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一聽當然高興,沒想到伍雪瑞竟然約他一起住酒店,這可是大大的好事啊。
“好啊好啊,不過你們家那麼大的別墅不住,你怎麼住酒店來了?哦。我明白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葉寒說。
這事倒也簡單,葉寒的確是一想就明白了。因爲伍雪瑞的老爸把股份賣給了高漸林,父女倆因此鬧翻,所以就搬出來了。
不過伍雪瑞住的是酒店最好的房間,這裡設施齊全,倒也和住家裡差不多。
本來葉寒還想着能和伍雪瑞住一間房,但伍雪瑞自己刷卡給他在對面開了一間房,葉寒只好認了。
“現在吃早飯太晚。吃晚飯太早,我心情鬱悶,不如你帶我出去兜風吧?”
辦完手續,伍雪瑞提議道。
其實葉寒更喜歡和伍雪瑞在房間裡呆着。不過既然伍雪瑞提了出來,那他也只好答應。
一發動車,葉寒就開始加大油門衝了出去,伍雪瑞也不吭聲,只是把眼睛閉上,任葉寒開着車不斷地超車,險象環生。
“你害怕嗎?”葉寒問。
“不怕。”伍雪瑞說。
“那你爲什麼閉上眼睛?”葉寒又問。
“我只是有點緊張而已,我確實不太習慣飆車。”伍雪瑞說。
“其實你如果害怕,那你就睜開眼睛,直面兇險,慢慢地你就適應了,你如果閉上眼睛,那你只會越來越害怕。根本解決不了問題。”葉寒說。
“行嗎?”伍雪瑞睜開了眼睛,“可我還是很害怕。”
“我知道,所以我要你睜開眼睛,其實只是看上去兇險,然而你並不會因此出事,一切都在我的操控之中,所有的危險,都在可控制範圍內。雪瑞,人之所以不快樂,是因爲想得到的太多。人之所以害怕,其實是因爲擔心失去。人不怕死,是因爲擔心失去生命;怕分手,是因爲擔心失去愛情。但是你怕死就不會死嗎?你怕分手就能天長地久嗎?往往事與願違,是不是?既然該失去的終究還是要失去,害怕也沒用,既然沒用,又何必害怕?”葉寒說。
此時葉寒已經將車開上了環城高速,高速路上車少路寬,雖然車速還是很快,但感覺就沒那麼兇險了。
伍雪瑞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着,但她沒有再次閉上眼睛。
“我知道你害怕失去天宇的控制權,因爲你對天宇付出太多,但是你越害怕,高漸林越是抓住你的弱點挾持你,你那麼清高的人,每天還要應付那個無恥小人,我能想像你內心的煎熬,但如果你不害怕,那他反而拿你沒轍了,你掌管天宇集團多年,能把集團經營好的人非你莫屬,如果高漸林把你踢出局,那天宇必然會大亂,股價必然大跌,我相信你爸將股權賣給他的時候,他是出了高價的,不然你爸也不會賣,如果你出局導致股價大跌,那他不是虧大了?所以該害怕的是他,而不是你。”葉寒說。
伍雪瑞扭頭看了看葉寒,眼裡閃着亮光,“對啊,你怎麼會想到這些?”
“其實這並不難想得到,商人都是以追逐利益爲目的,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你也能想得到的,但你太害怕失去了,所以你不能用平常心來看待這次事件,如果你不擔心失去,那你就能馬上從被動變爲主動。”葉寒說。
葉寒的一番話,對伍雪瑞來說幾乎是醍醐灌頂。他這次沒有從伍雪瑞的立場來分析問題,而是站在高漸林的角度來思考問題,這角度不同,忽然就得出了不同的結論。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當局者之所以迷,旁觀者之所以清,就是因爲旁觀者擺脫了利益思想的束縛,所以才能看到了事件的本質。
“所以,我根本不需害怕他會踢我出局。”伍雪瑞說。
“不僅如此,你還要主動要求出局。”葉寒說。
“這又怎麼說?”伍雪瑞問。
“你一但和高漸林翻臉,他必然會以罷免你的總裁之位相脅,到時你又會變得被動,所以在他罷免你之前,你不妨直接向董事會遞交辭呈,辭去你的總裁一職,以退爲進,讓天宇集團亂成一團,股價大跌之時,天宇的其他大小股東自然會想到只有大小姐能帶領天宇走出危機,那時讓高漸林請你出山執掌集團,你就可以和他談條件了。”葉寒說。
伍雪瑞沒有說話,美眉微微輕皺,她正在思考葉寒出的這個主意。
這個以退爲進聽進來確實不錯,但伍雪瑞也知道,實施起來其實有很大的風險。
風險之一,如果她辭職以後天宇的股價不跌怎麼辦?高漸林自己兼任總裁一職,讓天宇平穩過渡,那她就會徹底出局,以後要想再要回來就難了。
風險之二,就算是天宇真的陷入危險,那萬一高漸林找到其他的高人來執掌天宇集團,而就是打死也不肯請她出山怎麼辦?結果就是她永遠出局了。
葉寒見伍雪瑞不吭聲,當然知道她心裡在擔心什麼。
“所有的決定都會有風險,我們能做的就是讓風險降到最低,就算是短時間內拿不迴天宇的控制權,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半年之內,我一定會讓你重掌天宇集團,但前提是你要相信我。”葉寒說。
其實伍雪瑞心裡想說你憑什麼保證,但這話不好說出口,因爲她擔心說出來會太生硬,不管葉寒是否能辦到,但葉寒是一番好意。她不忍太過冷漠。
“我記得以前我死了的時候,你說你願意散盡家財換我生還,那句話我一直記在心裡,我是一個孤兒,從小看盡世間涼薄,雖然我表面上大大咧咧的,但其實有人真正對我好一下,我都會心裡感激很久,你願意散盡家財還我生還,我也願意散盡家財助你掌控天宇,既然天宇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之一,那麼我會買下天宇,將它作爲一份禮物送給你。”葉寒說。
要是邵明子在場,肯定會恥笑葉寒又開始吹牛逼了,天宇集團市值百億美元,葉寒一介混混,能買得起?
