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狹窄,僅能容納兩人並行,而且要從這麼多高手的手裡逃離,確實困難,萬一不小心,就是滑落懸崖,粉身碎骨。
此刻,無邪老師公站在最前面,而後就是看似掌門的那些輩分崇高的道長,他們的身後,是身穿白衣的教衆,看不清身形。
“師尊——快抓住那個妖女——”忽然,身後傳來道子的吼聲,是那兩個先前上山的道子,他們急急而來,手中提着寶劍。
妖女?難道他們沒有看清楚狀況?
轉眼間,兩個道子就已經堵在我的身後。
我被這兩撥人,夾在當中。
“怎麼回事!”有人問。
身後一個道子立刻回答:“這妖女打傷明玉師叔,殺害了風家當家!”
蝦米?我殺了風家當家?
我後悔了,我當時應該滅了玄明玉,沒想到自己也是輸在這一念之仁上。
玄明玉那垃圾這兩天本就在給風家當家治傷,他完全可以把黑的說成白的,現在可好,風家當家的死還栽贓到我的身上,他就變得全無干系,還反過來成了那個救了風家當家的人。
“有此等事!”驚呼四起,一時間,寶劍相向。
“上!”忽的,身後兩個道子提劍而來,我立刻閃身,翻飛跳躍之間,無邪老師公竟是大喊一聲:“妖狐!看你往哪裡跑!”
他這一聲喊,倒是讓準備上前的人怔住了。
“妖狐……”
“的確很像,就是頭髮的顏色和眼睛不對。”
“妖狐會幻化。”
那些人的臉上。都劃過一抹恐懼。
就在這時,無邪老師公衝了上來,看似幫助兩個道子,卻是衝散了那兩人。
“妖狐!果然是你!今日我老頭子一定要收了你!”他衝向我,向我逼近。
我愣了愣,就迎了上去。忽的,他伸出手臂:“哎呀!妖狐你放開我。”
“……”滿臉黑線,老師公。你演戲也專業點,我都沒抓到你,你就喊了。罷了,我隨手就抓住老師公地手臂,然後將天絕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立時,衆人緊張地不敢上前半分。
“閃開!不然我殺了他!”
“啊——救命啊——救命啊——”
“……”黑線又多了幾條,無邪老師公叫得也太誇張了。
“放開師公!”一聲聲厲喝響起。但隨着我的靠近,他們依然讓開了路,就在這時,我看見了君臨鶴和紫芸。
視線片刻的交錯,君臨鶴帶着微微的震驚。他那如墨的發端,正是我送他的銀簪,沒想到一年後,他依然用着。
我移開視線開始後退。然後提着老師公就往山下跑。
別看是我提着老師公,這老頭跑得比我還快。
“丫頭,快一年不見了,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蹬仙頂。”看,他還有力氣嘮嗑。
“老師公,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他們追得很緊。”
“怕什麼,我帶你走小路。”
說着。老師公在三重天地時候,轉入山邊樹林。
“丫頭,這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言難盡,等脫險了我再跟你說。”
我跟着老師公在密林裡繞,最後,躲入一處隱蔽之處,看着天機宮衆人從面前而過,才長長鬆了口氣。
“這裡不安全。去鬼哭谷。”老師公提議。
“可是。我沒解藥。”雖然我百毒不侵,但老師公不是。我可不想在毒霧林裡給老師公渡氣。
老師公卻是得意地笑了笑:“我有。”
原來老師公自從我們離開鬼哭谷,便將鬼哭谷作爲自己的秘密基地,常常去那裡躲避天機宮的人,和他們玩躲貓貓。老師公一如當初頑皮。
湛藍的天空,鮮綠
的草地,還有那一掛銀川,和藏於銀川下的洞府。當我踏入的那一刻,我撲倒在了鬼哭谷那新生的柔軟地草坪上,徹底地,溶入這片安靜……和祥和……
“丫頭……哎……”
無邪老師公的嘆息,飄散在了輕輕的風裡,和我的哀愁,一起飛向遠方。
我閉上了雙眼,小離,我回來了……
或許是連續十五天的精神緊繃,或許是逃跑地疲累,我趴在草坪上,便陷入了沉睡,醒來的時候,夕陽已經西下。
無邪老師公白白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一直以來,他都如孩童般無憂無慮。
“丫頭,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一切了吧。”
“哎……”我長長地嘆息,將這十五天的沉悶和淤積全部吐出,纔開始慢慢敘述。
“丫頭!你說地全是真的!”
