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市長安東尼的電話只有兩句話,但確重複了三個來回,是這樣的——
扎克:“我們需要談談伊恩。”
市長一邊嚼着脆嘣嘣的營養午餐,希望大家還記得市長爲了滿足征服欲的花瓶秘書——吉娜的特製午餐,西蘭花。一邊回覆,“談什麼。”
“我們需要談談伊恩。”
……
三遍。
然後電話就掛了。
大概二十分鐘後,扎克接到了一個聲音有着禮貌式笑意的電話,“您好,是格蘭德先生嗎?”
扎克挑着眉,他聽出來了,就是市長秘書吉娜,那個釦子想讓人解開第三顆的吉娜,“是。”
“抱歉打擾了,市長現在正在會見貴重的客人,與您的預約需要延後,您看下午兩點可以嗎?”
扎克扯扯嘴角,搖着頭。扎克不覺得吃着脆嘣脆嘣午餐的安東尼在接待什麼貴客,而且自己也沒有預約過任何東西。
但是扎克也使用禮貌式的笑意,“沒有關係。”
扎克晃着酒杯,看着紅色的平面隱隱約約映出模糊的倒影。扎克在練習新技能,身爲吸血鬼中力量最均衡的託瑞多,扎克不想落後於岡格羅,“對了,你能提醒一下我,我的預約在什麼地方嗎?呵呵,市長很忙,我可以理解,預約的時間有些長了,我不記得地點了。”
“哦!沒有關係,我幫您看看。”嘩啦啦的翻頁聲音,“呃,嗯,是‘老地方’,呃。是這個嗎?”
酒杯中晃盪的倒影扭曲一下,消失,扎克皺了皺眉。確認式的問,“市長的日程上寫的是‘老地方’嗎?”
“是……是。”聽筒中的聲音有些焦急起來。“呃,我,恩……要不我幫您問問市長吧,‘老地方’是指什麼……”這位已經被當作花瓶的秘書突然閉了嘴,哎,還算有點意識,她開始極力掩飾,“嗯!市長縣長正在接待客人。不能打擾……我,我幫你看看曾經的預約吧,應該是指一樣的地方。”
然後,扎克就聽到聽筒中響起快速的翻頁聲,以及這位吉娜極小聲的低喃,“格蘭德,格蘭德,格蘭德的預約,沒,沒有啊!以前。從來沒有過格蘭德的預約啊!”
其實是有的,只是扎克直接到市政府的拜訪,被市長安東尼刻意吩咐這位花瓶大於才能的秘書。不要記在日程上而已。
這也就是扎克需要確認的原因了,‘格蘭德’在現在,被記錄在安東尼的日程上,一直以來的隱秘朋友關係,被放在了檯面上。扎克並不知道安東尼再想什麼。
沒必要爲難這位秘書,扎克帶着禮貌的笑意,“謝謝,不用了,我知道是什麼地方。等市長會見完了客人。請轉告,我會準時到。”
“哦。哦!好的。”
掛了電話,扎克看了看時間。一點還不到,再次聽聽後院的午餐進程,已經到了尾聲,只有老漢克還在催促愛麗絲繼續補充食物,漫展隊伍的人已經做最後的整備了。
道別還是需要的,扎克走出了格蘭德,站在後廊上。由於菲茲他們準備的道具太多,塞滿了半個巴士,沒有多餘地方放行李,本傑明正在把他和馬修、詹姆士的行李往車頂上綁。
“好酷的車。”扎克在說巴士,視線掃過車內被塞的滿當當的道具,“看起來你們接下來一週會過的很充實。”扎克笑着對一堆人說。
其實不只一週,今天週五,接下來的雙休加新的五天工作日,再加雙休,下下個星期一,他們纔會回來。
“當然!”菲茲很高興看到扎克從‘忙碌’到連午餐都不能參加的工作中抽時間出來,然後臉色變得憂愁起來,“扎克,你不能去真是可惜,我保證,我會給你帶紀念品!”
“那就拜託了。”扎克笑笑,“玩的愉快。”扎克的視線掃過本傑明、詹姆士,有些小無奈。
“啊!對了!”菲茲想到了什麼,拉着自己的同伴,“相機呢?我們應該在這裡,和扎克合個影!”
好主意,這樣就能和今後,許多許多的、漫展上的、扎克缺席的照片,形成對比。時時刻刻提醒扎克,他爲了工作、爲了格蘭德的裝修,錯過了些什麼。
這麼好的主意,扎克怎麼會拒絕。特意回辦公室端了杯酒,“既然是合影,你們都有自己角色,我也應該有一個。恩,我就做自己好了,我想,即使是中午,就不離手的酒杯,最能定義我的角色了。”
有人反對麼。
一羣人服飾詭異的成年人,以鮮豔的巴士做背景,加上一個着裝正經、端着酒杯,脣間還有一抹赤紅微笑的扎克。
“一,二……”愛麗絲看着鏡頭中,吸血鬼的影像完全清晰,咔嚓!閃光燈在她手上亮起,“好了。”
輕聲的響動中,一張方形的照片從相機底端推出。
還沒人來得及看,照片就被本傑明搶過,一手按到了扎克的懷裡,不耐煩的催促着一羣好奇的人,“好了,上路了,上車,出發!”
胸口有着s標誌的阿爾法發話了,大家興奮的涌上車,片刻後,就丟下在後院中捏着一張照片的扎克,離開了。
扎克扯扯嘴角,看看手中的照片,彷彿被霧狀物覆蓋的表面,正在逐漸清晰,畫面在清晰,但內容可沒有清晰的意思。
扎克感覺到身邊的光線越來越暗沉,是人頭遮擋了光線。扎克無奈的看向圍過來的格蘭德成員,甚至死靈迪倫。
扎克如人所願的平攤着照片,指向邊角,只能從正經的服裝中分辨出來的自己,“如果我知道,我要被裝進這麼小的空間,就輕鬆點,弄個輪廓出來夠了。”
露易絲笑了,側着頭,看着邊角的扎克。
巴掌大的照片中要容納十幾個人,確實很小,加上愛麗絲完全沒有水準的聚焦——格蘭德妹妹只顧關心扎克有沒有顯示出來,哪裡還管的了聚焦!照片中沒一個人的臉是清晰的!
“很好了。”露易絲修長的手指在照片上扎克的位置劃過,看向扎克,有特別的神情,“至少你可以看到你自己了。”
記得嗎?扎克對露易絲解釋成爲吸血鬼後的‘能與不能’,其中有一句就是‘你可以永遠保持現在的容貌,但你卻永遠也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了。’
現在,這句話已經無效了。
格蘭德的衆人沒能繼續圍觀這張照片,扎克被電話鈴聲召喚回了辦公室。
接起聽筒,是韋斯。
“泰迪剛纔突然出現在我門口了,似乎是在熟睡。”
扎克剛挑起的眉馬上放下,雙眼赤紅,因爲韋斯的下面一句是——
“泰迪手裡握了一張字條,印安文字,‘照片不錯喲!什麼時候給把你的新得的姓氏(擁有影像的能力來源,聖徒茜茜的姓氏),也傳給伊恩呢?不要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