伍雪瑞也瞪大了漂亮的眼睛看着葉寒,她心裡當然也在想你說想買就能買?你以爲是在菜市場買白菜?但這話還是說不出口。
“呵呵,你肯定在腹誹我吹牛不打草稿了,你也可以這樣理解,但我向你保證,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我保證你奪回天宇,絕對不會讓天宇集團改姓高。”葉寒說。
“我相信你。”
憋了良久,伍雪瑞忽然崩出一句話,面若桃花,微微泛紅,真是美極了。
葉寒笑了,他將車停在路邊,打開車窗,讓風吹了進來,感覺舒爽無比。
“你堂堂的集團大總裁,竟然相信我一個洗車工的話,要是被外人知道,肯定會覺得你瘋了。”葉寒大笑道。
“事實上我也覺得我瘋了,但我就是相信你,雖然你也喜歡吹牛,但到目前爲止,你對我承諾的東西都兌現了,你從來沒有對我失言,我既然相信了你那麼多次,就再多相信一次又何妨?不過我還是想問一句,你準備去哪裡找錢把天宇集團買了當禮物送給我?”伍雪瑞問。
“我會先去洗車賺錢,如果不行,我再兼職一份保安,實在不行,我考慮當鴨子賣身。”葉寒笑道。
“嗯,前兩樣可行,第三樣嘛,你黑得像木炭似的,誰會買你?”伍雪瑞皺眉道。系廣史扛。
“靠,太打擊人了!那我去工地幹苦力總行吧?在工地做苦力不需要看顏值。”葉寒說。
“嗯,聽起來靠譜,按照天宇現在的市值,至少也在百億美元以上,你在工地開苦力,一年賺八萬肯定是可以的,也不知道你工作幾百年才能買得起天宇呢?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得到。”伍雪瑞說。
“夢想不死,希望就在嘛,不急,不急。”葉寒認真地說。
說完兩人都大笑起來,他們當然都是在開玩笑。葉寒當然不會去幹苦力來買值幾百億華夏幣的公司,但他只是不想說他靠什麼來買。
既然他不肯說,伍雪瑞也不追着問。
“對了,高漸林從你爸手裡買股份,他又是哪來這麼多的錢?”葉寒問。
“我讓人調查過了,是一家叫泛亞的公司給他的高旗集團注資,最近半年連續三次注資,資金總額高達四十億美元,高旗官方對於這些注資並沒有特別說明,但我認爲那或許是一種合作關係。如果沒有這些錢,高漸林根本買不起我爸手上的股份。”伍雪瑞說。
“和我猜的差不多,或許真正要買天宇的人不是高漸林,是另有其人,也或許他們真正要對付的人並不是你,而是我。因爲天下人都知道,你伍雪瑞有事,我葉寒絕對不會坐視不管。”葉寒說。
“對付的是你?這從何說起?他們料到你一定會把你捲入?如果他們要對付你,那爲什麼不直接去針對你,而要採取收購天宇的股份這樣迂迴的戰術?”伍雪瑞問。
“其實你肯定認爲說我一介混混,人家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大手筆來對付我是不是?”葉寒說。
“坦白說我確實這樣想。”伍雪瑞笑道。
“呵呵,以後你就會明白的。我們找地方喝一杯吧,我心情忽然很好。”葉寒發動了車。
伍雪瑞看着葉寒,心裡猜不透這個男人到底還有一些什麼樣的秘密她不知道的?