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一聲長嘆。
“我倒是覺得眼下必須解決的事情是邯鄲城的守衛,之前咱們一直想着是很簡單的,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那樣。”
駱驚風猛然回身,直接面對着海天愁,眼睛已經睜得特別大了。
“你是不是有了好辦法,趕緊說說。我真是沒有一點想法了,眼下發生的事情,都是出乎我的預料。”
他開始了悲催地搖頭,臉色一下子沉靜了下來。
“其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都是些構不成威脅的小事。”
海天愁始終是一副很悠閒自得的樣子,而且臉上的表情,也是那種似笑非笑的,一直就沒有改變過。
“你倒是坐着說話不腰疼,現在出現的事情,看起來微不足道,但實際上是日後的**煩。”
駱驚風緩緩地移動着步子,當站到海天愁牛車前的時候,略爲顯得有些遲疑了一下。
“給你說個實話吧!赤眉軍可能早就盯上了邯鄲城,這次名義上是幫着王朗舊部,實際是在搶奪地盤。”
他是勾着頭,很低沉的說着。
這樣的認爲是通過在東城門外攻城的滿臉胡茬的人瞭解到的,雖然聽着不是那麼清晰。而且作爲手下的普通戰將,不可能知道得有多詳細。但是,從說話當中,還是能夠聽出一點很現實的消息。
駱驚風雖然有過要詳細打探的想法,但是,滿臉胡茬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更多。赤眉軍關於邯鄲城的真實計劃,也許只有爲數不多的幾個人掌握着,剩下的人即便是問了,也沒多大的用處。
海天愁一直眼巴巴的等着駱驚風的繼續說話,但是,等到的卻是他那沉重着的思考。
“你倒是把話說全乎一點呀!怎麼等了半天,沒見動靜了。”
他催促着,好像只有對邯鄲城的事情感興趣。
“你讓我想想呀!我現在的腦袋進水了,要說的話很多,需要想好了才能張開口。”
駱驚風慢慢地開始了弓腰,讓自己的頭和海天愁坐着的身子,保持在了一個高度上。
“我要說的實際上就是,可能日後的勁敵不僅僅是銅馬聯盟,應該還有赤眉軍。而眼下,咱們的邯鄲城,最大的威脅也就是赤眉軍了。我這樣的擔心,是有根據的,當然對於我本人,最爲丟人的事情。”
他小聲嘟囔完這些的時候,纔有了一絲微笑着的表情。
哈哈!一聲很暢快的大笑。
海天愁向後仰了一下頭,那長長的白髮,在微風中竟然掃在了臉上,笑成了眯縫着的眼睛,好像根本就沒有看人一樣。
“好久沒有看到你丟人的事情了,不過,這一次確實算是丟人丟到了舅老爺家了。”
他自己划動了一下牛車,稍微拉開了一點與駱驚風的距離。
“身爲關西征討軍的統帥,竟然在深夜被敵軍士卒擒獲,這故事一旦說出去,還真是具有傳奇色彩。可惜,我當時不知道,也沒看到你的樣子,要不然我睡覺都會不笑醒。”
說完這些的時候,海天愁再次偏着頭看了一眼默默無語,卻又在微笑着的林致君。
“好了,你們別再提那些舊事了,其實,當時也怪我。應該守護着駱將軍進入東城門之後再離開,可是……”
“好了,根本就與你無關,主要是連日來的作戰,加上從西城門開始,再到東城門一直是揮發着御九幻音掌在絞殺。我根本就沒有想到,竟然那麼的耗費真氣,要不然也不會出現這種事情。”
駱驚風打斷林致君的說話,將事情的大致情況說了一下。但是,他也是避重就輕的隨便幾句,根本就沒有說到詳細的過程。
他也確實是不好意思說,尤其是不想面對着海天愁和林致君的時候說。更不想給海天愁留下什麼陰影,畢竟,邯鄲城的日後守衛,就要交到海天愁手裡了。
林致君看了一眼海天愁和駱驚風,覺得他們兩個都沒有要說話的樣子,這才輕輕走動中,站到了前面。
“其實,你們兩個都想知道的是邯鄲城今後怎麼守衛,防禦的重點又是那個勢力吧!”
