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給麥迪森打了電話。”本傑明臉色有些陰沉的看着扎克走入辦公室，起身準備讓開座位。
扎克擺擺手，自己坐到了辦公桌前的客座上，“他拒絕了。”
“拒絕了。”本傑明再坐回去，“他拒絕向萊莉傳話。”說着，本傑明將電話推向扎克，“你來。”
會疑惑爲什麼會說到媚妖萊莉麼，因爲朗是被算是媚妖‘親戚’的海妖殺死的，而且是在西區。
“我很懷疑麥迪森會理會我。”扎克還是拿起了聽筒。
“那就直接找萊莉。”本傑明皺着眉，顯然剛纔在電話裡被麥迪森拒絕的感覺並不好。而本傑明自己不打這個電話的原因是，不熟。
扎克側了側頭，撥通了電話，在還沒被接聽前看了眼本傑明，“邁克那邊有消息嗎？”關於朗的靈魂。
本傑明搖頭，“沒有。梅森（塞斯的容器，現在是康斯坦的的學徒）之前來個電話，說沒找到朗的靈魂。”
“梅森？邁克呢？”扎克隨口一問，因爲通常和格蘭德有關係的事情，這位惡魔邁克都很積極的幫忙，事實已經證明了這一點，不需要多解釋了吧。
“邁克回地獄了，繼續找人。”看，果然很積極，積極的過頭了，“不抱什麼希望了。”本傑明撇撇嘴。
“那唯一的可以追的線索就是西區的海妖和博依森了。”一邊欣慰於邁克的積極相助，一邊做了總結。
會疑惑爲什麼費舍先生本人，這個給予朗秘密工作的人，爲什麼不是線索麼？費舍是寇迪的父親，和委託人過近的關係把他排在了調查可進行的線路之外。
委託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告訴給寇迪聽的‘真相’，而不是讓他父親面對自己兒子仇視的真相。
本傑明抿着嘴點頭的時候。扎克對着聽筒開口了，“我找萊莉。”
聽筒那邊說了什麼不重要。
“謝謝。”扎克按了掛斷，繼續撥號。同時彷彿有些不太愉快的開口，是在發表意見。“我有些希望禮拜日萊莉能夠不在比夏普莊園的，這樣下去，比夏普活不了太長時間了。”
“有什麼區別，媚妖不在，在謝爾（兇靈）手上，他或許死的更快。”本傑明擺擺手，接了一句。
扎克一抿嘴，默認了。比夏普家族已經死亡了。萊莉，不，是扎克的安排，恐怕是這個家族還在殘喘的唯一原因。
“啊，比夏普。”電話通了，扎克在對着本傑明擺出微笑之前做出了個無奈的表情，“下午好。”
“呃，下，下午好……”調整中的粗重呼吸中，對方的語氣透露着對聽到扎克聲音的迷茫。
“哦抱歉。我打擾到什麼了嗎？”顯然是打斷了什麼，但扎克顯然不想關注，也好。不需要我們去開啓保護瑞恩這個青少年成長模式了。
扎克的手朝本傑明招招，是在求取幫助，支個招把話題轉到萊莉身上。畢竟拋開我們所知道的真相，在比夏普這個傢伙的眼裡，扎克沒理由找萊莉。
“沒，沒有。”
扎克已經聽到背景音中萊莉的聲音，軟綿綿的喘息着，“誰的電話？”
“格蘭德的扎克瑞……”捂住聽筒對扎克並沒有什麼效果，“你。你先等等，我需要。接，接一下這個電話……”
扎克到有些意外比夏普直接告訴了萊莉電話的對象。大家想一下。你在接電話的時候有人問你誰打的電話，你怎麼回答，‘一個朋友’，這還是客氣的不介意任何一方打擾的情況。
那如果情境是比夏普和扎克這種灰色關係的電話，而問的人是萊莉這種情人角色，又是正在進行一件不適合被打擾的事情呢？不做解釋的一句對扎克‘現在不方便’或者對萊莉‘你先出去’，才合理。
比夏普已經沒合理可言了，那看來他活多長時間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這個軟男人已經把他活着能夠代表的一切意義交給了別人。
也不需要扎克費什麼心思讓萊莉接受到訊息了，扎克側着頭語氣隨意的對着聽筒說，“沒事了比夏普，還是不要麻煩你了，掛了。”掛了。