無邪老師公在聽完後,完全陷入了震驚,他無法相信表面純善的玄明玉會做出如此殘忍之事。
“玄明玉!我要去滅了他!”我殺氣騰騰,無邪老師公拽住了我:“丫頭,別衝動,下山容易,這再上山,可就難了……”
片刻的失神後,我陷入了沮喪。
無邪老師公說得沒錯,現在沒有證據,風家當家又死了,可謂死無對證,誰會相信一個手拿天絕,長得與妖狐有幾分相似的女人說的話。
wωω▪ttκā n▪c o “丫頭,別灰心,其實雲霄子對玄明玉早有戒心。”忽然,無邪師公的聲音變得深沉。他從未像今日這般正經。
“雲霄子?”
“就是我徒孫,那個現在管“天機宮”的小子。”無邪老師公得意地眉毛亂顫,“他本就看玄明玉不順眼,更懷疑他殺死妖狐地事實,所以只要我回去跟他一人道出實情,雖然沒有證據對付玄明玉,但也能讓他無法下山。”
“老師公你……”
“嘿嘿,那老小子在玄明玉拿走天絕的時候就渾身不爽了。而且,丫頭,你可別忘了,玄明玉可是知道我與你相熟,他又不敢動我,所以有我在天機山,玄明玉就一天不敢造次。”
無邪老師公越說越得意,可是,我還是覺得便宜玄明玉了。現在救離歌和女兒要緊,玄明玉的事,還是聽以後聽離歌怎麼說。
“那就好,那老師公你自己要小心。”
“哎呀,煩死了煩死了,小小年紀,怎麼跟老婆子一樣,此處不安全,你還是速速離開!”
“恩。”
老師公的笑容,有一種讓我安心的魔力,在不知不覺之中,我將這位老人,已經作爲了自己真正的親人。
“喲!這麼快就來了。”忽的,老師公眯眼笑了。
我疑惑,卻見老師公已經轉身看向鬼哭谷的入口:“丫頭,我忘記告訴你了,在那幫小子裡,我最喜歡小鶴那孩子,所以……嘿嘿……”
“……”滿臉黑線,這老頭準把這裡跟君臨鶴分享了。
夕陽地餘輝灑落在鬼哭谷地入口,如同給那裡遮上了一層淡金色的紗簾,流光如水般流淌,迷人醉情。
有一白衣仙子,從那金霧中而來,金色片刻染滿了他地衣衫,帶出了一抹銀光,是他墨發間的銀簪。
然而,這位飄飄仙子那張雌雄莫辨的臉上,卻透着讓人沉重的,殺氣。
“小鶴啊……”無邪老師公蹦蹦跳跳就迎了上去,對方卻是拔出了清劍:“老師公,你怎麼能放走妖狐!”
果然,一年了,君臨鶴那木頭腦袋,還是沒有什麼變化。
“哼!”我冷笑,“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屬狐狸的?我哪裡有狐狸尾巴了!”一肚子氣悶無處發泄,被君臨鶴這聲妖狐,完全激發。
君臨鶴手中的清劍寒光四射,那明晃晃的刀面映出了我的臉,而我手中的天絕,也發出了興奮的鳴響。
忽的,腦子裡的某根經復甦了,這天絕莫不是想攻小清?這是想見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