她微笑着很肯定地問了一句。
這時候,駱驚風和海天愁相互對視着,卻又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就眼下的形勢來看,王莽確實沒有了什麼可以防備之處,他被京城四周的幾個藩王,已經纏得分身無術了。而銅馬聯盟,通過之前的兩次交戰,已經被咱們消耗的差不多了,而且,他們早就聚集在了關西一帶。就邯鄲城的四周,找不到他們的蹤影,他們也不可能從關西再分兵來攻伐邯鄲城。現在,數來數去也就是赤眉軍勢力最強大。”
林致君停止了說話,移動着目光,對兩個人進行了一番掃視之後,覺得他們的臉上還是正常表情的時候,這才接着說道。
“加上剛纔駱將軍的分析,要守好邯鄲城,就必須得消滅駐紮在城外四周的赤眉軍。只有做到了這些,邯鄲城纔可以保證萬無一失。”
她說完之後,很焦急地盯住了駱驚風。
“你說的和我之前說過的一樣,但是,現在又面臨着一個新的難題。我們到哪兒去找,要找多大的一個範圍。還有,蕭王敦促我們要直奔關西討伐銅馬聯盟去,那有這麼多時辰可以自由支配。”
駱驚風終於將自己燒腦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先一直沒說,是因爲早在攻下邯鄲城之時,他就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卻沒有引起大家的足夠認識。如果按照那時候的想法,派出一部分兵力,對城外的勢力來一次清繳,也就沒有現在這麼耽誤時辰了。可是那時候,也怪他沒有準確的把握,又沒有采取果斷的決定,這才拖到了現在。
這一次說出來,他主要是想通過海天愁的表態,只要能有信心守住邯鄲城。那麼,分兵清繳還是沒有問題。
林致君聽完駱驚風的說話之後,想了一會兒,卻弓腰勾着頭盯住了海天愁。
“就眼下這種情況,你有沒有信心守住邯鄲城?當然,是在保證沒有外來勢力的情況下。”
她好像已經想到了什麼一樣,非常的沉着冷峻。
海天愁依然是一臉的笑容,從林致君臉上移開視線,盯住駱驚風的時候,笑得更濃了。
“沒問題,我有這個把握。你們別看我行動不便,但是,對於固守城池,還是需要用這個來對付。”
他擡手指着自己的腦袋。
“那就好,我們完全可以按照駱將軍的想法做了。”
林致君也開始了微笑着的樣子,直起腰身的瞬間,盯住了還在詫異着表情的駱驚風。
“你是想到了我想到的?還是有了新的辦法?”
駱驚風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
“就是你想到了的辦法,而且,我感覺這種……”
“大事不好了,嚴重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
連聲大喊着的聲音,讓林致君不得不停止了說話。
彭越匆匆忙忙地奔跑了過來,一站到駱驚風面前的時候,就是一陣大喘氣。
“又怎麼了,不會是有人要攻城了吧!”
駱驚風緊張地盯住了彭越。
“剛纔明月去過南門,向我瞭解一些情況之後,說了一句等着瞧就從城牆上翻越而過。我還以爲她就是去集合,剛剛招收的女卒去了,還打開了城門準備迎接她們進入。後來,她卻率領着上百名女卒,蜂擁着奔向了城外的官道上,好像遠離了邯鄲城去了別的地方。”
彭越算是忍耐着喘息,沒有停頓的將所有的事情說了一遍。
“她這是到了哪兒去了?”
駱驚風原本剛剛纔舒展的眉頭,這時候,又皺到了一起。
“彭大伯,明月向你打聽了些什麼事情?”
海天愁很快速地收斂了微笑着的表情,變換成了沉重的神情。
“她問我天梅和駱將軍有過拜堂成親嘛!我當然就實話實說了,後來,她還問我是不是駱將軍主動提出。我還開玩笑着說了一句,而且就是駱將軍要求着成親。大致上就這些,而且,我們在一起的時辰很短暫。”
彭越越來越焦急了。
“我現在覺得,她是不是要謀反了,看她的架勢根本就不會再返回邯鄲城了。”
他一臉的驚恐不安。
“你就不應該實話實說,更不能說成是駱將軍願意的。”
一剎那間,海天愁的臉上浮上了驚懼的表情。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嘛!我真沒有從心要這麼做,只是實話實說了。不過,這個與明月的出逃應該沒有聯繫呀!”
彭越臉上的驚恐變成了疑惑不解。
他還真是不明白了,楚天梅和駱驚風的拜堂成親,能與越明月的出逃扯上什麼關係。
海天愁看了一眼顯得非常平靜的駱驚風之後,轉過了臉盯着彭越卻開始了輕輕地搖頭。
“你有所不知,這個越明月本來是不想加入咱們關西征討軍的。可能是因爲喜歡駱將軍了,才改變了態度。而且,她本來就是個跟着她娘青雨煙長大的,過習慣了無拘無束的生活。性格又非常叛逆,這下子知道了實情之後,肯定是要離開咱們了。”
海天愁說完之後,繼續搖着頭瞟了一眼駱驚風。
他並沒有說完想說的話,當然是爲駱驚風留面子着隱瞞了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