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聯盟的吸血鬼居然混合入人類的利益爭端中,扎克真的是一點最後託瑞多的自覺都沒有了。最終的敵人居然是惡魔,算是勉強挽回了一絲託瑞多的自尊。
這短暫的走神沒有持續多長時間,扎克搖了搖頭,“讓我們專注一點。”看了一眼十分不屑自己做出這麼低劣行爲的克勞莉,“你還沒有提到,你做好了一切失敗的準備。”
克勞莉撇了一眼扎克,“你想走那條路嗎?如果真的那樣,今後我們還會對上,到時候你怎麼做?”
史密斯的產業技術核心。
以米歇爾爲代表的技術錄音。克勞莉做好了掌控史密斯失敗的準備——競爭。
如果外圍的成員被意外青少,克勞莉將毫不猶豫帶着那些她所掌握的信息,放棄史密斯,在巴頓市另起爐竈。挖角?這是比較文雅的說法,威脅才更合適。曝光史密斯的陰暗面,可能對史密斯家族造成重創,但是史密斯終究是巴頓市的奠定者。
西區的那些聯繫不會讓自己的夥伴徹底完蛋,所以史密斯永遠也不會倒,但是克勞莉大可以用錄音威脅那些沒有強大關係的普通人。那些被克勞莉刻意隱藏保護起來的技術人員,他們已經被夾在史密斯和克勞莉之間,對的推力可以輕易讓他們轉換立場,到克勞莉這裡尋求保護。畢竟,史密斯開了一個十分血腥的頭。當這些人離開史密斯投入克勞莉的時候。史密斯本身的各種聯繫可以讓他迅速重新招募。於是巴頓市將出現兩個‘史密斯’。這就是競爭。
扎克皺皺眉,如果真是這樣,那不管是對巴頓市。還是格蘭德,都是最壞的情況。首先,安東尼會發狂,然後,天知道,史密斯會不會委託扎克善後,這算是售後服務!
吸血鬼嘆息一聲。他需要給史密斯一個交待來完成委託,爲事件畫上中終點。但克勞莉又不打算放棄對史密斯的控制。讓吸血鬼能夠粉飾太平,無解了。
“你想到什麼了嗎?”克勞莉斜着眼,看着手指間挑起的一縷頭髮,似乎已經在考慮下一次的髮型了。
“我在思考。”酒瓶舉在空中。扎克的雙眼沒有聚焦的機械的傾倒着紅色的液體。請把這當做晚餐餐後的甜點。
“爲什麼不問問你的小朋友呢?”克勞莉哼了一聲,“你的雙重道德標準真讓我無奈,我不能做這做那,史密斯卻可以做這些真正邪惡的事情。”克勞莉的諷刺雙關顯而易見。
因爲扎克這位好市民,在意的不是讓人敬仰的史密斯的產業毀了多少人生,而是在想辦法在保持史密斯的現狀。
扎克笑着搖搖頭,就和聖主教最終判斷靈魂歸屬的規則只在人心一樣,異族們,有什麼資格去評判人的邪惡?人自己最後面臨的是昇華還是審判。由他們自己決定。
吸血鬼不準備和克勞莉爭論這些,“你是想說詹姆士嗎?”扎克挑着眉,“他恐怕能給出的建議是讓你去把錄音全部送到警局。”扎克想到了什麼。“可以問問安東尼。”
克勞莉不耐煩的揮揮手,“隨你,結果通知我。”克勞莉看了看旁邊的大丹犬金,“這傢伙讓我不舒服,讓邁克來跟着你。”
克勞莉已經有了要離開的意思,身邊的光影彷彿在跳躍。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推動空氣倒卷。
“對了。”扎克敲敲酒杯,“關於奎斯特和尤里。你能告訴我什麼?”彷彿在隨意的問一件家常事。
克勞莉身邊的光影消失,挑起一邊眉,“你是在向我要信息嗎?”
要說扎克對克勞莉掌握的人際網絡不好奇那是假的,不過扎克知道克勞莉關注的地方和他不一樣。扎克想要了解西區的那些人,而不是將他們的骯髒秘密收在自己的口袋中。
但現在扎克想要找出能夠解決這委託的方法,從克勞莉那裡,因爲他在中午的時候‘偷聽’到了,凱普勒和尤里家的男孩,分手了。
當然,扎克自動過濾了凱普勒的少女式的抱怨,他得到的信息是尤里家的人毫無理由、預兆的和史密斯家的人分了。
扎克聳聳肩,“算了,反正看起來很渺茫。”扎克揮揮手。
吸血鬼希望的是,在克勞莉在進行這些的時候,同樣也有人在對史密斯下手,那麼就把克勞莉做的一切推到那一方去好了,反正得罪史密斯一件也是得罪,兩件,沒什麼區別。
克勞莉看着扎克的雙眼,分辨着他的臉色。沒有發現扎克真的是在套取她的信息,想了想,“讓我回去整理一下。”
扎克點點頭。
光影再一次混亂起來,沒有感覺到氣流被撥動,但是視線中事物彷彿卻被模糊的巨大黑影推擠,克勞莉消失了。
扎克將自己的甜點解決,看向了大丹犬,“好了,愛麗絲怎麼了?”
