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驚風一個不經意的思緒激盪時,讓畫風再一次帶着天高地厚二將,在眼皮子地下逃之夭夭了。
十分懊喪的他望着疾奔遠去的天高塞買提耶汗的背影,無奈地扭頭瞅着海天愁的方向。
“天愁,算了吧!我們也該撤離了。”
無力的喊了一聲,駱驚風真是後悔到了腦門劇痛的地步。
好不容易追到了畫風的行蹤,而且是盡數相遇,完全能夠一舉消滅的大好時機,卻又一次讓她順利逃脫。唯一讓駱驚風欣慰的是,消滅了號稱驍將猛員排在第一二名的鶴髮童顏老者和白淨書生二人。
這不僅讓自己欣喜,更重要的是直接打亂了陳茂的計劃。
“老大,吐孫爾江這慫貨一直遁身在地下面,划着痕跡飛奔,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舉動,而且越劃越遠了,幾乎看不到盡頭了。”
海天愁從很遠的街道盡頭收回了視線。
因爲專注,他都沒有看清畫風和塞買提耶汗掠空急飄的身影。
“別在等了,他們已經逃跑了。”
駱驚風小聲地說着,卻是一臉的詫異。
“怎麼了,他們都跑了嘛!我草個王八蛋。”
海天愁轉動着身子,不停地到處張望着。但是除了看熱鬧的幾個過路之客,還哪有塞買提耶汗的身影。
“你也夠傻蛋的,她們就是剛纔掠空逃離的,別找了都跑遠了。”
他還真沒想到,海天愁竟然沒看到畫風她們的逃跑。
“老大,那咱們難道不大打算追擊嘛!”
海天愁帶着一絲失望的情緒,依依不捨,卻又是一步三回頭的樣子,朝着駱驚風走了過了。
“追擊個屁蛋,你又不是沒有領教過畫風的狡詐,她決定要逃跑,那能給咱們追擊留一點機會呀!”
駱驚風的目光掃了一眼海天愁,卻又急急地望了望畫風她們消失的方向。臉上顯露出來的懊喪表情,隨着海天愁身影的臨近,也慢慢地轉變着,竟然浮上了一層淡淡的喜悅之神色。
“我怎麼感覺你倒是跟沒事人一樣,這次放過了畫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能找到她。”
海天愁站到了駱驚風的面前,很吃驚地盯着他。
“逃了就逃了吧!我們着急焦慮又能怎麼樣,畫風她們也不會因爲我們的焦慮和等待,再次返回來送命吧!”
駱驚風的手臂攬在了海天愁的肩膀上。
這時候,他們的樣子似乎是激戰後大獲全勝的舉動,根本就沒一絲因爲對方逃離而沮喪、失落之感。
“你的肚量還真夠寬大的,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麼鎮定。”
“那是當然了,對人都不夠寬闊,那能胸懷天下呢!”
嘚!
“誇你一句,還直接喘上了。”
海天愁一偏頭,拉開了靠近着的距離,臉上卻蕩起了羨慕的神情。
嗨!
“你是不信我的胸懷,還是對我說的話有異議。”
駱驚風拉着海天愁強行停止了腳步,輕輕跨步的同時,擋在了他的面前。雙目急閃中,嘴角上掛出了炫耀的微笑。
“我對你已經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那有什麼異議之說。”
“這就對了,你要相信我的判斷。畫風她們不會輕易嚥下這口惡氣,你想想,咱們直接消滅了人家的用來壯門面的兩位大師級別的人。即是她畫風有意逃避咱們,但王莽那賊人會善罷甘休嘛!所以,我斷定,最晚,也就是在邯鄲之戰結束後,她一定會找來算賬滴。”
駱驚風拉長了最後一個字的拖聲,還加重了鼻音。
哦!
“你都算得這麼清楚,那還有什麼懊喪的必要。”
海天愁的手臂很自然很親熱的攬在了駱驚風的腰際,只一個輕輕地前推,他們就開始了行走。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畢竟沒有全部消滅,還是留下了禍患。”
“我倒是不這樣認爲,就她們這幾個貨,對咱們來說,沒有什麼威脅,更談不上禍患,最多也就是扯點麻煩。”
嗯!
“是可以不必懼怕的,但是天高地厚二將也不是個什麼善茬。”
駱驚風擡頭望了一眼已經被攙扶着戰起來的楚天梅。
“好在我們沒有任何傷害,天梅也恢復了真氣和勁力的順暢運轉,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海天愁擡頭遠望着,卻輕輕地點了點頭。
快站到楚天梅她們圍攏起來的人圈的時候,駱驚風放開了攬着的胳膊,還順勢一推,直接拉開了他們倆並排走着的距離。
“驚風,你沒事吧!”
楚天梅急聲喊着,但聲音非常的短促。
“沒事,就是他奶奶的腿,讓畫風她們又逃了,而且是從眼皮子下邊逃跑的。”
駱驚風大大地跨步邁出,身子一晃中,就站到了楚天梅面前。雙臂擴張伸展的一剎那,將她攬入了懷裡。
掙脫越明月抓着的手,自凝從長鬚老人和青雨煙的站着的中間擠了過來,一手抱刀,一手拉扯住了駱驚風的長袍。
“大哥哥,咱們什麼時候找我姐姐呀!”