本傑明看着扎克的動作，皺着眉，“然後呢？”
“我們等。”扎克一聳肩。
十秒鐘吧，電話響了。扎克接起，“你倒是快，這麼容易就擺脫比夏普了嗎？”
“沒有擺脫。”萊莉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這是分身，我還在比夏普那裡做被你電話打斷的事情，你不可能指望我丟着進行到一半的比夏普來給你回電……”
扎克對着空氣擺手，“請不要把那個畫面放到我的腦中。”已經晚了，臉本傑明都扯着嘴調整了一下姿勢。
“你有什麼事麼。”萊莉的語氣不怎麼好。
“我想問你一些事情，關於西區的海妖……”扎克沒能說完。
“啊——”一聲放鬆的呼氣，萊莉的心情似乎好了一點，“麥迪森還是跟你說了，我知道他雖然拒絕了，但還是會幫忙的，他是個值得依靠的朋友。”（詹姆士把萊恩送去磨坊的時候，提到麥迪森正在電話中和萊莉爭吵。麥迪森拒絕了萊莉的某項請求。xxiv，13。）
扎克挑了挑眉，看了眼本傑明。剛進辦公室的時候，本傑明不是說了麼，麥迪森拒絕了幫格蘭德傳話給萊莉。看來扎克沒有再找麥迪森是明智的。
“萊莉，你錯了，麥迪森沒有跟我說過任何事情。”扎克聽着聽筒中凝滯，搖了搖頭，“聽起來你也想和我談談海妖的事情，那你知道些什麼，說吧。”扎克沒有義務，也沒有必要去幫麥迪森創造他不想要展現的‘值得依靠’。當然的，扎克也沒義務去充當這兩人的調和者。
“我……”萊莉似乎還在消化扎克的話，“我……我需要一點時間。”
扎克抿抿嘴。“請不要再弄一個分身去給麥迪森打電話，我希望和我對話的人專心。”
扎克顯然說中了，聽筒那邊的萊莉有點氣急敗壞的嘖了一聲。“好吧！我現在也沒精力去管麥迪森！海妖，你想知道海妖的事情。那你至少該知道我說的海妖是男性海妖吧。”
“我知道。”扎克點下頭，看了眼本傑明，“他們是帕帕午夜的新作品，南北區因爲絲貝拉的結界，世界懲罰抹掉了一部分，但在西區還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們似乎受到博依森的控制。”
“博依森。”萊莉重複了一邊這個名字。“昆因的客人，博依森。哼，這倒是說的通了。”
“說通什麼？”自然要問。
長長的嘆氣，萊莉似乎很無奈，“一週多前，我就想提這事情了，我告訴了麥迪森，婚禮過後，你說的讓我自主的話讓我不想找你，於是讓他幫忙轉告。你已經知道了。他拒絕了，他說他不會再在我和格蘭德之間……”
“專注。”在萊莉開始激動之前，扎克提醒着。
“好吧。”短短的沉默足夠媚妖萊莉調整情緒。萊莉繼續，“婚禮派對上，你幫忙和希拉夫人（翼人，媚妖、海妖的母系，醜婦）做的協議，才執行一次，就被打斷，被海妖。希拉夫人被海妖騷-擾-了，她對待我的那種即使站到面前也裝作看不到的刻意無視方針。在面對一羣海妖的時候根本沒用……”
扎克挑着眉，無法想象那個畫面。倒是希拉夫人那一張醜臉又浮現在臉前，難以揮去。
“然後希拉夫人用了個很消極的應對方法。關閉所有生意渠道，閉門不出。”
“她應該報警。”扎克無心給真正的建議，只是隨口評論而已。
“我就是這麼說的，她說報了，沒用。現在我知道爲什麼了，海妖的上面是博依森，博依森是昆因的客人，哼。”萊莉的語氣充滿了諷刺，“對西區人來說，少了一個物資供應商根本不是問題，才幾天而已，新的供應商就出來了，猜猜是誰——昆因的客人博依森。”
扎克側了下頭，這倒是和布雷克說的事情聯繫在一起了。話說博依森到底在幹什麼？和一個西區的供應商搶生意，他是想在西區立足嗎？
扎克搖了搖頭，“不要跟我說現在比夏普的物資供應，也是博依森。”這樣，扎克就不能忍了。
“不是。”萊莉回答了，“哼，算幸運吧，那個博依森的胃口似乎不怎麼大，挖走了宴會渠道後就放過了希拉夫人，海妖們散去，希拉夫人的業務繼續進行，多數莊園的物資供給還在手上，比夏普這邊也恢復正常交易。嘖，事情過了，我就沒有繼續強迫麥迪森幫忙。”