大丹犬的從工作臺上站起,全身的皮膚被裡面的事物拱起、翻滾着,跳下工作臺在從辦公桌後露出的時候,已經成爲了詹姆士。
可憐的詹姆士,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與扎克赤城相待了。
“蘿拉知道我們在接受西區人的委託。”‘詹姆士’的聲音冷靜平淡,也是總是帶了情緒和扎克對話的真正詹姆士所缺少的。
扎克撇撇嘴,他也不認爲蘿拉不知道,這位少女幾次都說過,她‘不小心’聽到了祖母在說什麼什麼,千萬不要告訴她之類的!那麼蘿拉又‘不小心的’聽到巴頓夫人說出格蘭德怎麼怎麼的事情,也實在不奇怪。
扎克在等金繼續。可是對方卻沒了聲音,粗壯的手臂翻折在背後,忘情的抓着……人類的身體還是有點便利的。
扎克無奈的揮揮手。“然後呢?”
“沒有了。”金回答。
扎克挑着眉,沒有了?沒有了的意思是沉默。
這在兩位少女的友情中本不是什麼問題,蘿拉在成長的過程中,見過了太多被自己的家族‘使用’的人。那是成人世界中的公事,蘿拉不用關心。
但是當兩人的友情成爲格蘭德之家於蘿拉來說唯一的聯繫時,布雷克說的,‘在格蘭德眼中。你就是愛麗絲的朋友,而已’。或者說。當蘿拉正在對格蘭德之家充滿少女式的幽怨時,這樣的公事變成了隱瞞。
格蘭德之家的事務愛麗絲無法解釋,對格蘭德之家的人的情緒蘿拉自己又無法理順,於是在蘿拉帶着有些後悔的質問語氣問出。“史密斯先生是不是委託了你們做什麼?會讓凱普勒傷心嗎?”後。
兩個少女在房間中相互看着,對話沒了後續。
扎克微笑着搖搖頭,蘿拉確實是個不錯的女孩兒,居然最先想到的依然是朋友的心情,只是她這樣做有些太唐突了,明知道不會有答案,卻依然問了出來,太少女了。
扎克揮揮手,‘詹姆士’彎下腰。沒入辦公桌後,然後大丹犬晃着屁股頂開了辦公室的側門。扎克拿起桌上的電話,本想給安東尼電話。但是看看時間,剛好卡在晚餐結束和真正的夜生活開始之前的八點,扎克也不知道該打市長辦公室的電話,還是他家了電話。搖搖頭,站起身,決定先去安慰愛麗絲。
說到底。蘿拉的生氣還是扎克對凱普勒的玩笑惹出來的。
‘教訓讓你傷心的尤里’,這是扎克閃躲凱普勒關於史密斯爲什麼會來這裡的提問的答覆。扎克並不知道蘿拉曾聽到巴頓夫人吧尤里稱呼爲‘入侵者’。只以爲是蘿拉聽到了史密斯建材的現狀,然後聯想在一起。對於一個少女的思維來說,這樣的聯想並不能說牽強。
愛麗絲的房門半掩着,女妖抱着雙臂,蜷縮在牀角,看到扎克進來,整理了一下皺起的裙子,勉強露出了一絲微笑,“我沒事。”
在愛麗絲身側的枕頭下,棕色的封皮露出一角,至於是絲貝拉的日記還是巫術筆記,扎克可沒有透視能力。
扎克拍拍愛麗絲的肩膀,微笑着,“是我不對,多說了些事。”
愛麗絲搖搖頭,露出了思考了表情,良久後,纔看向扎克,臉上帶着擔心的神色,猶豫的問,“如果哪一天,我們接到了蘿拉有關的委託該怎麼辦?”
扎克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了微笑。蘿拉的確是愛麗絲的正面影響,現在的女妖沒有擔心自己和朋友之家的小阻礙,卻如蘿拉一樣開始在擔心自己的朋友了。
扎克想了想,用了個很幼稚,又卻十分符合本心的回答,“她是格蘭德朋友,蘿拉在所有人前面。”
愛麗絲臉上露出一絲安慰,她無法回答蘿拉的提問,因爲她自己都不想把那個雖然任性但陽光的凱普勒和史密斯聯繫在一起。
看到愛麗絲沒事,扎克擁抱了一下後,笑着離開了。
再次一個人的愛麗絲從枕頭下抽出了那本棕皮書,不是巫術筆記,而是絲貝拉的日記。這本已經熟讀的日記被翻開,愛麗絲的手指按在一行如蝌蚪一樣的印安文字上。
大家放心,並不是什麼詭異的巫術玩意兒,而是一段描述某個‘螢火’的牢騷,‘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只有五歲小孩的智商,他的妹妹又不是被拋棄,而是寄養在這裡而已。我和柯登有自信照顧好一個朋友的女兒。他卻無理的要拋棄螢火的名字,幼稚,比瑞文奇還要幼稚。’
愛麗絲在尋找下次朋友分享秘密時,在不說自己其實是報喪女妖的情況下,她能說什麼。一個自己都沒什麼印象的親哥哥,似乎是個不錯的內容。
愛麗絲合上日記,搖搖頭,那該怎麼解釋幻人丹尼.螢火呢?哎,當少女的煩惱和異族交纏在一起時,愛麗絲又蜷縮在了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