駱驚風慌忙轉身,一個急切地下蹲後,雙手捂在了自凝的臉頰上。
“自凝想姐姐了嘛?”
“是啊,她一個人會孤單的。”
自凝扳開了駱驚風捂在臉上的手,又是一個極快的轉身後,傻笑着向長鬚老人和青雨煙點了一下頭。脖子向前一伸,卻又很誇張地勾着頭,猛一下穿了過去。
長鬚老人和青雨煙對視一笑中,移開了身子。
自凝風急火燎地抓住了越明月的手,又是一個急急地轉身,卻驚愕失色地張開了嘴巴。
他本來是計劃拉着越明月從穿過來的地方,再行穿過去,卻沒想到,竟然是沒有阻力的讓開,而且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盯了過來。
騰,一下。
自凝稚氣的臉上浮上了暗紅。
“你到底想說什麼?”
駱驚風挽着楚天梅的手臂,站到了自凝和越明月的面前。
哦!
“我只是...想...咱們一起...”
自凝紅着臉,鬆開抓着越明月的手時,遽然很羞澀地低下了頭。
哈哈!
“我是明白了,自凝是想讓我和明月陪着你去找姐姐吧?”
駱驚風說着,直勾勾地望了一眼也在微笑着的越明月。
嗯!
自凝沒有擡頭,卻不停地點着頭,而且頭越點越低了。
駱驚風一手撫在自凝頭上的時候,臉上變得沉靜了下來。他移動着視線,從身邊的楚天梅臉上開始,一一掃過了每一個人的臉面。雖然視線掃過的時候,他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被掃過之人,都露出了難色,當然站在最後邊的範建的臉上不是難色,而是不知所云的微笑。
“老大,您就別看我了,我就一個目的,只要能跟着你就行。到哪兒,幹什麼事,我沒任何意見。”
範建倒是第一個開口說話了。
“這樣不好,沒有意見的人,我最討厭了。”
剎那間,駱驚風的臉上出現了非常嚴肅的神情。
這還真是他的心裡話。他喜歡大家聽話、順從,但更喜歡有人能給自己提意見,甚至改變一下自己的思路。尤其在遇到抉擇的時候,那就更加需要了。
“老大,你討厭我也沒辦法,我還真是沒有一點的建議可提。”
範建艱難地搖了搖頭,一臉無助地瞅着駱驚風。
“那好,既然你不怕我的討厭,那你就保持沉默吧!”
駱驚風狠狠地瞪了一眼範建。
“還是別生氣了,我更需要老大的垂青。”
範建因爲看到了駱驚風生氣的臉色,不得不搶先一步站了出來。
他很清楚,也許得罪誰都可以,但得罪了老大,那可能就是不被看重,甚至被驅逐出去的結果。這樣一想的時候,他決定哪怕是錯誤的說法,也要提出自己的意見,至少可以證明自己的忠誠度。
“我覺得咱們還是以大局爲重,先去邯鄲吧!”
他緊盯着駱驚風沉靜的臉,帶着試探的心裡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的意思是給自凝找姐姐的事情,可以往後拖了?”
駱驚風的話剛一說完。
哇!
一聲大哭。
自凝已經是嚎啕大哭地蹲在了地上。
叮噹,一聲。
抱在懷裡的短刀掉在了地上,自凝雙手捂着臉,哭得悲痛欲絕。
範建驚慌失措中,已經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剛要跨步前移時,越明月身子一晃,已蹲在了自凝的身邊。
“別哭了,都是半大小夥子了,怎麼說哭就哭。”
她一邊說着,一邊拉動着自凝捂在臉上的手,擡眼的一瞬間,盯住了駱驚風的臉。
“師傅,你看怎麼辦?”
駱驚風皺起了眉頭,很艱難地回視了一眼越明月,卻把視線移到了海天愁的臉上。
“老大,這種事情還是你來做決定吧!”
海天愁躲開了駱驚風的直視,卻一轉身站到了楚天梅的身後。
“邯鄲之戰應該沒有這麼快,我們剛剛又消滅了陳茂指揮偷襲劉將軍的人,也破滅了他的佈局。目前,他肯定是要做新的調整,如果真是如此的話,我感覺我們還是有時間的。”
駱驚風很平靜地說完,一轉眼盯住了長鬚老人。
“我是明白了你的意思,但是眼下的天梅不能繼續跟着我們,她需要休息和恢復身體。還有她,也是不能......”
長鬚老人停下了說話,卻很溫和地轉過頭,盯住了青雨煙。
駱驚風微微點頭中,緩緩地挪動着腳步。正面站到楚天梅面前的時候,雙手急切地抓住了她的雙手。卻咬着嘴脣,只是靜靜地注視着,眼睛裡透露出了萬般無奈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