扎克點點頭，同時在思考，“這些海妖和你有接觸嗎？我想他們現在以這種被修改後的形態，也敢於在自己的母系面前露臉，對你這個姐妹式的族類，他們有過什麼行動嗎？”
“沒有。”萊莉很直接的回答了，“我偶遇過幾個海妖，躲着我離開了。”
“躲？”扎克疑問。
“羞恥吧。”萊莉說的很乾脆，“放棄了出生時的樣子，變成了現在這種東西，哼，我甚至都不覺得他們應該被繼續稱爲海妖。”
扎克突然想起了點事情，布雷克說海妖的時候他就感覺到男性海妖比他扎克印象中的真正海妖要弱許多，至少他們媚惑布雷克要求的事情，到最後，是被布雷克以奇遇的方式轉告給了扎克。
“你是覺得他們已經失去了對‘海妖’種族的代表嗎？”
“恩……”萊莉思考了一段時間，“不。我還是能感覺到那種相近的血緣，但還是有什麼東西改變了。”萊莉變得不耐煩，“至少外表變了。你應該去問希拉夫人，她是母系，我們的血肉來自她，而且被海妖們騷-擾-的時候，她至少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她應該清楚是什麼改變了。呃，或者問莫爾曼，哼，但我很懷疑他有沒有繁衍過。”
“好吧。”扎克的腦中再次浮現出那張醜臉，哦，這可不是什麼惡意，只是單純的那張醜臉不好無視而已，“我會的，但同時，我希望你留意一下海妖的動向，如果可以，我希望抓到一隻。”
“什麼？！”萊莉突然激動起來的語氣表現她對扎克這種要求的……憤怒，“你在開玩笑嗎？我纔不會做這種事情！我還有比夏普莊園要維持，我需要活着！”
“請有點自尊，媚妖。”扎克搖着頭。
“這和種族自尊沒有關係！”萊莉反駁着，“我說了他們有一羣！你自己也說過我們媚妖混的不如海妖，是因爲我們不聚集成羣，是，我承認！所以我不可能冒這個險，你要做，自己去。”
“那……”扎克自覺多說沒用，開始轉換方向，被打斷了。
“扎克，我希望你清楚，之前我想讓麥迪森傳話，是因爲海妖的事情對比夏普莊園，我的，我們的比夏普莊園造成了影響，我同意我們在莊園上合作關係，但，除此之外的事情，你已經十分明確的說明了，我們相互之間，沒有什麼關係。你沒有權利要求我去做任何事情！”
這是在扎克提到了自尊後，後知後覺的表態麼。
扎克聳下肩膀，“萊莉，我說是‘希望’，不是要求，你在和人對話的時候應該更專心些。”
“呃……那你應該跟比夏普說，他是那個讓我不夠專心的人！”大家還是別忘記，此時和扎克講電話的，只是媚妖的一個分身。
“我剛說什麼了？”扎克無奈的搖着頭，“不要把那個畫面放到我腦中。算了，萊莉，我希望，聽清楚，是希望，希望你更關注一下這件事情。就如你自己說的那樣，他們是一羣海妖，你只有一個人。我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在意自己隔着一道海洋的親戚爲什麼會改頭換面的出現在自己所在的地方，還是在自己正艱難的維持一個名存實亡的家族的時候。”
聽筒那邊沉默了，顯然終於的，萊莉專心了。
那扎克繼續，“我想博依森是有目的已經很明顯了，平白無故的，他不可能去剝削希拉夫人的生意。現在他是昆因的客人，你能保證，他不去拜訪一下比夏普嗎？跟着他一同到來的，是一羣海妖，萊莉，而你只有，我，一個合作伙伴而已，好好想想萊莉，你應該準備好應付一切可能的情況。”
“我要掛了。”半晌後，萊莉纔回話，大概是故意的，“比夏普要xx了，我不可能浪費。我要專心到那邊去了。”掛了。
放下電話的扎克看着臉色同樣難受的本傑明，“說點其它東西，我需要洗掉這畫面。”
“希拉夫人。”
“謝謝。”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