變成了另一個人,他就無法再用子金辛這個身份證了,臉龐和身份證對不上號啊。”
趙重希笑笑:“這倒不用擔心,他一定準備好了跟易容後的面貌相同的身份證,他身上應該至少五張身份證。說不定他轉一圈,轉到了王登殿身邊,用新的身份跟他接洽,還真就認不出來。”
趙紅都十分驚奇:“沃靠,這麼多身份證啊,能辦下來嗎?”
李建材微微頷首:“他們國安廳肯定能辦下來,但是具體可以變成幾種身份,肯定要部裡備案。別的部門就別想了,誰也不敢給你辦第二張身份證的。”
吳堂正作爲老警察,對這個還是第一次聽說,但他畢竟一直是基層警官,對於國安廳以上的警官到底怎麼做事,還真的不知道,今天這算是開眼了。
他聽到這裡,豎起大拇指:“說不定子金辛這會兒正跟林道廣面對面交談呢?你們想啊,陸寬拍到了谷嫣美跟林道廣在一起的照片,子金辛對這個人肯定不能善罷甘休。”
蔣守罡老爺子也整明白了:“何況金紕箭就是這麼判斷的,他就說子金辛不會回牛鼻嶼,肯定去找林道廣了。而林道廣並沒有回他的廣進酒店,這說明,子金辛抓住了他的尾巴。要不然,子金辛就會在廣進酒店出現纔對。”
大家議論到這時候,纔算徹底整明白。李建材跟趙重希對視一下,對趙紅都說:“既然這樣,咱們都要保持24小時聯絡暢通,隨時等候谷嫣美和子金辛的聯絡信號,隨時出擊。”
趙紅都站起來:“我看這樣,咱們不要全部窩在牛鼻嶼,應該三面佈陣,網開一面,來個‘圍三闕一’之計,防備狗急跳牆。二哥是本地人,這個總指揮你來擔任,在座的老少英雄都聽你調遣。”
趙重希也不客氣,站起虎軀,厲聲高叫:“兵分三路,分別守候在羊都市東南北三面,空出西面,但在西城外必經之路上埋伏一支人馬,主要由吳道慶指揮幹警負責。”
這番部署會不會落空呢?呂梓銘亦即子金辛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嗎?李欲連亦即谷嫣美到底搞到了什麼?夏侯燕至今沒有消息,她到底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